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 问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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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什么都没告诉你啊！</p>

而作为全场焦点的道一帝君，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在一旁耍宝的元真。</p>

他缓缓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布满了岁月沟壑的苍老面容，那张脸，古井无波，仿佛万古不变的岩石。</p>

一双看似浑浊的眼眸，落在了苏阳的身上。</p>

在那目光的注视下，苏阳只觉得自己被看得一清二楚，再无半分秘密可言。</p>

许久，道一帝君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又悠远，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传来。</p>

“你的事，你的计划，我已知晓。”</p>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是否同意出山，那双深邃的眼睛，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苏阳，仿佛在审视，又仿佛在追忆。</p>

山谷中，落针可闻。</p>

武狂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p>

他们知道，大师兄，要做出最后的决断了。</p>

片刻之后，道一帝君才再次开口。</p>

“你，随我来。”</p>

苏阳心中一凛，他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p>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对着道一帝君恭敬地应道：“是，前辈。”</p>

说罢，他低头看了一眼还抱着自己大腿不撒手的元真，语气平静地说道：“起来吧。”</p>

元真一个激灵，赶忙松手，麻利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把脸上的鼻涕眼泪，又恢复了那副狗腿的模样，亦步亦趋地跟在了苏阳身后。</p>

心里面暗自得意！</p>

妈的，这大腿果然是抱对了啊！</p>

玄天七子哎！</p>

一看就跟我苏爷关系匪浅！</p>

道一帝君没有再多言，转身，朝着山谷更深处走去。</p>

苏阳紧随其后。</p>

武狂，神算，赤焰三人对视了一眼，也默默地跟了上去，脸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p>

一行人穿过错落的草庐，绕过了幽深的密林，最终，来到了一片位于山谷最深处的，开阔的空地之上。</p>

这里，什么都没有。</p>

只有一棵树。</p>

一棵看起来并不算高大，甚至有些枯败的古树。</p>

树干粗糙，布满了裂纹，枝叶却如苍龙虬结，奋力地向着天空伸展，每一片叶子，都呈现出一种奇异的，仿佛由光芒凝聚而成的半透明色泽，散发着一股无尽苍茫与古老的浩瀚气息。</p>

树下，静静地摆放着七个早已蒙上了厚厚灰尘的蒲团，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流逝。</p>

站在这里，仿佛连时间都变得缓慢了。</p>

武狂等人脸上的所有表情，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的肃穆与虔诚。</p>

“这棵树，乃是我老师坐化之前，亲手所植，名为问心树，其中寄托着老师最后的一缕意志！”</p>

苏阳的心神，猛然一震。</p>

只见道一帝君，已经走到了那棵问心树前。</p>

他伸出那只布满老茧的，干枯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粗糙的树干，那双浑浊的眼眸之中，第一次流露出了复杂的情绪，仿佛陷入了无比久远的回忆。</p>

良久，他才缓缓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了苏阳身上。</p>

“我师兄弟七人，承老师之恩，在此避世数千年，不问红尘，不沾因果。”</p>

“今日，是否要违背师尊遗命，破誓出山，非我一人可决，也非你口中所言的宏图大愿，便可轻易断之。”</p>

他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某个久远的过去。</p>

“我老师当年，也曾如你一般，心怀人族，一腔热血，为救世而奔走于天地之间……”</p>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悲怆与萧索。</p>

“……却最终，身陨道消，神魂俱灭，只留下一缕不甘的执念，寄于此树之中，庇护我等至今。”</p>

这一番话，让武狂等人，全都低下了头，眼眶泛红。</p>

那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痛。</p>

“你若想让我等师兄弟七人，为你这一个虚无缥缈的计划，赌上一切，赌上老师用性命为我们换来的所有。”</p>

道一帝君的长叹一声，说道。</p>

“上前去。”</p>

“让老师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来亲自审视你……审视你的心，你的道，你的未来……”</p>

“看看你，是否有资格，承载这人族的未来！”</p>

“也决定我玄天七子，是否该随你……共赴此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