第一百七十四章 董成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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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啊。</p>

无论如何得把袁佩林找出来。</p>

“老师，我去陆处长那坐坐。”洪智有道。</p>

“去吧。</p>

“你们三个臭皮匠也想想法子。”</p>

吴敬中道。</p>

也？</p>

洪智有像是听出一点弦外之音。</p>

不过一想也是，吴敬中何等老辣，他岂会善罢甘休。</p>

肯定是藏有暗招的。</p>

只是这暗招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p>

待他一离开。</p>

吴敬中就把肖国华叫了进来。</p>

“国华，老五那边准备的怎样了？”他沉声问道。</p>

“站长。</p>

“已经交代好了，东西也给了老五。</p>

“只要李队长敢单独讯问。</p>

“我相信董成会做出选择的。”</p>

肖国华道。</p>

“嗯。</p>

“我观此人眉目清正，吃了这么多套打，依旧是谈笑风声，确实是个令人敬佩的狠角色啊。</p>

“用这种方式送别，也算是给他最后的一点尊严吧。”</p>

吴敬中点了点头道。“另外，老五这个人不能留了。</p>

“刘雄是他动的手。</p>

“现在董成也是他。</p>

“回头李涯细查起来，难保这人会松嘴。</p>

“别忘了，他可是一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家伙。</p>

“一个满身漏洞的人，是绝不可靠的。”</p>

喝了口茶，吴敬中眼中寒芒一闪，吩咐道。</p>

“明白。</p>

“我今晚就让老五永远的闭嘴。”肖国华恭敬领命。</p>

“去吧。”</p>

吴敬中颔首点头。</p>

对于李涯，他的头脑是清醒的。</p>

与人相争，无非是见招拆招。</p>

袁佩林这一招，暂时拆不了。</p>

那就拆另一招，董成。</p>

这个人的重要性，不亚于袁佩林。</p>

如果董成死在了李涯手里。</p>

那将是什么局面。</p>

不说破局，至少又可以为郑介民找到一个不错的借口，拖延几天晋升令。</p>

只是可惜了老五。</p>

一个不错的刽子手，精通酷刑，用了这么多年。</p>

……</p>

刑讯室。</p>

“小李，去，给哥买包烟去。”</p>

老五从兜里掏了一大把票子塞给了另一个刑讯室。</p>

“是，五哥。”小李欣然领命而去。</p>

老五迅速走到门口，左右四下看了一眼，确定无人后，他快步返回刑讯室走到了董成跟前。</p>

“董先生。”老五喊了喊半昏迷的董成。</p>

董成睁开眼看着他。</p>

“李队长要送你去京陵。</p>

“但你知道的，即便有人能保你下来，熬了这么多天，又上了电椅。</p>

“以你快近六旬的岁数，活着也是受罪。</p>

“所以，有人想给你一个痛快。</p>

“你懂我的意思吧。”</p>

老五道。</p>

“谢了。”董成淡淡笑道。</p>

他了吗？</p>

要不他们关系怎么会如此亲密？</p>

所以，李涯大胆推测，马奎和刘雄是追查余则成丢了手艺而丧命。</p>

绝非勾结中统或者通票。</p>

这一点他查过马奎的遗物，以及对过往红票追查记录档案。</p>

这个人对抓红票可以说是近乎狂热。</p>

与自己恩师刘雄是同一类人。</p>

通票绝不可能。</p>

结果只有一个，余则成才是真正的峨眉峰。</p>

洪智有是帮凶。</p>

站长极有可能因为捞钱，被这二人蒙蔽了双眼。</p>

他必须得好好给津海站整整风了。</p>

拿了材料，李涯快步来到了刑讯室。</p>

这些是不能有外人在场的。</p>

“你在外边看着，有人来了立即通知我。”</p>

李涯交代了门口的刑讯科员一句，夹着文件夹走了进去。</p>

“渴吗？</p>

“喝点水。”</p>

他端着温茶，走到了董成跟前。</p>

“谢谢，不渴。”董成虚弱道。</p>

“董先生，我在延城待过，听过您的名头，也一直很钦佩您。</p>

“您应该知道，你们的组织有更重要的使命等待你去做。</p>

“就这么死在津海，不甘心吧。”</p>

李涯语气温和，态度十分恭敬。</p>

“我死了。</p>

“组织自然会有更合适的人选去做我该做的事。”董成笑意依旧。</p>

“你也别跟我来这套了。</p>

“只要你在这些材料上签字，我可以安排你离开。</p>

“理由都给你想好了。</p>

“红票给我送了十根黄金，贪财放人。</p>

“当然，你也可以不配合我。</p>

“我会痛扁你一顿，然后抓着你的手在这上面签字。”</p>

李涯拍了拍手上的文件道。</p>

“也就是说，我不签也得签。”董成道。</p>

“聪明，就这个意思。</p>

“我查过您的档案，你妻子、女儿都在组织机关工作。</p>

“活着吧。</p>

“你的情况不用我说，应该已经有人向你们的组织汇报了。</p>

“按照你们的组织纪律，你扛了这么多天，一字未招，已经很合格了，回去的话无非是少干点工作。</p>

“至少还能一家团聚，抱抱外孙子不是？”</p>

李涯笑道。</p>

“你对……对我们组织的纪律很了解，不愧是在延城待过。”董成说着端起茶杯，喝了几口。</p>

这个动作给了李涯希望。</p>

他笑的愈发灿烂：“惭愧，尚未立功，就被你们的人挖了出来。</p>

“我在延城，只有津海联系过我。</p>

“而且跟调查余则成有关。</p>

“如果我没猜测，他就是取代了吕宗方代号的‘峨眉峰’吧？”</p>

董成笑笑不说话。</p>

“签个字吧，你自由了。”李涯把文件递了过去。</p>

“好。</p>

“但你收金条放人的理由不太成熟。</p>

“我是你们高层点名的人，你又是反票积极分子，指着我立功升职呢，怎么可能因为几根金条就自毁前程？</p>

“这理由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p>

董成提醒他道。</p>

“你说的对，那就国防部下发的命令，上边有人要营救你。</p>

“我知道，二厅甚至委座身边都有不少你们的人。</p>

“这是有可能的。</p>

“陈大将不就是这么被你们硬赎回去的吗？”</p>

李涯略作思考道。</p>

“这个理由可以。”董成点了点头。</p>

“那就签吧。</p>

“签完，我亲自送你走。”李涯道。</p>

董成拿起了文件。</p>

就在李涯以为他要签的时候，董成突然猛地拿起文件一把撕成了碎片。</p>

咔嗤。</p>

咔嗤。</p>

纸片撕裂的声音，像一记记耳光狠狠抽在了李涯的脸上。</p>

他向来好强、自傲。</p>

来津海连丢手艺，挨了洪智有一大嘴巴子不说。</p>

现在一个将死的董成，也敢把他当猴耍。</p>

太可恨了。</p>

“不识时务的狗东西！”李涯火冒三丈，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照着就是几记老拳。</p>

“呜！”</p>

董成被打的眼眶爆裂，血流满面。</p>

但他依旧在笑。</p>

温和、平静的笑。</p>

这种讽刺更像尖刀一样，把李涯的自尊碾成了粉碎。</p>

他发疯似的狂揍董成。</p>

那张春风般的笑脸被打的颧骨、下巴尽数骨裂，满脸开。</p>

没有叫骂。</p>

没有忠于信仰的口号。</p>

也没有与这个世界告别的遗言。</p>

只有让一切刽子手无比胆寒、恐惧的微笑。</p>

董成知道机会来了。</p>

他趁机咬破了蜡丸，药水伴随着鲜血吞入了喉咙，做出了人生中最后的选择。</p>

“我让你笑。</p>

“让你笑。</p>

“……”</p>

李涯一拳接一拳。</p>

连打了十几拳后，他发现董成的眼神似乎定格，渐渐失去了光芒。</p>

他一松手，董成头一歪瘫在了椅子上。</p>

“不好！”</p>

李涯大叫不妙。</p>

伸手一探鼻息，已经气息全无了。</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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