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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无论哪一个,无论平素何等气焰滔天、不可一世,只要庄万古清光一现,尽皆屏息垂首,敛去所有古老威仪,姿态恭谨得如同蒙童见圣,齐称一声——
“庄前辈!”
这四字尊号,便是天云界众生头顶之上,那道无形的、不可触摸的、却威严如狱的……天堑!
蚩宙历尽艰辛修成天仙境界,掌控部分法则权柄,可心中那份因庄万古而生的敬畏与探究欲却从未熄灭,反而更甚。
他踏遍天云界的古老遗迹,闯入被时光遗忘的秘境,可惜依旧遍寻无果。
太阴神山的典藏被他翻阅个遍,天剑禁卷、星宫秘录、神鳌湖跟天剑山的秘藏,乃至火云宫的石刻龙章……
关于“纯阳洞”,关于“庄万古”的任何只言片语,皆是他不惜代价追逐的目标。
然而……一切徒劳!
庄万古此人,仿佛被人以无上伟力,生生从时光长河的记录中彻底抹去!
除了极少数人那口口相传、无法磨灭的记忆片段,他的来历、师承、目的……
所有关键信息都沉入了绝对的混沌迷雾!
他若显化,便清晰可见;他若敛迹,就彻底消失于众生感知与历史轨迹之外,仿佛从未在此界驻留!
这是超越理解的神隐,是根植于骨髓深处、对绝对力量与未知的恐惧!
他是悬垂于天云界命运之上,那枚亘古执掌一切的无形……道标!
唯有一线存在,如同无尽迷雾中的微光灯塔,让蚩宙得以窥见庄万古并非天道。
那便是——岐伯!
一念及此,蚩宙眼底的敬畏之中,又蒙上一层更浓重的、无法穿透的疑云!
岐伯!
那个药篓藤杖不离身、气息平实如山间老农的清癯老者!
唯有他,与庄万古相交的模式,独立于此界亿万生灵之上!
蚩宙永生难忘,在仙墟核心断壁残垣间那次隐秘的窥见——
当庄万古那片流转梦幻清光的虚影,出现在仙墟边缘时,正在整理破损仙根的老岐伯,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浑浊却深邃的目光古井无波,平静地仿佛打招呼一般。
“庄道友,别来无恙?”
道友!
这两个字砸落之时,隐藏在暗处的蚩宙只觉元神剧震,天仙道果几欲不稳!
道友?
放眼天云界亿兆生灵,可曾有第二人胆敢如此称呼?
没有!
绝无仅有!
便是那盘踞神鳌湖底、寿数堪称活化石的上古神鳌,在庄万古身影掠过湖心上空时,亦需虔诚低首,以神念震荡湖波,传出恭迎天音:“弟子神鳌,叩迎祖师法驾!”
还有仙麟崖深处,那孤傲清绝、血脉之力震古烁今的纯血真麟,在庄万古面前同样只能收敛气焰、垂首低眉,所展现的姿态与神鳌一般无二!
祖师!
一声“祖师”,一声“法驾”,犹如两条贯穿着万古秩序的神圣链条,将整个天云大世界道门体系的巅峰存在们,牢牢固定在“门徒弟子”的位阶之上!
只有岐伯——这个气息平凡似普通老叟、境界远不及那些神秘存在——
那一声简简单单的“道友”,赫然成了横亘在庄万古与天云界众生之间,那犹如天堑鸿沟般的森严等阶中唯一的…绝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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