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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客的目光再次扫过乌木盒那幽蓝微光闪烁的缝隙,沉默了片刻。那沉默如同巨石,压在陆云袖心头。
“跟我来。”青衫客终于开口,依旧是那冰冷无波的语调。他不再看陆云袖,俯身,极其轻巧地将昏迷的沈知意抱起,仿佛抱着一片羽毛。然后,他身形微动,如同毫无重量的青烟,沿着那狭窄湿滑、悬于深渊之上的栈道,飘然而上,瞬间没入了栈道尽头那高处的洞口。
陆云袖不敢有丝毫迟疑。她强忍着蚀心蛊带来的心悸和左肩撕裂的剧痛,再次用右臂夹起昏迷的阿福,咬紧牙关,沿着栈道向上攀爬。栈道湿滑陡峭,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她死死盯着上方洞口透出的微光,那是唯一的希望。
当她终于狼狈不堪地爬进洞口时,发现里面是一条向上倾斜、人工开凿痕迹更加明显的甬道。甬道内干燥了许多,空气中也少了那股浓郁的腐朽土腥味。青衫客抱着沈知意的身影,就在前方不远处,如同引路的幽魂。
甬道并不长,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布满铜钉的石门。青衫客不知触动了何处机关,石门无声地向内滑开。
门后,豁然开朗!
竟是一间极其宽敞的石室!室依山壁而建,一侧开有巨大的窗口,窗外赫然是浩渺壮阔的长江!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如同熔金,洒在波涛汹涌的江面上,也透过窗口,照亮了石室内一半的空间。
石室内陈设古朴而雅致,有石床、石桌、石凳,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丹炉和摆满各种药材、瓶罐的木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清香。最引人注目的是石室中央,地面上铭刻着一个巨大的、线条繁复玄奥的太极阴阳鱼图案。
青衫客将沈知意轻轻放在石床上,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他走到墙角的木架旁,取过几个不同的瓷瓶,倒出颜色各异的药粉,在一个玉碗中调和。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
陆云袖将阿福小心地安置在石室角落的草垫上,自己也几乎虚脱地靠墙坐下。她看着青衫客的背影,心中充满了震撼与疑惑。此人是谁?为何在这隐秘之处有如此居所?他与归义楼、与沈知意怀中的“赤羽金翎”又是什么关系?
青衫客调好药粉,走到沈知意身边,小心地解开她湿透的衣衫。当看到少女胸口那覆盖着淡金色叶片、却依旧散发着微弱寒气的肌肤时,他面具下的眉头似乎微微蹙了一下。他极其熟练地将调好的药膏均匀涂抹在沈知意心口及几处大穴,动作精准而轻柔,没有丝毫逾矩。
接着,他走到阿福身边,检查了背后恐怖的伤口。当看到伤口深处翻卷的皮肉和白骨时,他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他取出一柄极其小巧、薄如柳叶的银刀,在火上燎过,然后如同最精密的匠人,开始清理伤口深处的腐肉和脓血。动作快得只留下一片残影,下刀却精准得令人发指。昏迷中的阿福只是发出几声痛苦的低哼。
处理完两人的外伤,青衫客才走到陆云袖面前。他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睛透过青铜面具,直视着陆云袖。
“手。”
陆云袖下意识地伸出未受伤的右手。青衫客的手指如同冰玉,轻轻搭在她的手腕脉搏上。一股极其精纯、带着清凉气息的内力瞬间探入,在她体内迅速流转了一圈。当内力流经心脉附近时,陆云袖清晰地感觉到心口传来一阵细微却尖锐的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
青衫客的手指一顿,随即收回。他沉默了片刻,那冰冷的金属音再次响起:
“蚀心蛊,盘踞心脉,与命同生。拔蛊,则心脉碎,立死。抑蛊,需以‘玉髓’调和‘腐骨草’之烈性,辅以‘太乙归元针’压制蛊虫活性,或可延命三载。然此二物,皆不易得。”
又是三年!陆云袖的心沉入谷底。老者说三年五载,青衫客也说或可延命三载。这如同悬顶之剑的三年!
“玉髓…腐骨草…”陆云袖喃喃道。她行走江湖多年,自然知道这两样东西的珍贵与难寻。玉髓乃昆仑绝顶寒玉精髓,万金难求。腐骨草则生于南疆瘴疠绝地,剧毒无比,常人沾之即死。
青衫客不再看她,转身走到那中央的太极图案旁,盘膝坐下。他指了指石室另一侧:“那边有干衣、清水。替他们换上,自己也处理一下伤口。”说完,他便闭目入定,如同与身下的太极图融为一体,气息变得悠长而深邃,仿佛与这石室、与窗外奔涌的大江都连接了起来。
陆云袖怔怔地看着他沉静如山的背影,又看向石床上气息平稳许多的沈知意,以及角落草垫上伤口被重新妥善包扎、呼吸也稍显平顺的阿福。劫后余生的疲惫和蚀心蛊的阴寒感再次汹涌袭来。
她挣扎着起身,按照青衫客的指示,找到干爽的粗布衣服和干净的清水。她先小心翼翼地替依旧昏迷的沈知意擦拭身体,换上干衣。少女的身体冰凉,但心口的寒气已被那奇特的药膏暂时压制。当触碰到沈知意贴身藏匿、此刻被放在石床边的乌木盒时,陆云袖的手顿了顿。那盒盖缝隙中透出的幽蓝微光,似乎比之前明亮了一丝,如同在呼吸。
她又为阿福清理伤口周围的血污,换上干衣。最后,她才疲惫地处理自己崩裂的左肩伤口,用清水清洗,重新包扎。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蚀心蛊带来的心悸。
做完这一切,她靠着冰冷的石壁滑坐在地,望着窗外那轮缓缓沉入江面的巨大落日。熔金的余晖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壮阔而苍凉。石室内,草药清香混合着窗外江风的水汽,弥漫在空气中。沈知意和阿福平稳的呼吸声,青衫客悠长的吐纳声,交织成一种奇异的宁静。
然而陆云袖的心中,却如同那窗外的江涛般汹涌翻滚。蚀心蛊的死亡阴影、沈知意身负的惊天秘密、阿福的重伤、归义楼与金帐蛛网的纠缠、还有眼前这位神秘莫测、强大到令人心悸的青衫客…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低头,看向手中那枚边缘染血、曾在货箱缝隙中击杀敌人、在地底水道中触发机关拯救他们的幽蓝铜钱。冰冷的触感传来,带着血与火的气息。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彻底没入江面。石室陷入一片昏暗,只有那太极图中心,似乎因青衫客的盘坐而隐隐散发着微弱的毫光,以及石床边乌木盒缝隙中,那如同心跳般缓缓明灭的幽蓝光芒。
在这隐秘的江畔石室中,劫后余生的喘息之下,是更加汹涌的暗流。陆云袖握紧了手中的铜钱,那冰冷的触感,是过去血仇的烙印,也是支撑她走向未知未来的唯一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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