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夜半车声与会算计的福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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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6年6月4日凌晨4点，底特律巴格利大街58号，5年前加入爱迪生照明公司担任工程师的亨利·福特正与朋友兼助手詹姆斯·毕晓普将四轮汽车从家后面的小车间推出。由于车辆太宽，无法通过车库门，福特用斧头拆除了部分砖墙，以便车辆能够顺利驶出。

这是福特人生中的第一辆汽车—quadricycle（四轮车），搭载一台双缸四马力汽油发动机，最高时速约32公里（20英里）。车身采用轻质钢管框架，后轮驱动，通过皮带和链条传递动力，无倒车功能。车长约1.8米，重量仅227公斤，可容纳两名乘客。自从三年前利用业余时间在自家的小车间里成功制造了一台单缸汽油发动机，福特就开始构思将其应用于车辆的动力系统，制造一辆轻便、廉价且适合大众的汽车，挑战当时昂贵且笨重的蒸汽汽车。现在，终于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福特跟毕晓普把车推上了凌晨寂静的巴格利大街.福特坐进了汽车，向毕晓普打了个手势.毕晓普蹬上一辆自行车，手里拎了盏灯，一方面是帮助福特开路，提醒可能的路人，一方面是帮助福特观察路况。

福特看了一眼前面没有其他人了，后面慢慢地走过来一辆马车，应该没有关系，于是将离合器置于空挡，站在车头手动转动飞轮，启动发动机。发动机成功启动，发出轰鸣声并冒出烟雾。随后，他驾驶四轮汽车沿着附近的街道行驶。这辆车仅能通过皮带驱动后轮，无变速装置，需依靠油门控制速度。转向装置为舵柄，而非方向盘。福特需双手操控，而车身则因木轮缺乏减震装置剧烈颠簸。

沿巴格利大街向东行驶，穿过狭窄的鹅卵石街道，最终抵达华盛顿大道，行驶了大约三英里。短短的三英里路程中，先是发动机因过热熄火，福特在路边用自制工具修理化油器，约半小时后恢复运行。然后是油箱容量仅3加仑，燃料不足，中途福特去了夜间开门的药店购买了作为清洁剂出售的汽油。然后颠簸导致链条脱落一次，福特重新安装后继续行驶。

汽车的轰鸣声和烟雾吸引了夜班工人和警察围观，有人高呼“没有马的马车！”，部分人因发动机噪音和汽油味捂住口鼻。一辆马车试图与quadricycle赛跑，但很快被甩开，引发哄笑。福特注意到这似乎是出发时就在自己后面的那辆。

这时，一名警察试图以“扰乱公共秩序”为由制止测试，毕晓普骑车掉头赶了回来，跟福特一起向警察说明情况。警察认为他们用一辆没有任何安全保证的、且看不到马在哪里的交通工具，在公共场合行驶，是对公共安全的不负责任。好话说尽，才被警察放行。天早已大亮。

毕晓普一拍脑袋，说“哎呀，该去上班了，赶紧把车开回你家去”，然后发现福特哭丧着脸说“又没有油了”。这时，刚才与他们赛过车，不知什么时候停在路边的马车上，下来了一位年轻的亚洲脸孔的男子，走过来很有礼貌地打招呼，然后绕着车走了一圈，嘴里啧啧赞叹道，“工业的奇迹，科学的巧思，它会深刻地改变这个世界。历史上没有记载第一个给马套上辔头的是哪位先贤，但历史应该记住今天，记住发明这个机械的人，请问哪位是它的发明者？”

福特听后满脸涨红道，“是我设计制造的这辆车，我叫亨利福特。这是我的朋友毕晓普。请问您是？”

“Eason wong,来自中国，到美国与摩根先生谈点合作。如果有幸，我希望和两位一起喝杯咖啡”，说着递过来一张名片，上面印的是摩根纽约乡下别墅的地址，和手写的在纽约的旅馆地址。

福特激动地表示他们马上要去上班，如果方便的话，可以下班后到他们常去的酒吧一起喝一杯，就是中间要让对方等待太久了。对方表示今天能见证这个历史时刻，多久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下班后，福特和毕晓普果然在酒吧看到了早已等在那里的王月生。几人兴致勃勃地聊了起来。福特是典型的科技人员性格，对于早上王月生的极力赞美非常感激，却又觉得正确无比，颇有知己之感。小心翼翼地询问王月生与摩根家族的关系，当得知不是商业往来，是科学方面的一些合作时，二人都不为人察地松了口气。毕竟现在大资本家用金融碾压发明家、夺其产业的事情太多了。爱迪生属于少数没被资本吞噬的发明家，代价是他自己成了资本的代言人。

福特当下也回拍道，“难怪王先生一眼就看出了这个机械的作用和前途，原来是位科学家”。

王月生赶紧道，“哪里哪里，我只是热爱科学，并且肯为科学冒险而已。说到今早见到的设备，不知道福特先生下一步有什么改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