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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把头抬起来!\"苏明辉站在舷梯上,手里挥舞着船票,\"你们不是去当苦力,是去学本事!三年后回来,要是带不回真技术,就别进苏记的门!\"他话音刚落,二等舱方向传来冷笑,几个穿西装的洋人正用望远镜打量他们,其中一人正是怡和洋行的买办。
苏承宗站在码头上,看着远洋轮消失在海天交界处,袖口的佛珠被捻得发亮。王瑞昌递过电报稿:\"东家,日本三井财阀那边又来函了,愿出高价聘请咱们派去的学徒。\"苏承宗将电报塞进袖袋,想起上个月在天津遇到的留洋归来的工程师,那人说洋人厂子从不教核心技术,中国学徒只能做杂活。
\"明辉临走前,我让他带了份'特殊礼物'。\"苏承宗望着黄浦江面,一艘挂着德国旗的货船正缓缓靠岸,\"让账房给每个学徒的家人按月发双份工钱,再悄悄给他们的行李里放本《天工开物》——老祖宗的智慧,不能丢。\"
三个月后,柏林工业大学的实验室里,张柱正对着一台精密车床发愁。德国技师汉斯指着图纸,用生硬的中文说:\"这个齿轮精度,你们中国人一辈子也学不会。\"张柱没吭声,夜里却偷偷用从国内带来的金刚砂磨具,对着月光反复调试。当他把磨好的齿轮放在检测台上时,汉斯的放大镜\"啪\"地掉在桌上——误差不超过0.01毫米。
与此同时,在曼彻斯特纺织厂,巧儿发现英国女工总在她走近时遮住织机的关键部位。她故意在打扫时打翻机油,趁乱记住了飞梭装置的弹簧结构。半夜在宿舍里,她用发夹和棉线模拟,画出的图纸让前来探望的苏明辉啧啧称奇:\"巧儿,你这脑子,比洋机器还灵!\"
然而危机正在暗处蔓延。东京三井物产的密电码本上,\"苏记学徒\"的名字旁画了红圈,旁边批注着:\"重点监控,伺机收买。\"当张柱在德国申请专利时,突然收到国内来信,说他母亲病重需要巨额医药费——附信的汇票上印着三井财阀的标志。
苏承宗在苏州接到明辉的加急电报时,正在查看新到的德国冶金教材。\"张柱被日本人利诱?\"他捏碎了手中的茶碗,瓷片扎进掌心,\"告诉明辉,立刻给张柱母亲安排最好的医生,所有费用苏记承担。再给柏林的中国公使馆去信,就说张柱是'国家急需人才',让他们盯着点。\"
深秋的夜晚,苏记机器局的阁楼里亮着孤灯。苏承宗看着张柱托人带回的蒸汽锤改良图纸,上面还附着一封信:\"东家,洋人说咱们只会仿造不会创造,可我偏要让他们看看,中国人的脑子不比他们笨。\"信纸边缘有烧焦的痕迹,显然是从火堆里抢出来的。
\"王瑞昌,\"苏承宗站起身,推开窗户,夜风吹动他斑白的鬓发,\"把各厂的技术骨干都叫来,成立个'学徒堂',让留洋回来的人当先生,把本事都传给咱们自己人。\"他指着远处的铁路线,\"洋人能造铁路,咱们就能造更好的火车头;他们能开银行,咱们就能让汇通天下开到伦敦去!\"
第四节 铁与血的传承:淬火中的薪火
宣统三年春天,苏记煤矿的新井区举行投产仪式,张柱设计的蒸汽提升机正在试运行。苏承宗扶着三叔公站在井口,老人看着飞速升降的铁笼,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承宗,当年我......\"苏承宗摆摆手:\"三叔,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您看这机器,可是咱们中国人自己造的。\"
突然,提升机发出刺耳的异响,钢缆剧烈晃动。张柱大喊着\"快停机\",却被汉斯一把推开:\"让开!你们中国人懂什么!\"他冲上去扳动阀门,结果蒸汽管突然爆裂,滚烫的水汽瞬间弥漫开来。千钧一发之际,张柱扑过去用身体挡住汉斯,自己的胳膊被烫出一片水泡。
当苏承宗赶到时,张柱正忍着剧痛调试安全阀,胳膊上敷着巧儿从英国带回的烫伤药。\"东家,我发现这阀门的材质有问题,\"他指着断裂的螺栓,\"德国的钢材含碳量高,咱们得自己炼!\"苏承宗看着他胳膊上的伤疤,想起三十年前自己在洋行被洋人打的耳光:\"好!就用咱们自己的钢,造出比洋人更好的机器!\"
三个月后,苏记炼钢厂的高炉首次出钢。当第一炉钢水注入模具时,张柱突然跪倒在地,泪水混着钢花溅在围裙上。苏承宗捡起一块钢锭,触手尚温,上面还带着铸造时的纹路:\"这钢水,就像咱们中国人的血,只要没凉透,就能铸成铁骨。\"
然而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武昌城头的枪声传来时,苏记在武汉的分号正在转移黄金。苏明远带着护院冒雨赶路,却在长江边遇到革命军与清军的炮火封锁。情急之下,他让船工把黄金装进煤筐,自己扮成运煤工,混在难民船队里才得以脱险。当他浑身湿透地回到苏州时,怀里的黄金还带着煤屑的味道。
\"爹,武汉的票号被抢了,\"苏明远把一叠烧焦的账册放在桌上,\"但咱们的人没事,都按您说的,把客户的存折底本转移出来了。\"苏承宗看着账册上模糊的字迹,想起年轻时走南闯北的日子:\"明远,记住,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苏记就真没了。\"他转向窗外,苏州城的夜空被炮火映得通红,\"通知各厂,停工留薪,让伙计们先回家躲躲,等世道稳了,苏记永远有他们的饭吃。\"
深夜,苏承宗独自走进祠堂,在祖宗牌位前点燃三炷香。牌位旁挂着他父亲当年挑货担的扁担,竹篾上还留着磨出的深痕。\"爹,\"他喃喃自语,\"如今世道变了,可咱们苏记的规矩不能变——宁可亏银子,不能亏人心。\"香灰落在供桌上,像一层薄薄的雪。
几天后,苏记各厂门口贴出告示:\"凡苏记伙计,无论去留,均可领取三月工钱;愿留下共渡难关者,他日苏记再起,职位薪资翻倍。\"告示前挤满了人,张柱带着一群学徒工第一个签字,巧儿则带着纺织女工们把省下的胭脂钱塞进账房的木箱:\"东家,这点钱不多,算咱们的心意。\"
苏承宗站在人群后,看着阳光下闪烁的汗珠和真诚的脸庞,突然想起很久前在运河边看到的景象——无数纤夫喊着号子拉船,船帆在夕阳下像一面红色的旗。他知道,苏记的根,从来不在那些账本和银库里,而在这些愿意跟着他一起扛过风浪的人心里。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薄雾时,苏记机器局的烟囱又冒出了青烟。苏承宗站在厂门口,看着张柱带着学徒们搬运德国进口的炼钢图纸,巧儿则领着女工们梳理从英国带回的新棉种。他从怀里掏出块怀表,表盘上刻着\"自强不息\"四个字——那是他当年用第一笔巨款买下的,如今表盖内侧已刻满了名字,都是为苏记拼过命的人。
\"东家,新的炼钢炉调试好了,\"张柱跑过来,脸上带着兴奋,\"咱们自己炼的钢,能造出更好的火车头!\"苏承宗点点头,抬头望向远方的铁路线,那里正有一列火车轰鸣着驶来,车头的烟囱上,隐约能看到苏记的标志在晨光中闪烁。他知道,这场关于铁与血的传承,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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