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计划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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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出游

暮色四合，将巍峨宫墙浸染成深沉的墨蓝，宫墙内外的喧嚣被一层无形的薄纱隔开。</p>

御书房内，烛火通明，跳跃的光晕在紫檀御案、青玉笔架和几人各异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影。</p>

窗外，隐约传来宫人悬挂彩绸、点亮宫灯的细碎声响，夹杂着低声笑语，为这庄重肃穆的议事之地悄然注入了几分节日的躁动与期盼。</p>

南宫昱端坐龙椅，修长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光滑的案面，目光沉静地扫过下首：</p>

沉稳持重的国舅兼心腹东方祈尘、努力绷着小脸却掩不住眼底兴奋光芒的小姨子东方毓宁、如孤峰青松般挺拔冷峻的胞弟南宫烨，以及唇角微扬、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神情的太子南宫承乾。</p>

他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打破了沉寂：</p>

“明日便是京城一年一度的乞巧节了。”</p>

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暖意，目光似乎穿透了厚重的宫墙，落在了记忆里那满城灯火、笑语喧阗的盛景之上，</p>

“往年宫中虽也循例设宴，终归是皇家气象，少了些市井的烟火野趣。”</p>

他顿了顿，语气染上些许不易察觉的愧意，</p>

“朕…这些年埋首案牍，对皇后多有疏忽。此次，”</p>

他声音微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p>

“朕决意微服出行，亲自陪皇后去放一盏花灯，也算略补亏欠。”</p>

此刻，皇后东方栖梧所居的凤仪宫内，气氛却有些凝滞。她一身素雅的宫装，正倚在窗边，望着宫苑里刚刚点起的零星宫灯出神。</p>

岁月并未在她端丽的面容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那双曾经明亮如星子、带着将门虎女英气的眼眸，如今却像蒙尘的琉璃，沉淀着深深的疲惫与一种近乎死寂的漠然。</p>

皇帝政务繁忙，后宫并非只有她一人，那些刻意或不经意的冷落，早已将她少女时的憧憬与鲜活一点点磨平。</p>

听到宫人低声议论明日宫外如何热闹，她也只是无波无澜地听着，仿佛那繁华与她隔着一个世界。</p>

直到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匆匆进来，传达了明日微服出宫、陛下要亲自陪娘娘去放花灯的消息。</p>

东方栖梧端着茶盏的手几不可查地一顿。</p>

放花灯？</p>

遥远的记忆碎片猝不及防地撞入脑海——未嫁时，她曾与闺中密友偷溜出府，在乞巧节的人潮中追逐嬉笑，挑选着最漂亮的花灯，偷偷写下女儿家的心事放入河中，灯火映着年轻的脸庞，明媚张扬，无忧无虑……</p>

一股微弱却真实的暖流，毫无预兆地涌入沉寂已久的心湖。那颗仿佛早已枯死的心，竟因为这简单的一句放花灯，而轻轻、轻轻地颤动了一下。</p>

他…竟还记得？</p>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浮起，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酸楚和隐秘的期待。</p>

死寂的心，真的还能重新鲜活起来吗？她不敢深想，只是指尖微微蜷起，泄露了心底那丝微澜。</p>

而正兴奋地摆弄着新得珠花的南宫玥，听到这个消息，小脸上瞬间绽放出夺目的光彩，她一把丢开珠花，扑到皇后身边：</p>

“母后！真的吗？父皇要带我们出去玩？去看花灯？”</p>

她眼中盛满了纯粹的、几乎要溢出来的雀跃，</p>

“太好了！听说外头有会吐火的杂耍，有能转圈的小糖人儿，还有好多好多漂亮的花灯！小姨母肯定也高兴坏了！”</p>

御书房内，皇帝的话音刚落，东方毓宁那双本就灵动的葡萄大眼瞬间被点亮，仿佛盛满了揉碎的星光，璀璨得惊人。</p>

她赶紧垂下眼帘，用力压下几乎要翘起来的嘴角，规规矩矩地起身，裙裾如涟漪般微动，行了个无可挑剔的礼：</p>

“陛下圣明，体恤娘娘，实乃后宫之福。”</p>

声音清脆悦耳，乖巧得能滴出水来，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知礼懂事。</p>

然而，她心底早已锣鼓喧天：</p>

呜哇！统！统！你听到没？！放风！放风令啊！终于可以逃出这金丝笼了！花灯！糖葫芦！杂耍戏法！还有那些漂亮的小姐姐小哥哥们……（吸溜）不对不对，重点是自由！自由的空气！我来了！</p>

冰冷的电子音毫无感情地响起：</p>

宿主，请注意仪态管理，嘴角上扬角度超过标准值0.5度。另，回家通道能量正在缓慢充能中，暂无突破性进展。</p>

呜呜呜……冷酷无情的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