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远古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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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不会伤害杰斯。”迪奈芙轻声问，语气却带着些许颤抖，“那是因为你觉得他还保留着那份悲悯吗？”

艾莎目光温柔，却坚定：“不是觉得，是相信。”

“杰斯……和他一样，都是不属于组织的人。他们有独立的判断，有温度。也许在他眼中，杰斯，是那个可以继承他未竟之志的人。”

“所以我说，他没事。”

她停了停，语气低沉却带着无法撼动的信念：

“真正的风暴，还没开始。可我知道……杰斯，在风暴里，会成为撕裂旧世界的火焰。”

清晨的阳光穿过米德加尔特森林浓密的枝桠，在林间洒下斑驳的光影。

然而这片森林的深处，却与外界截然不同。

那是一处隐藏于古木藤蔓之间的原始聚落。石质建筑半没于树根之中，仿佛与森林共生。

整个部落没有明显的边界，只有弯曲狭窄的小径在苍老树干间蜿蜒，如迷宫一般将外来者吞没。

此处被称作“诺赫古林”，意为“旧誓的根”，族人容貌异于常人，面孔狭长、耳尖若叶脉，瞳孔散发出淡淡的银蓝色光辉，皮肤带着某种苔藓般的斑纹纹理，仿佛是森林孕育出的智慧生命。

当艾蕾丝与卡尔丽丝踏入部落中央的环形祭坛时，整个族群陷入寂静。

“我们不是敌人。”艾蕾丝身披龙纹长袍，身姿挺拔如刃，语气冰冷却有种不可抗拒的威严，“我来，只为取回你们祖坛中封存的‘禁枝之核’。”

族群中年长的长者缓缓起身，他的声音如树皮摩擦般低沉：“那是禁忌之物，献给你们龙裔，只会重演灭世的轮回。”

艾蕾丝静默不语，右手轻按腰间的刻纹封印，气息中已有一丝躁动。

气氛骤然紧绷。

卡尔丽丝站在她身侧，目光一扫周围正暗自握紧武器的族人，轻声道：“我们只是来取物，不想开战。”

但就在气氛即将凝结之际，地面忽然传来震动。

远处林海炸裂，一道巨大的身影伴随着尖啸冲入部落。

它通体覆鳞，面容模糊如覆面怪胎，身后紧跟着数名皮肤漆黑、背脊隆起的异族战士，正是米德加尔特一种神秘部落——“尤格古民”，古老、野蛮，素与诺赫古林积怨已久。

长者惊呼：“他们怎么找到这里！”

异族战士已如潮水般扑入部落。

就在此刻，卡尔丽丝双瞳骤然收缩，体内的龙血沸腾燃烧，宛若火山即将喷发。

“艾蕾丝殿下，请稍后。”

下一瞬，她足尖一踏，身形如电掠出，双臂之上赤焰升腾，原本紧束的护甲在烈火中剥落，露出覆盖着鳞甲般红色纹路的双臂。

轰——！

她双手十指已化作锐利利爪，火焰在利爪间狂舞，每一次挥击都伴随高温撕裂空气，直接将冲来的尤格战士灼烧成灰烬。

她以极近的距离穿梭战阵之中，利爪翻飞，烈焰狂舞，所过之处尸骸四溅，焦土蔓延。

一名尤格巨战士挥舞巨斧怒吼而来，卡尔丽丝迎面而上，怒喝中利爪猛地扣入对方胸腔，伴随轰然炸裂的烈焰，那名战士躯体瞬间崩碎成碎片。

诺赫古林众族人惊骇不已，那名老者低声呢喃：“赤焰之爪……龙裔的灾焰……”

艾蕾丝立于战火边缘，面容未变，目光却凝在那群尤格战士的身上——

“他们不是为了诺赫古林来的。”她冷冷自语。

卡尔丽丝挥手斩断最后一名敌人，烈焰于指间熄灭，回头看向艾蕾丝，喘息微微：“他们也想得到……禁枝之核。”

艾蕾丝缓缓点头：“那就代表，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战斗结束的林地仍被火焰余烬点亮，焦土之上，卡尔丽丝轻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指尖的烈焰缓缓熄灭，只剩下灼热的余温还在空气中翻腾。

诺赫古林的族人纷纷从残破的祭坛与树屋中走出，面色复杂。

他们看向卡尔丽丝的眼神，不再只是惊恐与戒备，而多了一丝迟疑与敬意。

那位年长的族长缓缓走近，拄着藤杖，目光盯着她那双还带着微红痕迹的手爪：“你为何出手救我们？”

卡尔丽丝怔了一瞬，低头望向掌心的伤痕，语气低沉：“……因为你们不该死。我们不是来掠夺，也不是来征服。”

她转头看向那些惊魂未定、紧紧抱在一起的孩子与妇人，眼神柔和下来。

“你们也只是守护着自己想守护的东西。”

短暂的寂静之后，族群中一个身形瘦小、面带藤纹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

她一双蓝银色的瞳中还留着泪水，却倔强地挺起胸膛：“你身上的火很强……但不像是来毁灭我们的。”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眼神中却充满勇气，“谢谢你救了我的弟弟。”

卡尔丽丝有些意外地看着她，那一瞬，她眼中的火焰仿佛被风吹软，温度悄然降了些。

“……不用谢。”

艾蕾丝此刻从林间走来，依旧是那副冷漠从容的模样，但她的目光扫过这群陌生而古老的族人，神情多了一丝思索。

族长凝视她许久，终于缓缓开口：“龙裔圣女，你要的‘禁枝之核’，并不是无意义的禁物。它蕴藏的，是一段被世人遗忘的记忆——我们与古龙之间断裂的誓言。”

“那东西，既是钥匙，也是诅咒。”

艾蕾丝眉头微蹙，未语。

这时，那名先前出声的年轻女子却突然朝她一步上前，低声道：“你是为了解除诅咒而来的吗？还是……为了再度唤醒那古老的力量？”

她的语气不带质问，而是带着纯粹的疑问，仿佛在试图分辨这位来者的真正目的。

艾蕾丝沉默片刻，终于回答：“我想阻止某件比诅咒更可怕的事。如果必须使用那段力量，我会承担一切后果。”

四周再次陷入沉默。

族长微微叹息，望向远方刚被卡尔丽丝烧尽的焦土：“你们救了我们。诺赫古林不欠人情。但……若你们真如所言，愿意为这片土地付出，也许我们可以给你们机会。”

他说着，将手中藤杖插入地面，随着低语般的古语咏唱，树根缓缓裂开，从地底浮现出一枚宛如结晶般的琥珀状种子，内中微微跳动着一丝金绿光辉。

“这是禁枝之核。”

艾蕾丝接过那枚古物，感受到一股久远沉重的意志。

她的指尖微微颤动，却并未动摇。

“我们走吧。”

卡尔丽丝点点头，却忽听身后传来那个年轻女子的声音：“等一下。”

卡尔丽丝转头，只见她怯生生地走来，手中递出一束以藤蔓与花瓣编成的环饰，“这个，是我们族中护火者的信物，象征信任与守护。我……想送给你。”

卡尔丽丝愣了一瞬，接过那花环时，指尖微热，仿佛那火焰不仅来自她的身体，也渐渐点燃了心中的一隅。

她轻声笑了：“我会好好守护你们的。”

太阳终于透过枝头完全洒下，诺赫古林第一次，在外人离开后，送出了他们族群最真挚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