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熔炉初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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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熔炉身体周围弥漫的暗红蒸汽猛地向内收敛！如同被一张无形的巨口瞬间吸回！

它庞大的金属与血肉复合体以一种不符合体型的超高速骤然启动！脚下那片翻腾的泥沼如同炸药般爆开！泥浆、碎骨、烧焦的金属碎片混杂着灼热腥臭的蒸汽呈爆炸状向四周喷射！

它冲锋了！

目标不是远处的净火队员！正是那个刚从废料堆爬起、左臂耷拉着、右臂还握着半截寡妇蛰残柄（高频锯齿部分已崩断）的玛丹！

快！太快了！

玛丹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她看到了！死亡！山呼海啸般碾来的死亡！不是技巧，不是战术，就是最原始的、用恐怖体量和能量堆砌的绝对暴力！躲不开！

熔炉那只插满棱刺的金属巨钳撕裂空气！直取玛丹的头颅！另一侧的、那只膨胀增殖后变得如同攻城锤般的血肉巨臂，则带着万钧之势捣向她的胸口！要将她彻底碾成肉泥！

“长官！”下方残存的净火队员目眦欲裂！手中的电磁步枪火力全开！但等离子束打在熔炉背部的熔融金属与厚重增生组织上，如同泥牛入海，仅仅炸起一小圈焦痕和青烟就被汹涌的暗红能量吞没！干扰都做不到！

玛丹面对着扑面而来、足以遮蔽视线的恐怖拳头和金属钳，悍野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燃烧到极致的战意和一丝对没引爆大当量炸弹的不甘！她右臂残存的寡妇蛰猛地格挡向捣来的血肉巨拳，那点断裂的暗红锯刃如同螳臂当车！

就在这毁灭降临的前0.01秒！

轰隆！！哗啦啦啦——！！！！！

一场更加剧烈、波及范围更大的塌方猛地从坑洞正上方爆发！塌方的中心，赫然是熔炉刚才啃噬金属垃圾时站立的位置正上方！

显然，它啃噬和撕扯下方金属支撑结构的行为，终于彻底毁掉了这片区域最后一点脆弱的平衡！

数吨重的巨大混凝土预制板和几根断裂的粗壮承重钢梁如同雪崩般轰然砸落！

这崩塌来得毫无征兆，覆盖范围又极大！正好将正要完成致命扑杀的熔炉和近在咫尺的玛丹都笼罩其中！

“吼！！！”熔炉发出的咆哮带着被强行打断攻击的暴怒！但那庞然巨物般的身体在巨大的坍塌面前也无法完全免疫！左臂巨钳下意识地改变了攻击姿态，狠狠格挡砸向它头脸的一片巨大混凝土板！

轰！！

碎块横飞！烟尘冲天而起！

而玛丹则被这混乱的冲击和漫天落石逼得再次狼狈翻滚！虽然被冲击波扫中，喷出一口血，但终究比直面那两只毁灭之拳要好上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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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幽深的废弃管道深处。

沉重急促的脚步声在粘稠潮湿的空气中回荡。

那高大的机械义体如同一辆失控的装甲车，在布满锈蚀管道和废弃电线的甬道内高速奔袭。它的右臂依然牢牢钳制着周绾绾纤细的腰身，冰冷的钢铁利爪毫不留情地深陷入她柔软的皮肉，留下触目惊心的紫黑淤痕。周绾绾的头无力地垂在机械臂上，散乱的黑发遮掩着苍白痛苦的面容，眼睛紧闭，只有微弱而痛苦的呻吟表明她还有一丝意识残存。

它的左臂那根带钩爪的肢体完全探出，尖端高速旋转着，散发着高频振动的嗡鸣，如同一个钻头，轻松洞穿前方偶尔出现的混凝土或金属障碍。它在暴力开路！目标明确而急切！

突然！

“滴……滴……身份确认……欢迎归来……白夜主管……”

甬道侧壁深处，一块早已锈蚀、覆盖着厚厚霉菌的、只有巴掌大小的暗色金属屏幕（某个古老的身份识别终端），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屏幕闪烁了一下，没有正常启动的图标，而是被一片混乱的绿色乱码瞬间刷屏！

但这乱码只持续了不到半秒！

嗡！

那道强行穿透了周绾绾昏迷大脑、模拟石宇峰底层生物信号的欺骗性指令流似乎捕捉到了这个微弱的识别点！混乱的乱码中猛地撕开一个极小的窗口！一张模糊不清、属于一个带着诡异金属面具的侧脸轮廓一闪而过！

正是白夜早年被“青铜资本”内部系统记录的一张访问核心数据库时的半侧面影！

尽管只是一闪即逝的捕捉，甚至算不上稳定识别，但当那张白夜残留的生物\/电磁特征碎片出现时——

咔哒！嗤——！

甬道尽头，一扇巨大到如同一面钢铁山壁、几乎与坑道完全融为一体、表面覆盖着厚重锈迹和混凝土碎块、仅在角落几处残留古老青铜纹路痕迹的巨大圆形厚重闸门边缘，猛地喷射出两股浓郁的白色压缩气体！

吱嘎——嘎嘎嘎嘎——

令人牙酸的、仿佛沉睡巨兽苏醒的金属摩擦挤压声从地底深处传来！这扇阻绝了数十年时光的“归墟”大门，在欺骗性的权限信号刺激下，在识别到一丝模糊的“白夜”过往痕迹后——那庞大坚固到如同要塞的金属闸门，如同被唤醒的洪荒巨兽，沉重无比地开始向两侧缓缓滑开了！露出一条仅仅容一人勉强侧身通过的漆黑缝隙！

幽深、冰冷的机械运转气流裹挟着几十年前的尘埃与机油混合的浓烈气味，从那缝隙中汹涌冲出！

这缝隙很小，但足以让机械义体钻入！

机械义体没有丝毫犹豫！它甚至抛下了刚钻开的一个小型障碍物，整个沉重的身体强行压缩姿态，侧身就要从那正在艰难张开的缝隙中硬挤而入！目标——核心机房内部！周绾绾也被紧紧拽着，带向那未知的黑暗！

可就在它那蜂窝状视觉集束器刚刚探入那片绝对黑暗的前一刹那！

咻！

一个极其微弱的破空声在它身后漆黑的甬道拐角响起！那不是子弹的声音！是某种特制高频切割轮盘高速旋转撕裂空气的声音！声音很小，却带着令人心悸的精准度！

目标是它左臂那根用于开路的钻头钩爪！更确切地说，是那根钩爪与厚重机械臂连接的、相对脆弱的能量转换关节区域！

机械义体反应快到极致！探入黑暗的头部传感器猛地回缩！左臂钻头瞬间停止旋转并回撤格挡！然而那道旋转切割的暗影似乎预判了它的反应，带着细微的呼啸，猛地撞击在它厚实的臂甲侧面一个微不可察的接缝处！

滋啦！！噗！

刺耳的声音伴随着金属碎屑和断裂的冷却油管喷溅的墨绿液体！那处装甲接缝被撕开一道深口！

虽然没能伤及要害，但这极其精准的一击和油管破裂造成的润滑缺失，让它的回撤动作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却致命的迟滞！

与此同时！

“放开她！”

林小满冰冷的嗓音如同死神吹出的气息！伴随着她冷酷声音一同降临的，是那如同撕裂视线的幽蓝色磁流束！目标——那只死死钳制着周绾绾腰腹的冰冷钢铁利爪的液压关节！

这一枪，林小满蓄势已久！角度刁钻无比！时机把握分毫不差！正是机械义体被那突如其来的切割飞轮干扰、关节位置微微暴露的瞬间！

蓝色磁流如同怒龙出涧！

机械义体那只巨大的金属右臂关节处，猛地爆开一团刺目的蓝色电弧！

咔嚓！轰！

巨大的金属与液压液爆炸声响起！那只钳制周绾绾的钢铁利爪从手肘关节处被恐怖的磁暴能量瞬间炸得离体！与手臂主体分离！连接着断爪的缆线和金属碎片如同被抽筋剥骨般断裂喷出！

周绾绾的闷哼变成了凄厉的惨叫！她被这剧烈的爆炸冲击波狠狠掀起！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般抛飞出去！但至少，脱离了那致命的钳制！

机械义体发出一声类似高压蒸汽泄露的嘶鸣！它失去一只臂爪，又被林小满重创，动作变得更加狂暴！它不退反进，唯一完好的左臂巨刃带着恐怖的动能硬生生撞开还在缓慢开启的巨门缝隙，同时后背那蜂窝巢般的橙色核心爆发出更加刺眼的警报红光！

它巨大的身体猛地发力，如同蛮牛般，就要强行挤入那条仅仅张开不足半米的黑暗缝隙！

也就在这一刻！

“嗡——喀啦啦——！”

被炸飞的机械臂断爪内部，某些被强磁暴摧毁的精密电路板深处，一个如同休眠的种子被激活的系统自毁模块猛地启动了！一股微弱的、却带着混乱加密数据流的信号如同最后一缕诅咒，顺着那条仅存的、还未完全熔断的内部线路脉动了一瞬！

这缕信号如同溃散前的涟漪，无声地扫过了正从半空中坠落、意识几近昏迷的周绾绾。她紧蹙的眉头猛地一跳！那只被机械利爪深深钳制过的腰腹处皮肤上，之前被触发后隐没的、点状的青铜色微光再次疯狂闪烁了一下！

周绾绾紧闭的眼皮下方，眼球在痛苦中无意识地、剧烈地转动着！仿佛有无数破碎而恐怖的画面在强行挤入她的意识：火光冲天的古老冶炼熔炉，不断剥落的青铜锈蚀层，无数扭曲变形的金属人影像在熔融金属中挣扎尖叫，一个模糊的、带着青铜面具的巨大身影……最后，却定格在一个令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清晰画面——石星野面无表情地将一件染血的青铜古器，推进了刚刚陷入昏迷的义父（石宇峰）枕下……

这画面一闪而逝！

下一刻，周绾绾的身体狠狠撞在甬道侧壁堆积的冰冷金属废料上！

“唔！”剧痛让她彻底昏死过去。

而坑道深处，巨门缝隙内！

“滴！警告！非法入侵！威胁评估…无法计算！启动最终协议‘归墟’！”

那艰难开启的金属巨门内部，那片绝对的黑暗之中，一个古老、冰冷、完全不带人类感情的合成电子音响彻了整个甬道！

那是“天眼”核心机房的自卫系统被强行触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