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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的铜漏刚过卯时,晨露未曦,大司马府门前的青铜朱雀灯还浮着一层薄霜。刘妧立在阶前,玄色长史官服的下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内衬的月白绢里——那是昨日傍晚,霍去病差人送来的蜀锦,说是见她总穿深色官服,便寻了些素净料子让府中绣娘赶制的里子。此刻那料子贴着皮肤,竟似带着点暖意在晨风里微动。
\"长史今日起得早。\"霍去病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他惯常的玄甲外披了件墨色大氅,肩甲上还沾着未化的霜粒。他手里提着个食盒,揭开时是一盅热粥,\"昨夜见你在书房核计粮草数目到三更,少府新贡的薏米仁,让厨下熬了些。\"
刘妧接过食盒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弓磨出的痕迹。她想起三日前在武库,他指着一架弩机说\"此处机括可再改良\",说罢便取过锉刀亲手打磨,铁屑落在他玄色袖袍上,像撒了把细碎的星子。\"多谢将军,\"她垂眸搅了搅粥,\"昨日王迁那老匹夫在属官面前嘟囔,说女子掌粮草是'牝鸡司晨',倒是将军替我怼了句'漠北的沙砾可不管将军是男是女'。\"
霍去病闻言笑了,指节敲了敲廊下的铜灯:\"前日你改的那弩箭装填器,我让校尉们试过了,原本装五支箭的功夫,如今能装十支。\"他忽然凑近些,压低声音,\"今早我去武库,见你画在竹简上的'预制粮车'草图,轮轴处加了铜套?\"
\"是。\"刘妧抬眼,正撞上他望过来的目光。他瞳孔是极深的墨色,此刻映着廊下未灭的烛火,倒像藏了两簇跳跃的光,\"昨日让匠作监送来的青铜料,试了试硬度,车轮轴若套上铜箍,能多走百里路。只是...这几日怕是要劳烦将军去少府库房走一趟,昨日报上来的铜料数目,比我算的少了三百斤。\"
两人说着话已到前殿,属官们正在廊下候着,见长史与霍将军同来,几个年轻校尉忍不住交换眼神。老辎重官王迁站在末位,玄色官服袖口磨得发白,见刘妧走来,故意将手里的账册翻得哗啦响。
\"王大人,\"刘妧在案前坐下,指节叩了叩案上的竹简,\"昨日让你查的元狩二年粮草转运记录,可曾核对清楚?\"她面前摊着一卷绢帛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漠北的河流走向,旁边放着算筹和一把曲尺——那是她从家中带来的,算筹筒是霍去病送的,湘妃竹料子,筒身上刻着极小的\"妧\"字。
王迁哼了声,将账本往前一推:\"长史若是不信老臣,大可自己去查。只是这大司马府的粮草册子,向来是按旧例记的,女子家细针密缕的,怕是看不懂这沙场损耗。\"
\"损耗?\"霍去病忽然开口,他本在看墙上的漠北地形图,闻言转过身,甲叶碰撞发出清响,\"王大人去年押送的粮草,在居延泽误了三日,知道为何?\"他走到刘妧案边,随手拿起一枚算筹,\"那日刮的是西北风,寻常车队走二十里,可你押的粮车走了十五里就扎营,说是'马乏了'。\"
刘妧顺着他的话展开一卷竹简,上面是她连夜抄录的驿站记录:\"居延泽到休屠泽的官道,共设十三处驿站,每处相隔三十里。王大人的车队每日只走两驿,比寻常商队还慢。\"她顿了顿,看向王迁煞白的脸,\"昨日我让庖厨称了称粮车的分量,空车竟比新制的重了二十斤——敢问大人,车厢底板里嵌的是何物件?\"
正说着,廊下传来脚步声,是卫子夫的女官来了。她捧着个朱漆匣子,见了刘妧便屈膝:\"卫夫人让奴婢送来这个,说是河西那边递来的急件。\"匣子打开,里面是几张揉皱的帛书,墨迹晕染处能看见\"商盟\"、\"西羌\"等字,最底下压着半块霉变的粟米饼,饼上有几个极细的牙印。
\"这是前日在玉门关外截获的,\"女官低声道,\"送粮的车夫说是从羌族部落来的,可饼里掺的不是麸皮,是...是老鼠咬过的粟米。\"
刘妧指尖一顿,算筹从指间滑落,正掉在霍去病脚边。他弯腰拾起,指尖擦过算筹上的刻痕,忽然道:\"昨日我去北军,见军马场的医官在给病马灌汤药,说是上批粮草里有霉变的。\"他将算筹放回刘妧掌心,两人指尖相触的刹那,她听见他极轻地说了句:\"别慌,有我。\"
前殿的自鸣钟敲了三下,是午时了。属官们陆续散去用饭,王迁磨磨蹭蹭地最后走,经过刘妧案前时,袖口拂落了一支毛笔。刘妧俯身去拾,却看见他靴底沾着些暗红泥土——那颜色,与她昨日在武库后墙根见到的一模一样。
\"长史还在用功?\"霍去病端着食盘进来,案上是两碟胡饼,一碟切好的酱牛肉,\"方才我让厨房炖了羊汤,驱驱寒气。\"他将食盘放在她手边,见她盯着地图出神,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在看居延泽的水道?\"
\"嗯。\"刘妧拿起一块胡饼,掰碎了喂给脚边的小黄狗——那是前日在马厩捡到的,霍去病给它取名\"疾如风\"。\"王迁的账本里,居延泽的粮草损耗格外高,说是被风沙埋了。可我查了去年的气象记录,那几日根本没起沙。\"
霍去病撕了块牛肉递给她,自己咬了口胡饼:\"方才我让人去查了王迁的田庄,他次子上个月在马市卖了三百匹战马,买家是匈奴的部落首领。\"他忽然伸手,替她拂去肩上的落灰,\"昨夜你改图纸到半夜,眼下都青了。\"
刘妧一怔,下意识摸了摸脸颊。霍去病的指尖还停在她肩侧,甲叶冰凉,却让她颊边有些发烫。她低头咬了口胡饼,含糊道:\"将军不也一样,听说今早寅时就去校场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张小七的声音:\"公主!哦不,长史!匠作监那边说,预制粮车的轮毂样品做好了,让您去瞧瞧。\"少年郎跑得气喘吁吁,手里还攥着根木尺,\"还有,少府送来的铜料,我偷偷称了称,每箱都少了五斤,像是被人换过...\"
刘妧猛地起身,胡饼掉在案上。霍去病已按上了腰间的剑柄:\"我陪你去。\"他说着,顺手将案上剩下的胡饼揣进袖里,\"路上吃。\"
出了前殿,阳光正好,照在庭院的梧桐叶上明明灭灭。刘妧看着身边并肩而行的身影,他甲胄上的流苏随着步伐轻晃,偶尔扫过她的衣袖。忽然想起昨日在武库,他教她握弓时,手掌覆在她手背上的温度,比这正午的阳光还要暖些。
\"长史!\"身后突然传来王迁的声音,他领着两个属官,怀里抱着一摞账本,\"昨日您要的转运记录,老臣查清楚了,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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