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终点是空无一物的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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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最初，我拿着的便是这样一把平平无奇的长剑，那是我一生的开始，我真正感受到‘活着’的一刻。”

“左菲亚。”

“为你，为你的文明，为你所爱之人，你是否愿意...与我进行最后的一次比拼，摒弃有关于自身以外的一切，只凭借最令你我这等战士最自傲的技艺，去进行比拼！”

“若我败了，我会送你一份，你愿意接受的礼物。”

左菲亚能够感受的到蛇姬主的决心。

“我似乎没有拒绝你的理由。”

蛇姬主微笑着回应，“人性...对吗？”

“你不拒绝我，就是因为你想成为李维，你深爱之人的...一把更强的剑。”

“你说的没错。”左菲亚点头认可，“来战吧，你死，我亡。”

刀光剑影顿时交错。

就像是战士间最纯粹的切磋...见招拆招，是纯粹且质朴的战斗。

随着蛇姬主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她的笑容越发盎然：“对，就是这样！”

“左菲亚，你的潜力果然不会止步于此！”

“杀死我吧！”

“来吧！！！”

哧！

剑。

洞穿了蛇姬主的身体。

生机在这一刻无法堵住的流逝，一切尘埃落定。

当剑身从蛇姬主的体内滑出时，蛇姬主脸上带着不该是临死前出现的笑容，那一抹释怀...且满足的笑容：

二者似乎已不是敌人。

蛇姬主在最后，笑着说：“我很嫉妒和羡慕你。”

“左菲亚...你拥有你爱的人，与爱你的人。”

“你很幸运，这是我永远不会拥有的事物。”

“祝你有一个...幸福的未来。”

“王。”蛇姬主用着最后的力气，望向她的王，“再见了。”

就这样。

蛇姬主平静的闭上眼睛。

迎来了她最期望的死亡。

思绪一点点的消散，直到最后的最后，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个晌午，那是一个...她尚未得知自己受诅咒的身世，徐徐海风拂面，可以安然入睡的晌午。

蛇姬主的身躯落在地面。

如孩童般蜷缩，像是冬天在冬眠的蛇。

在身躯的环绕间，一枚赤色的鳞片流淌着炽热的光芒。

一片逆鳞。

左菲亚上前准备捡起，但在这时，她却止住身形。

理智告诉她。

若捡起。

她将目睹最为恐怖的真实。

转瞬，她心中的念头化为了另一个。

直觉告诉她。

这一份真实...便是她想要了解的...李维的全部。

有如理念般的意识涌入她的脑海中化作一幅首尾相合的圆环。

左菲亚...作为此界文明的生灵之一，未曾感受到的事物渐渐地在眼前浮现。

一个...更为真实的世界，出现在她的眼前。

是锁链。

左菲亚看到有三重锁链浮现在眼前，巨大到遮天蔽日...将它们的目标紧紧缠绕，绷紧。

其一，权柄，已然极为黯淡。

其二，认知，些许褪色。

而其三，存在，并未有所改变。

神明的权柄，封锁无数生灵的未来，令他们如舞台上的演员般，以既定的剧本，永无止尽的循环往复。

认知，将认知封锁于特定的界限，星星会发光，这是魔法吗？还是说星星其实是一个个燃烧的火球...想要探明的心思前所未有的强烈，但最后，却永远无法接触...无限逼近的希望亦是最恶毒的诅咒。

存在。

遥远的星体，从奇点到热寂。

太阳的日冕与银河的旋臂。

洪荒宇宙，星海汪洋，无数文明的繁衍生息...我们不是唯一。

可是，他们无法得知我们的存在，我们亦无法得知他们的存在，毫无意义的消亡，穷极一生的努力最后不过是归于虚无...

左菲亚的呼吸越发沉重，大量的信息在冲击她的思绪，影响她的认知。

这些本不该由她所得知，或者说，本不该由任何一个生灵所得知。

绝望，深深的绝望。

无力...永无止尽的无力——哪怕知道又如何，你可以去做，去打破这些封锁，可最终的结局已然注定，你定会失败，这是既定的事实。

左菲亚大口地喘息。

蛇姬主的声音恍惚由手中鳞片传出，“知晓一切的你，该做何选择？”

你的人生在囚笼之中，你所拥有的一切在更大的囚笼之中，你所生活的星球，更是在无比巨大的囚笼之中，哪怕是宇宙，也不外乎是一个又一个囚笼所构成。

你的终点，是空无一物的虚无。

左菲亚想到了，那位墓碑之朝向仰望星空的魔王，想到了在海渊城中一群狂热研究者的夙愿。

“宿命。”

我终会死亡，那么，我的一生有什么意义？

我们终究无法抵达未来，一切只不过是过去的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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