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猎人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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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不是她想象的空荡仓库，而是一个设备齐全的监控室。墙上的显示屏上赫然是她公寓的画面，还有她办公室、父亲老宅的监控。

大约六个人在房间内忙碌着，其中大部分穿着深色衣服，动作专业而协调。屏幕发出的蓝光映在他们脸上，形成诡异的光影效果。

云渺的呼吸几乎停滞。这些人监视她多久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蔓延开来，不仅仅是因为夜晚的风。

屏幕上一闪而过的日期显示——监控开始于三个月前，恰好是她接手秦家遗产纠纷案的时间。数字的变化反映了这场监控的持续时间。

窗内，几个男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神情严肃地讨论着什么。他们的声音透过微开的窗户传来，断断续续但足够清晰。谈话内容让云渺的心跳骤然加速。

「秦默的父亲当年就是在追查这个项目时消失的，现在他女儿接手了这个案子。」其中一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仓库内回荡。

「上面的意思是，不能让秦家的人继续挖下去。」另一个人回应，「那个项目关系到太多人。」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云渺不仅仅是秦默的女友，她还是个律师，如果她查到什么...」说话者没有继续，但威胁意味已经明显不过。

云渺心头一震，秦默的父亲？那个在她出生前就已离世的人物，竟然与这一切有关？窗边的水泥墙面潮湿而冰冷，她的手指触碰到它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成为猎物还是猎人，不在于力量，而在于谁掌握了节奏。」云渺低声自语，拍下了能看到的每一个细节。相机快门的声音被她用衣物完全掩盖住。

突然，她看到最初跟踪她的那个西装男人从内室走出，手中拿着一叠文件。他神色匆匆，似乎正要出门。桌上的咖啡杯还冒着热气，灯光下的热气形成了一道轻纱般的雾气。

在男人推门而出的瞬间，一个文件从他口袋滑落。文件夹发出轻微的啪嗒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明显。他没有察觉，径直走向另一个房间。

云渺的心跳加速，这是个冒险的机会。她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也没有摄像头对准这个角落。远处传来工厂机器的轰鸣声，为她的行动提供了天然的掩护。

她数了三十秒，确认男人不会立刻返回，才轻轻推开虚掩的侧门，迅速捡起那份文件塞进衣服，又悄无声息地退出。

门把手冰凉的触感让她的手指几乎麻木，但比这更令人心惊的是内心的恐惧。如果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几乎要让她的心脏停跳。

刚退到安全距离，云渺听到仓库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怒喝声：「文件呢？刚才还在这里！」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惊慌和愤怒。

「检查监控！快！」另一个声音命令道，随后是键盘敲击和设备启动的声音。

云渺迅速隐蔽在一堆废弃油桶后面，看到那个男人冲出门外，神色慌张地在地上寻找着什么。手电筒的光束如同实质般切割着夜色。

她屏住呼吸，感觉心跳声大得似乎能被听见。油桶上的铁锈刺激着她的鼻腔，让她差点打喷嚏。男人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她藏身处上方几厘米的地方。

时间不多了。云渺观察着男人搜寻的方向，等他转向另一侧时，她弯腰快步离开，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小石子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声响，被夜风掩盖。

天色已完全暗下来，而此时大雨突然倾盆而下。这对云渺来说是个意外的好运——雨声掩盖了她的脚步声，雨水也会冲刷掉可能留下的痕迹。

她在雨中奔跑，衣服很快被淋透。雨水顺着发丝滴落，冰冷的触感让她更加清醒。雨点打在地面上的声音掩盖了她的喘息。

远处传来的喊叫声被雨声淹没，但她知道，他们已经发现文件丢失，正全力搜寻。搜索者手电筒的光束在雨夜中形成模糊的光团，像是追赶她的幽灵。

回到等候的出租车，她松了口气，指示司机驶离此地。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混合着紧张的冷汗。老司机看她浑身湿透，递过来一条毛巾。

「姑娘，你没事吧？」老人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

「没事，谢谢，请开快点。」云渺接过毛巾，擦拭着脸上的雨水和冷汗。毛巾粗糙的触感让她感到一丝安心。

车窗外，雨水模糊了视线。雨点打在车窗上的节奏仿佛是大自然的心跳声，与她逐渐平静下来的心跳形成奇妙的和声。

云渺不时回头查看，确认没有车辆跟踪。她紧紧抓住怀中的文件，那似乎是理解这一切的关键。文件的边角透过衣服微微硌着她的皮肤，提醒她这不是一场噩梦。

回到家中，云渺仔细检查了公寓，确保没有被入侵的痕迹。门锁完好，窗户密封，但她仍感到一丝不安。家中熟悉的气味让她稍微放松了警惕。

她拉上窗帘，检查了所有可能的监听设备，然后才打开那份意外获得的文件。灯光下，纸张上的字迹清晰可见，每一页翻动都带着沉重的命运感。

第一页是监控日志，记录了她的日常活动。纸张上的油墨散发出淡淡的气味，每个字都像是一把无形的刀，刺向她的安全感。

第二页是她的人际关系网络分析，精确到令人恐惧的程度。然后，她看到了那个令她心跳停滞的标题：「阎王项目」。

下面赫然写着两个标记：「观察目标」和「清除计划」。而目标的照片，正是她自己。照片上的云渺正走出法院，表情严肃，看起来是上个月的事情。

文件中提到：「目标与秦默有密切往来，可能已经获取了秦父遗留的关键信息。建议采取直接行动。时间节点：三日内。」字迹工整，却透露着冰冷的杀意。

云渺猛然想起，最近秦默确实给了她一个U盘，说是他父亲留下的资料，但她一直没时间查看。父亲的手表在这一刻发出了轻微的嘀嗒声，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她快步走到书房，从保险柜里取出那个U盘。金属的冰冷触感让她的指尖微微发抖。插入电脑后，发现里面是一系列看似普通的照片文件。

但当她用特殊软件打开时，照片中隐藏的数据浮现出来——一份关于「阎王项目」的内部文件，记录着一个秘密军事项目。显示器的蓝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这就是他们要杀我的原因。」云渺终于明白了。键盘在她手指下发出轻微的咔嗒声，仿佛在印证她的发现。

十年前秦默的父亲因为发现了这个项目而遇害，现在历史正在重演。雨声依然不断，像是大自然对这场阴谋的无声见证。

云渺将文件和收集的所有证据锁进保险箱，冷静地坐在窗前。保险箱关闭时发出了金属碰撞的沉闷声响，仿佛封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窗外雨声大作，闪电偶尔照亮夜空，如同她此刻波涛汹涌的内心。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她却只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警觉。

雨水顺着玻璃流下，恍如泪痕。闪电的光芒映照在雨水上，形成了无数细小的光点，如同她此刻闪烁的思绪。

她拿起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秦默的电话。拨号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漫长，每一声都像是心跳的节拍。

「喂，云渺？这么晚了有事吗？」秦默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熟悉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让她心中的警惕稍微放松。

「我们需要谈谈，关于...你父亲的事。」云渺小心翼翼地选择着词汇，生怕电话被监听。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发生什么事了？你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秦默的声音中流露出关切和警觉。

「不能在电话里说。」云渺深吸一口气，「明天见面谈吧。」

刚挂断电话，手机震动，屏幕亮起的光芒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明天见。」

没有署名，没有更多解释，但云渺知道，这场猎人与猎物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脸上，勾勒出她坚毅的轮廓。

她拉开窗帘一角，雨水顺着玻璃流淌，模糊了外界的视线。街对面的车灯亮了一下，又很快熄灭，如同猎人的眼睛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雨夜深沉，危机四伏。云渺坐在沙发上，手指轻抚着父亲留给她的那把手枪。金属的冰冷触感让她的指尖微微发麻，但也带来了一丝安全感。

她从口袋里取出那个神秘信息的发送者留下的号码，犹豫着是否应该回复。手机屏幕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她坚毅的轮廓。

「猎人还是猎物，」云渺喃喃自语，「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历史重演。」

她知道，从现在开始，每一步都要走得小心翼翼。因为在这场生死游戏中，一旦失误，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