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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麓词心录:第二百六十六章.雪径寻芳记
第一章 腊八檐下粥烟暖
云麓山的冬意是从檐角的冰棱开始的。当第一缕晨光穿过薄雾,煜明推开窗时,整座山坳还浸在霜白里。竹篱笆上挂着的冰花像碎玉,被风一吹,簌簌落了几片在青石板路上。他裹紧青布棉袍,鼻尖沁入一丝清冽,忽听得后院传来木勺撞着陶瓮的声响。
“煜明!快来看我新晒的桂圆!”阿远的声音裹着粥香飘过来,他正蹲在土灶前,往沸水里撒着红枣。铜锅里的腊八粥咕嘟咕嘟翻着花,花生、莲子在乳白的米汤里浮沉,桂圆肉煮得透亮,像嵌在粥里的琥珀。
煜明走过去,蹲在灶台边拨弄柴火:“今年添了玫瑰酱?香气比去年更浓。”
“你鼻子倒尖!”阿远笑着舀起一勺,“今早特意去山下王婆家讨的。你瞧这颜色,配着窗外的雪梅才叫绝呢。”
两人说话间,雪粒子忽然簌簌落下来。透过厨房的木格窗,能看见院角那株红梅开了,点点胭脂色缀在虬枝上,被雪一衬,像宣纸上洇开的朱砂。煜明望着梅枝上积的薄雪,忽然想起昨夜写的词,低声念道:
“腊日粥香飘远,冰花玉树相迎。红梅点点雪中盈,佳节氛围初定……”
“好个‘冰花玉树相迎’!”阿远拍手叫好,舀粥的动作顿了顿,“昨儿我见你在梅树下站了半晌,原是在琢磨这词。你瞧这粥里的红枣,可不就像‘红枣花生同煮,桂圆莲子和鸣’?阖家欢乐庆升平,祈愿新春祥景——这结句也熨帖,倒像是给咱们这碗腊八粥量身定做的。”
煜明接过陶碗,热粥熨贴着掌心,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眼前的雪景。他想起去年腊八,也是这般与阿远围炉煮粥,只是那时阿远还在为赶考发愁,如今却安下心来在云麓山脚下开了间画坊。岁月像这碗里的米粒,看似琐碎,却在文火慢熬里透出绵密的甜。
“你这画坊名‘听雪庐’,倒与这景致相合。”煜明吹着热气道,“过几日雪大了,咱们在庐前支个画案,你画雪景,我填新词,如何?”
阿远眼睛一亮,往灶膛里添了块硬柴:“甚好!不过说好了,你得教我认认词里的平仄。昨儿我看你写‘晨露润滋花秀’,那‘润滋’二字,比‘滋润’更显露水的柔腻,是怎么琢磨出来的?”
第二章 晨露花笺寄清昼
三日后,雪霁初晴。
煜明起得早,踩着半尺厚的新雪往溪边去。霜草上的露珠还未曦,每走一步,草茎上的冰珠便纷纷坠落,在雪地里砸出细小的坑。忽有一缕清香绕鼻,他循香望去,见溪边几株山茶开了,粉白的花瓣上凝着露珠,像噙着泪的美人。
他蹲下身,指尖刚触到花瓣,露珠便顺着叶脉滚落,打湿了袖口。那花萼是深绿色的,衬着粉瓣愈发娇艳,被风一吹,整朵花轻轻颤抖,连带着露珠也在花瓣上滚动。煜明忽然想起阿远昨日问的“润滋”二字,此刻见了这景,心中便有了词意。
回到书斋,他铺开素笺,研墨提笔:
“晨露润滋花秀,玉瓣含香初透。绿萼衬娇容,风拂轻盈微抖。知否,知否,此景最宜清昼。”
刚写完最后一个字,阿远就推门进来,肩上还沾着雪沫:“快来看我新描的雪景!哦?你又在填词了?”
他凑到案前,看着那阕《如梦令》,指尖在“润滋”二字上点了点:“果然!昨日你说‘润’字显露水的沉,‘滋’字显草木的受,合在一起才见得晨露与花的情意。今日见了真景,才知你笔下的‘轻盈微抖’有多传神——那花瓣被风一吹,可不就像怕痒似的躲闪?”
煜明笑着递过茶盏:“你倒会解词。方才在溪边,见那露珠坠在花瓣尖上,颤巍巍不肯落,倒让我想起去年在灵隐寺见的琉璃灯,也是这般剔透。”
“说到灵隐寺,”阿远饮了口茶,哈出一团白气,“下月初一该去上香了。你还记得前年在寺里见的那株绿梅吗?今年若再开,怕是要比雪还洁。”
两人正说着,窗外忽然飞进一只麻雀,停在窗台上啄食残留的米屑。煜明看着麻雀蓬松的羽毛,忽然道:“你说这世间草木禽鸟,是否都带着些诗心?你看那晨露润花,是自然在填词;麻雀啄雪,是生灵在谱曲。”
阿远放下茶盏,望着窗外的晴雪:“所以你才叫‘云麓词心录’?把这山光水色都收进词里,让后来人看了,也能隔着纸墨,闻见晨露的香,听见雪落的声。”
煜明点头,目光落在案头的素笺上。那阕《如梦令》的墨色还未全干,仿佛能看见晨露在纸页间滚动,花瓣在字里行间轻颤。他想起方才在溪边,那滴落在袖口的露珠,此刻似乎还带着草木的凉意,而阿远眼中的光,比初晴的阳光更暖。
第三章 寒菊篱边见孤贞
转眼到了冬至。云麓山的风一日比一日紧,吹得篱笆上的枯藤沙沙作响。煜明那日去后山砍柴,忽见石缝里长着一丛野菊,金黄的花瓣被霜雪裹着,像撒在青石上的碎金子。
他蹲下身,拨开覆在花上的薄冰。那花瓣边缘已有些蜷曲,却依旧朝着天光舒展,叶脉里凝着的白霜,反而让花色更显透亮。想起前日阿远说画坊里的菊花开败了,他便小心挖了几株,用布裹了根须,带回了书斋。
“你竟从后山寻来这宝贝!”阿远见了那丛野菊,忙找了个粗陶盆种下,“你瞧这花瓣,像抹了蜜似的,霜雪盖在上面,倒像是给花镶了银边。”
煜明看着陶盆里的寒菊,想起方才在山风中,这花独自傲立的模样,遂取笔写下《卜算子》:
“寒菊绽金黄,霜雪枝间绕。独抱幽贞向冷霄,不与群芳闹。玉露缀花尖,更显风姿俏。纵是冰天冻地时,依旧容颜傲。”
阿远捧着词笺,反复读了几遍,忽然叹道:“‘独抱幽贞向冷霄’——煜明,你这词写的是菊,又何尝不是人?那日我见山下秀才们聚在酒楼里附庸风雅,个个穿红着绿,倒不如这石缝里的野菊来得干净。”
煜明往盆里浇了些温水,看水珠在霜瓣上滚动:“前几日读《楚辞》,见屈原说‘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古人爱菊,爱的便是这分孤贞。你看它不与春红争艳,偏在寒天里绽放,像极了那些不肯随波逐流的人。”
“说起不随波逐流,”阿远忽然压低声音,“前日县丞差人来买画,点名要‘花开富贵’,我推说没墨了。你说我这脾气,是不是也像这寒菊,只合在山野里待着?”
煜明笑了:“你这画坊‘听雪庐’,本就不是卖俗画的地方。就像这寒菊,若栽进官窑花盆里,反而失了野趣。”
两人正说着,窗外忽然飘起细雪。阿远把陶盆往暖炉边挪了挪,见寒菊在火光下泛着金辉,霜花渐渐融化成水珠,滴在陶土上。他忽然想起什么,从画架上取下一卷画:“你瞧我新画的《寒菊图》,背景用了淡墨染的雪景,正配你这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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