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时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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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真正离开过。」他轻声说。

他们相视而立，十年的时光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毫无意义。

外面开始下雨，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像是某种倒计时。

「我们应该看看那些新资料了，」云渺最终打破沉默，「可能会有新线索。」

秦默点头，回到茶几前，开始翻阅那些文件。云渺在他身边坐下，两人肩膀几乎相触。

「看这个，」云渺指着一份囚犯转移记录，「这些编号有规律，但这一个明显不同。」

秦默凑近看了看，「你说得对，这可能是个伪装的特殊囚犯代号。」

他们投入到分析中，氛围变得专注而默契。

偶尔当手指不经意触碰时，那种熟悉的电流感仍会让两人短暂地抬头相视，然后又迅速回到工作中。

时针指向凌晨1点，雨越下越大。

「秦默，」云渺突然说，「你曾经提到过父亲的案子...你查到了什么？」

秦默停下笔，表情变得凝重，「证据表明，他是被陷害的。他发现了检察系统内部的腐败网络，触碰到了『阎王』的利益。」

「就像我父亲一样，」云渺低声说，「他们因为同样的原因被抹黑、被囚禁。」

「是的，这不是巧合，」秦默说，「我相信你父亲和我父亲发现了同一个秘密，这就是为什么他们都被视为威胁。」

云渺感到心跳加速，「所以明天...」

「明天我们可能不仅能救出你父亲，还能找到证明我父亲清白的证据。」秦默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各自陷入思绪中。

「午夜12点到凌晨2点是父亲死亡的时间。」秦默突然说，声音低沉，「法医报告显示，就在这个时间段，他『自杀』了。」

云渺看着他，意识到他提到的不只是时间，还有那个隐藏的痛苦。

「也是十年前你父亲被带走的时间。」她轻声补充道。

秦默点头，看了一眼手表，然后不动声色地调快了十分钟，「但这也可以是新生的时刻。午夜不仅仅属于过去的一天，也属于即将到来的明天。」

这句话像一点微光，照亮了云渺内心深处。

明天，无论发生什么，至少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

「我们应该再检查一遍路线，」云渺转向地图，「尤其是这个区域，守备可能比情报显示的更严密。」

秦默靠近，指向地图上一个标记点，「这里有个备用出口，如果主路被封，我们可以从这里撤离。」

云渺注意到那个位置与她计划的不同，「你确定那里没有监控？」

「确定，我亲自勘察过。」秦默的声音中带着不容质疑的确信。

云渺忍不住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接近那个地方的？那里戒备森严。」

秦默笑了笑，「有些事情，明天行动结束后我会告诉你。」

他的微笑让云渺恍惚间看到了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学生，那时他们还有无限可能。

「行吧，保留点神秘感。」她也笑了。

笑容在彼此面孔上绽放，照亮了这个雨夜的安全屋。

「对了，」秦默起身走向自己的背包，「我有东西要给你。」

他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云渺。

云渺好奇地打开，里面是一块精致的手表。

「这不仅是手表，」秦默解释道，「它有定位功能，防水防震，如果我们走散了，它能帮我找到你。」

云渺戴上手表，感受着冰凉的金属逐渐变得温暖。

「谢谢，」她轻声说，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耳机，「这个给你，微型通讯器，特殊频道，不会被干扰。」

他们交换着这些小小的保护，仿佛在用自己的方式说着「我会守护你」的承诺。

秦默将耳机收好，两人继续研究地图和资料。

在这个雨声淅沥的夜晚，他们肩并肩坐在灯下，就像大学时备考的日子一样专注而默契。

时针滑向凌晨两点，窗外的雨势稍微减弱。

云渺伸了个懒腰，「我们应该休息一下，明天需要体力。」

秦默点点头，但他的注意力突然被书桌上的另一部手机——那部专门用于紧急联络的备用机——吸引了。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一条未读消息。

「是联络人？」云渺问道，也注意到了亮起的屏幕。

秦默快步走过去，拿起手机查看消息内容。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计划有变。」

云渺立即起身走到他身边，「怎么了？」

秦默将手机递给她，「行动地点变了。『阎王』提前转移了部分重要囚犯。」

云渺快速浏览着消息，脸色也变得凝重，「这意味着...」

「意味着风险更大了，」秦默说，「但也可能是个机会。混乱中更容易接近目标。」

云渺看着秦默的眼睛，「我们依然要去？」

「当然，」秦默毫不犹豫地说，「我们已经等了十年，不会在最后关头退缩。」

云渺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那就重新规划路线吧。」

他们回到地图前，开始根据新情况调整计划。

在这个过程中，秦默突然停下手中的笔，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磨损的旧照片夹。

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擦拭照片表面，然后递给云渺。

照片中是年轻的秦父，站在法院门口，眼神坚定而清澈。

「我一直带着它，」秦默声音低沉，「提醒自己为何而战。」

云渺轻轻握住他的手，无声地传递着支持。

随后，她也从包中取出一张照片，是她与父亲的合影，摄于他被捕前的最后一个生日。

「我们都在为同样的事情战斗，」她轻声说，「为了真相，为了正义。」

秦默看着两张照片并排放在桌上，「明天过后，也许我们都能放下这些负担了。」

「不是负担，」云渺摇头，「是责任和爱。」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在地板上，就像十年前那个夏夜的月光。

只是这次，他们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大学生，而是带着伤痕与使命的成年人，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面对未知的明天。

「我们应该准备睡了，」秦默看了看表，「还有五个小时就要出发了。」

云渺点点头，却没有起身，「秦默，无论明天发生什么...我想说...」

她的话被秦默轻轻覆上的手指打断，「明天会一切顺利的。然后我们会有很多时间来说那些未尽的话。」

云渺微笑着点头，「你说得对。」

就在这时，茶几上的另一部手机——那部专门用于紧急联络的备用机——屏幕再次亮起，显示着一条新的未读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