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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第一次尝到眼泪的咸味,是在七岁。父亲把摔碎的盐罐扫进簸箕,碎瓷片割破了他的手指,血珠滴在白色的盐粒上。母亲举着病历单站在门口,纸页边缘被捏得发皱,上面 “肾衰竭” 三个字像用盐腌过的伤口,在日光灯下泛着惨白的光。
“青儿,” 母亲蹲下来,眼泪落在他手背上,“以后要学会自己做饭。” 那滴泪滚进他嘴角,咸得像海水,混着铁锈味的恐惧。后来他才知道,眼泪里的盐分,是人体替心脏储存的苦。
三十岁那年,陈青在急诊室走廊再次尝到这种味道。妹妹陈月的病历单比母亲的更薄,却重得像块铅 ——“急性白血病”。她躺在病床上,化疗后稀疏的头发贴在头皮上,却还笑着指他白大褂上的咖啡渍:“哥,你还是这么邋遢。”
他转身去开水间,拧开水龙头时,有液体砸在不锈钢水槽里,叮叮当当的响声混着水流。他用手背抹脸,尝到熟悉的咸,比七岁那年更涩,像掺了没化开的苦瓜汁。原来眼泪的苦味,是岁月往盐分里加的料。
陈青主刀那天,手术灯亮得像个太阳。他盯着显示屏上妹妹的骨髓图像,镊子夹着活检针的手稳得像石膏像。护士递来纱布时,看见他额角渗出的汗,低声说:“陈医生,您妹妹在等你。”
他没说话。十二年前母亲手术时,他也是这样站在手术室门外,看着红灯亮了整整八个小时。最后主刀医生摘下口罩说 “尽力了”,父亲当场晕倒在走廊,而他扶着墙,尝到喉咙里泛起的苦,像把整罐黄连泡进了眼泪里。
此刻手术刀划开皮肤的声音像撕纸,他忽然想起陈月小时候总偷吃糖罐里的冰糖。有次被母亲逮到,小姑娘把糖块藏在枕头下,半夜塞给他半块:“哥,甜的给你,苦药我喝。”
监护仪的蜂鸣突然变急。他猛地回神,指尖沾到温热的液体,不知是血还是汗。当最后一针缝合完毕,他走出手术室,看见弟弟蹲在地上,手里捏着块化了一半的冰糖 —— 那是陈月塞给他的,说 “等哥出来一起吃”。
冰糖在掌心融成糖水,混着他滴下的泪,甜里透着咸,咸里裹着苦。原来眼泪的味道,是身体在替心计算得失:失去的甜,都要拿苦来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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