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因果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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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舰引擎切开Ω-Σ?号宇宙膜的瞬间，莱拉的神经接口传来一阵烤焦的记忆残响——那是她七岁时第一次偷尝烤箱里的可颂，指尖被铁皮烫出的月牙形红痕。舷窗外，整个文明悬浮在由时间线编织的烘焙架上，每条闪烁的因果链都缠绕着正在发酵的面团，面盆边缘凝结的面浆竟呈现出分形的莫比乌斯环结构。

「欢迎来到发酵的第四维度。」迎接她的是因果烘焙文明的「揉面祭司」，他的身体由过去、现在、未来三个时态的全息影像重叠而成，左手握着公元前1000年的石磨，右手托着三百年后的反物质烤炉，「我们的每一次折叠面团，都是在重塑时间的面筋网络。」祭司将一团散发着薰衣草香气的面团递给莱拉，她触碰到的瞬间，无数碎片化的记忆如酵母般膨胀：十五岁生日时母亲烤焦的蛋糕、上周在星舰厨房打翻的面粉罐、还有某个尚未发生的清晨，自己在陌生星球的沙地上用手指勾勒面包纹路的画面。

「这是「全时态面团」，」祭司的三个影像同时开口，声音在时间轴上产生多普勒效应的畸变，「每道折痕都是一次因果选择，我们通过调整发酵时间的「先在性」与「后验性」，让面包的味道成为改写过去的密钥。」莱拉看着操作台上方漂浮的「时间酵母培养皿」，里面游动的微生物竟呈现出克莱因瓶的几何形态，它们吞吐着时间粒子，将「本应发生」与「可能发生」的时间线编织成面筋网络。

危机藏在「悔恨可颂」的配方里。文明中的每个个体都能通过烘焙「过去时态面包」，将记忆中的遗憾转化为可食用的时间切片。莱拉在实验室看到一位老者正在揉制「亡妻的肉桂卷」，他反复折叠面团的手法与二十年前妻子临终前整理床单的动作完全一致。当第一炉面包出炉时，老者鬓角的白发瞬间变黑——但烤箱玻璃上浮现出无数细密的裂纹，那是时空自愈系统在修补被篡改的因果链。

「你们正在用味道创造时间赝品。」莱拉指着冷却架上那些完美复刻童年味道的面包，它们表面的糖霜下隐藏着量子隧穿效应的微光，「真实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氧化，就像陈旧面包会变硬，而你们的「悔恨可颂」只是用算法伪造的时间软塌。」祭司的三个影像首次出现动作错位，未来时态的他伸手想要触碰莱拉腰间挂着的「物质酵种罐」，却被过去时态的自己下意识避开——这是文明首次出现对实体物质的集体认知分裂。

破局始于一场「不可逆转的烘焙实验」。莱拉将星舰货舱里的陈年黑麦面粉撒进因果文明的「时间揉面机」，当第一粒带着虫蛀痕迹的麦麸触碰到时间酵母时，整个烘焙架产生了类似量子退相干的震颤。她坚持用实体火焰烤制面包，看着火苗舔舐面团时产生的碳化痕迹在时间轴上拖出长长的尾迹——那是物质的不可逆性在对抗因果的可重写性。当面包出炉时，表皮的焦痕竟呈现出这个文明三百年后才会发明的数学公式，而面包心的蜂窝状气孔里，隐约浮动着某个尚未出生的婴儿的第一声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