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归墟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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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声心跳震得叶缺耳中嗡鸣，怀中林幽若的衣襟不知何时已染满鲜血。断魂剑上的暗金光芒愈盛，剑身竟微微发烫，仿佛有一团远古之火在剑脊中燃烧。他看着右臂符文如活物般扭曲，突然想起幼年时在宗门禁地见过的古老壁画——那些描绘神魔大战的残卷里，似乎也有类似的纹路在血雾中流转。

青铜巨棺表面的铜绿如雪崩般簌簌坠落，棺盖缝隙间渗出一缕缕暗紫色的雾气。那雾气所过之处，空气发出细微的爆裂声，化作点点星火消散。叶缺握紧剑柄，发现断魂剑竟在主动震颤，剑尖不受控制地指向巨棺，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

“幽若，撑住……”他将林幽若轻轻放在祭坛残骸上，扯下衣襟为她包扎伤口。少女苍白的面容映着幽冥黑海的幽光，嘴角溢出的血沫已变成诡异的青黑色。叶缺咬破指尖，将精血滴在她眉心，却见血色瞬间被皮肤吸收，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

巨棺的震动突然加剧，棺盖边缘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叶缺猛地转身，只见一道手臂粗细的裂缝正在棺盖上蔓延，裂缝中透出的光芒既非金光也非银芒，而是一种介于黑与红之间的暗芒，像是凝固的鲜血在发光。那光芒照在骨岛上，那些堆积如山的白骨竟开始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断魂剑的嗡鸣与青铜巨棺的震动渐渐形成某种频率，叶缺感觉丹田处的灵力如同沸腾的滚水，不受控制地涌向右臂。异变的紫黑右臂突然传来灼痛，符文与骨纹交织成的图案开始重组，最终化作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古老印记。那印记闪了闪，竟浮现出一幅画面：无数持剑修士在血海中厮杀，其中一人的面容与他有七分相似。

“这是……我的前世？”叶缺喃喃自语，画面却在此时破碎。青铜巨棺轰然炸裂，棺盖冲天而起，在幽冥黑海上空划出一道暗红的弧线。一股裹挟着腐臭与威压的气浪扑面而来，叶缺本能地挥剑格挡，却见断魂剑上的暗金光芒暴涨，硬生生将气浪逼退三丈。

尘埃落定，巨棺内缓缓升起一道身影。那是个身披残破黑袍的男子，苍白的面容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左眼处是一个空洞的黑洞，右眼却闪烁着幽绿的光芒。他的右手握着一根漆黑的权杖，杖头镶嵌的骷髅头眼眶里跳动着两簇幽火。最令人心悸的是，他胸口处赫然嵌着半块暗紫色的晶石，与幽冥之主的魂晶碎片竟有几分相似。

“终于……等到了。”黑袍男子的声音像是从九幽深处传来，带着无数冤魂的哭嚎。他抬起空洞的左眼看向叶缺，“带着断尘剑的人，你果然来了。”

叶缺瞳孔骤缩：“你说什么？这是断尘剑？”他下意识握紧剑柄，却发现手臂上的符文再次剧烈跳动，一股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千年前，一位名为“断尘”的剑修以一己之力斩杀九幽魔尊，那柄饮尽魔血的宝剑，正是如今他手中的断魂剑。

黑袍男子缓步走出巨棺，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焦黑的脚印。幽冥黑海突然沸腾起来，无数惨白的手臂从海水中伸出，对着黑袍男子顶礼膜拜。叶缺能感觉到，这些手臂中竟有不少蕴含着化神期修士的灵力波动。

“当年断尘背叛我族，带着剑胎逃入人间。”黑袍男子的幽绿眼眸中闪过一丝恨意，“我被困在此处千年，就是为了等剑胎认主的这一天。小子，把断尘剑交出来，我饶你和怀中那丫头不死。”

叶缺冷笑一声，将林幽若护在身后：“想要剑，先过我这关！”他挥剑斩出，却发现这次的剑气竟带着金色的雷芒，与之前暗红的毁灭之力截然不同。黑袍男子抬手轻挥，一道黑色屏障挡住剑气，屏障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咒文。

“不知死活。”黑袍男子话音未落，叶缺突然感觉丹田剧痛。低头一看，竟有一缕缕黑气顺着经脉向上蔓延，所过之处灵力寸寸崩解。他想起右臂符文浮现的画面，那些持剑修士似乎也是被这股黑气侵蚀而亡。

林幽若突然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她的指尖动了动，眉心浮现出一个极小的金色光点。黑袍男子看到光点的瞬间脸色骤变：“圣光之体？原来如此……当年断尘拼死保护的，就是这具躯体！”他手中权杖一挥，骷髅头眼眶里的幽火暴涨，“既然如此，你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