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依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61章 撕破脸皮,轻风君不醉,墨清依,镇魂小说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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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意重?\" 陆雪嗤笑道,发间银簪折射出冷冽寒光,恍若出鞘利刃。\"我对陆逸可没有半分情意,不过是替陈家大姑娘惋惜罢了。那男人眼瞎心盲,错把鱼目当明珠,实在叫人失望。倒是你这烟花女子,骗得他对你魂牵梦绕、神魂颠倒,却不知珍惜。这世上痴心错付的女子多了去,偏你这样的人能得他倾心相待,当真是可恨!”
谢映柔最讨厌别人提她青楼女子身份,眼底腾起骇人的杀意,指尖掐进掌心几乎渗出血来:\"你在找死!\"
话音刚落,谢映柔眼尾微抬,朝暗处的马车投去一记冷冽眼神。独眼车夫利落地跳下马车,长刀出鞘声骤然响起,粗粝的脚步声碾碎满地月光。
陆雪这才惊觉失言,后背瞬间沁出冷汗,瞳孔因恐惧剧烈收缩,死死盯着那柄泛着寒光的刀刃。
\"你敢!\" 陆雪的嘶吼被截断在喉间。谢映柔忽然用丝帕捂住口鼻,冷笑间扬手甩出一包药粉。
辛辣气息刺入鼻腔的刹那,陆雪眼前炸开无数金芒,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扑通栽倒在青石板上,最后只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夫人可要了结她?\" 车夫将刀刃抵在陆雪颈侧,粗重的呼吸喷在她苍白的脸上。
谢映柔弯腰拾起掉落的珍珠耳坠,对着月光慢条斯理擦拭:\"不必。\"
她从广袖中抽出泛黄的宣纸,上面朱砂红印刺目灼心,\"这是她的卖身契 —— 这人,赏你了。\"
更深漏尽,烛泪凝作暗红冰棱。陆逸已然睡熟。
谢映柔捏着帕子掩住口鼻,轻柔的躺进床榻。纱帐垂落时,她背过身去,脊背绷得笔直。
窗棂外突然炸开野猫嘶鸣声,利爪挠过青瓦的声响刺得耳膜生疼。
谢映柔攥住被角,指节泛出青白。三日前趁着陆逸外出摆摊、陆雪外出采买之际,她在巷口拦住了那独眼车夫。
二两碎银塞进对方掌心时,男人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姑娘但有吩咐,小的赴汤蹈火。\"
随后每日一两银子的赏钱,足够让这市井之徒甘心跑腿。
\"明日辰时一刻开船。\" 车夫沙哑的嗓音混着酒气在耳畔回响,\"若是错过,可要再等三十个日头。\" 她望向窗外墨色的夜空,思绪已沿着九曲十八弯的河道,反复丈量着明日逃亡的每一步。
卯时的梆子声穿透薄雾,谢映柔在陆逸为她掖被角时屏住呼吸。待木门轻响、马车轱辘声渐远,她猛地掀开锦被,穿好绣鞋,抄起铁铲冲向桂树。
铁铲尖刺入土地发出沉闷的钝响,谢映柔手腕猛地一震。随着泥土簌簌翻涌,瓦罐边缘磕在铲刃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在虬结的树根下刨出陶瓮。油纸包着的银票簌簌作响,她将其一一塞进绣鞋夹层。
六双绣鞋用茜色绦子捆作一团,又随意抓了几件半旧襦裙裹进包袱。谢映柔将包袱甩上肩头,发丝凌乱地垂落额前,她像只绷紧弓弦的惊鸟,提着包袱撞开斑驳的木门。
巷口的青石板还凝着夜露,独眼车夫的马嚼子在晨雾中发出细碎声响。谢映柔纵身跃上马车,车轮碾过碎石的脆响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寒鸦。
她抱紧包袱蜷缩在车厢角落,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宅院,心中默数着渡口渐近的距离。
渡船桅杆的黑影已近在眼前,谢映柔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她长舒一口气,将五两银子重重砸在车夫掌心。
她攥紧包袱转身,渡口边木甲板的纹路硌得脚底生疼,却不及身后那声唤来得锥心。
\"柔儿这是去哪啊?\"
陆逸的声音扑面而来。谢映柔的绣鞋在船舷边刹住,绸缎裙摆被江风掀起半角。
待她转身,只见陆逸玄色衣摆沾满泥渍,景泽腰间玉佩在日光下泛着冷光,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将她退路封得严严实实。
心中一紧,她强扯出笑靥:\"前些时日江南的姐妹传来消息,说是找到妾身亲生父母了。\"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一时着急,就想着先去看看......\"
话音未落,江风卷着渡船汽笛声掠过耳畔,惊得她睫毛剧烈颤动,\"待消息确凿,再与你通信,将父母一道接来京中享福。\"
陆逸垂眸盯着她发间歪斜的银簪,片刻沉默后,他轻笑出声,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柔儿倒是好记性,可你不是说亲生爹娘早在八年前就离世了么......”
谢映柔感觉后颈渗出冷汗,后背抵上冰凉的船栏。远处船夫开始收锚,江水拍打着船身发出阵阵闷响。“定是姐妹弄错了。” 她强作镇定地抚了抚鬓角,“不过既已来了渡口,我就当去散散心,过几日便回。” 说着转身欲要疾奔离去。
陆逸鹰隼般的手死死攥住她的皓腕,骨节泛白,似要将她的腕骨捏碎。“还想往何处逃?随我回去!” 他周身寒意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压迫,“莫要逼我撕破脸面,到时可就不好看了。”
一旁的景泽负手而立,修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扳指,温润的玉色映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他沉默不语,眸光掠过谢映柔苍白如纸的脸颊,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渡船的鸣笛声穿透薄雾,却似隔了千山万水般缥缈。
见船只离去,谢映柔面色骤变,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你为何不肯放过我?”
她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已身心俱疲,只想去江南水乡,寻一处清净之地安心度日。你既说倾心于我,何不成全我这最后心愿,放我自由?”
陆逸阴沉的眼眸吃人般盯着谢映柔:“你说囊中空空,银钱皆作打点之用,那远赴江南的盘缠从何而来?当真当我是三岁孩童,任你哄骗不成?”
谢映柔垂首敛眸,指尖绞着裙裾,声若蚊蝇:“妾身实无虚言,将公子所赠之银尽数取出,堪堪凑够船资。本想着到江南投奔旧友,暂避一时。”
“我待你掏心掏肺,之前为你抛却世家清贵之姿,父母双亲,高门贵女抛至一旁,如今为你街头卖字鬻画,早出晚归,只为护你周全。哪怕囊中羞涩,也要买个丫鬟伺候你,你却如此狠心在我艰难困窘之际弃我而去?” 陆逸青筋暴起,素来温润的面容因震怒而扭曲,字字裹挟着剜心之痛。
谢映柔抬首望时,只觉心尖骤然一缩。往日里执扇浅笑、温润如青竹映月的陆逸,此刻眉骨绷得似要碎裂,墨发凌乱扫过额角,那双曾盛满星月的眼眸里翻涌着骇浪,竟似鬼魅附了身,连唇角都因牙关紧咬而泛出青白。
她指尖攥着的罗帕早被泪水浸透,珠泪如檐角冰棱断线般簌簌滚落,却换不来对方半分怜悯。
陆逸一把攥住她的皓腕,将人粗暴地拽上马车,自己亦跨步而入,阴鸷的目光似要将她凌迟。
车辕前,景泽执缰轻笑,嘴角勾起的弧度意味深长。马蹄声渐远,扬起一路烟尘。
马车一路疾驰,颠簸间,谢映柔被甩得东倒西歪。陆逸却始终冷着脸,不言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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