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倒计时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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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毁程序已经启动，但还有最后一步需要手动操作。

林明插入一枚特制U盘，开始上传病毒程序。

这个病毒将侵入组织的追踪系统，制造七个虚假目标信号，分散追兵的注意力。

通讯器显示上传进度：73%...85%...97%...

特工们的脚步声已经在头顶响起，他们正在搜查每一个角落。

上传完成的提示音响起，林明拔出U盘，快速向紧急出口移动。

此时，安全屋的照明系统已经开始闪烁，自毁倒计时进入最后阶段。

林明钻入通风管道，身形灵活地穿行其中。

这是一条并不在安全屋蓝图上的路线，是他偷偷准备的后手。

如果一切顺利，他将从三个街区外的一家网吧地下室出来，然后与其他人在cb-7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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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渺艰难地从通道爬出，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废弃的地下车库。

空气中弥漫着油污和霉菌的气味，让人不由得皱眉。

她小心地探出头，确认周围没有监视后，迅速钻出掩体。

天色已经转暗，冬日的寒风刺骨。云渺迅速拉上外套的帽子，遮住面容。

她拿出一部备用手机，检查时间：还有五十三分钟到达会面地点。

远处，警笛声呼啸而来。安全屋显然已经被完全包围。

云渺深吸一口气，融入街头的人流中，向晶华大厦的方向走去。

路灯在雨后的积水上碎成斑驳的光斑，映照着行人匆忙的脚步。

口袋里的警徽硌着她的胸口，提醒着她此行的目的和责任。

她知道这很可能是个陷阱，但直觉告诉她，父亲确实在那里。

作为经验丰富的刑事律师，云渺习惯了在危险中寻找真相。七年的一线办案经历让她对危险有着近乎本能的直觉。

这次，直觉告诉她，『阎王』的邀请背后隐藏着更复杂的动机。

她登上公交车，选择靠窗的位置坐下。透过车窗，她能看到城市灯火渐次亮起，如同一张巨大的网络图。

一个路过的孩子好奇地望向她，云渺微微侧过脸，避开孩子的视线。

现在每一个陌生的目光都可能是潜在的威胁。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陈琳发来的消息：「安全脱身。记住，解药只有七小时有效。七点整在cb-7等你。」

云渺松了口气，至少陈琳安全了。她删除消息，继续观察窗外。

公交车转过一个路口，晶华大厦的轮廓出现在视线中。那座七十七层的摩天大楼是城市的地标，顶层据说是『阎王』的私人办公室。

很少有人见过『阎王』的真面目。组织中流传着各种传说，有人说他是退役特工，有人说他是高层政客，还有人说他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由七人组成的决策团。

云渺回忆起父亲书架上那本被翻阅过的旧档案，其中有一页被特意做了标记，上面隐约提到了『雨伞计划』的最初构想者。

那个名字被父亲用红笔圈了出来，但却被墨水故意涂抹得无法辨认。

现在她明白了，那或许就是『阎王』的真实身份。

无论真相如何，云渺只关心一件事：救出父亲。

父亲是国内顶尖的法医专家，七个月前突然失踪。没有告别，没有线索，仿佛人间蒸发。

直到一周前，云渺才通过秦默得知，父亲因为发现了『雨伞计划』而被秘密关押。

下了公交车，云渺走向晶华大厦。大厦前广场上人来人往，没有明显的监视或埋伏迹象。

但她知道，真正的危险往往是看不见的。

她检查手表：还有十七分钟。时间足够她做最后的准备。

云渺走进旁边的咖啡店，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个角度正好可以观察大厦入口的动静。

她打开备用手机，输入一串代码，激活了秦默给她的安全程序。

如果一切顺利，程序会自动干扰大厦顶层的监控系统，为她争取宝贵的七分钟行动时间。

服务员送来一杯咖啡，云渺借机环视四周。咖啡店里三三两两坐着顾客，看起来都是普通人。

但她的职业敏感告诉她，至少有两个人不太对劲：靠门的中年男子和吧台旁的年轻女孩，他们看似在专注手机，实则时刻关注着入口方向。

『阎王』的人已经布控了周围。

云渺不动声色地啜了一口咖啡，同时在手机上发出预设信息，通知秦默她已经发现监视。

手表显示还有七分钟到约定时间。云渺起身结账，感受到那两人的目光跟随她的动作。

咖啡店门口的报纸架上，头版赫然是一条关于司法系统高层大换血的报道。

云渺扫了一眼，看到几个熟悉的名字已经被移除职位。『雨伞计划』显然已经开始实施。

走出咖啡店，云渺直接向晶华大厦走去。既然已经被发现，就没必要再躲藏。

大厦的旋转门光滑如镜，映照出她坚定的身影。

云渺走向电梯，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前台接待。「我有预约，顶层办公室。」

接待员看了一眼名片，眼神变得恭敬。「请跟我来，云律师。」

她被引导到一部特殊电梯前，接待员刷卡开门，「直达顶层，祝您好运。」

最后一句话带着微妙的同情，让云渺心头一紧。

电梯门关闭，开始上升。云渺注意到电梯内没有监控摄像头，这很不寻常。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警徽，那是父亲留给她的最后一样东西，也是她此行最大的依仗。

七十七层的距离，电梯只用了不到一分钟。门开了，云渺走进一个宽敞的前厅。

四周墙壁全是落地窗，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远处灯火阑珊，如同繁星落地。

「欢迎，云律师。」

一个男人站在窗前，背对着她。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与电话中经过处理的声音截然不同。

云渺的手握紧了口袋中的干扰器，随时准备激活。

「我的父亲在哪里？」云渺直接问道，没有时间寒暄。

男人缓缓转身，露出一张让云渺震惊的面孔。

那是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父亲的面容。

「父亲？」云渺难以置信地后退一步。

「不，」男人微笑，「我只是借用了他的样子。」他的脸部表情突然变得僵硬，然后又恢复正常，这次显露出另一个人的五官轮廓。

「易容技术，相当精妙，不是吗？」男人摘下一层薄如蝉翼的面具，露出真容。

「我是『阎王』，也是你父亲的老朋友。」

云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父亲在哪里？」

『阎王』示意她跟随，走向房间一侧的门。「他就在这里，但我必须警告你，他可能已经不记得你了。」

门开了，云渺看到父亲坐在一张医疗床上，神情茫然地望着窗外。

他的双手松松地放在膝上，目光涣散，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反应。

「爸爸？」她小心翼翼地靠近。

父亲转过头，困惑地看着她，「你是谁？」

这六个字像刀子一样刺进云渺的心脏。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

「爸爸，是我，云渺。」她缓慢地走近，注意到父亲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随即又消失了。

父亲的警徽在她口袋中似乎变得更加沉重，硌得她胸口生疼。

「『遗忘-4』的效果非常显着，不是吗？」『阎王』站在门口，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一幕。

「我会带他离开。」云渺的语气不容置疑。

『阎王』轻笑一声，「这就是为什么我欣赏你，云律师。直接，果断，像极了年轻时的你父亲。」

「为什么要这么做？」云渺问道，必须拖延时间，让秦默他们有机会赶到。

「因为他知道得太多，」『阎王』走向房间中央的一张办公桌，「关于『雨伞计划』的真正目的。」

他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你父亲是最早参与这个计划的专家之一，但他背叛了我们，想要揭露真相。」

『阎王』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我们本可以一起改变这个国家的司法系统，让它更...高效。」

云渺警觉地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两名守卫，站在阴影处，随时准备行动。

「你说的高效，是指控制法官和检察官？」云渺冷声道。

「控制是个过于粗暴的词，」『阎王』摇头，「我更喜欢称之为\"引导\"。想象一下，一个完全由我们掌控的司法系统，能带来多少...便利。」

云渺看了眼手表，距离秦默承诺的时间还有七分钟。她需要继续拖延。

「我父亲发现了什么？让你如此忌惮的秘密？」

『阎王』笑了，「聪明的问题。你父亲发现『雨伞计划』的真正发起人是谁，以及我们的终极目标。」

他走向窗边，「不只是司法系统，云律师。我们的目标是整个国家的权力结构。」

云渺感觉到一阵寒意，她看向父亲，希望能在他眼中找到一丝清醒的迹象。

「我父亲留下了什么，对吗？某种证据？」

『阎王』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聪明的推测。是的，他留下了某些我们无法找到的东西。我们以为在你那里，但搜查你的住所和办公室后一无所获。」

云渺想到了口袋里的警徽，心跳加速。难道答案就藏在这小小的金属片中？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云渺小心地靠近父亲。

『阎王』眯起眼睛，「别耍花招，云律师。你父亲一定把证据交给了你或你的同伙。告诉我在哪里，我可以考虑让你们活着离开。」

云渺已经走到父亲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爸爸，是我，云渺。你还记得吗？」

父亲茫然地看着她，但手指却微微颤动，似乎在尝试回应。

『阎王』不耐烦地打了个手势，两名守卫立刻上前。「时间到了，云律师。你的选择？」

就在这时，云渺注意到父亲的眼睛突然聚焦，望向她胸前口袋的位置——那里放着他的警徽。

一个微妙的信号，但足以让云渺明白。

她悄悄将手伸向口袋，指尖触摸到警徽背面的凹痕。那不是随意的刻痕，而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密钥。

「我需要带我父亲离开，」云渺直视『阎王』的眼睛，「他需要专业的医疗照顾。」

『阎王』大笑，「你没有资格谈条件，云律师。」

他走向警报按钮，「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证据在哪里，否则你们父女都别想离开这里。」

云渺的手指在警徽背面摸索，感觉到一个细小的突起。她轻轻按下，警徽表面微微发亮。

那是父亲设计的最后防线，一个隐藏了关键数据的微型存储设备。

「也许我应该直接打开你父亲的大脑，看看还有什么记忆残留？」『阎王』的声音带着威胁。

云渺握紧警徽，看了眼手表。还有不到一分钟。

「你不会得逞的，」云渺坚定地说，「证据已经备份，分散在七个不同的位置。即使你杀了我们，真相也会公之于众。」

这是一个赌注，但云渺知道『阎王』不会轻易冒险。

『阎王』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恢复平静。「有趣的尝试，但我不相信。」

他按下桌上的通讯器，「把备用队伍调上来，准备处理两个目标。」

手表震动起来，时间到了。云渺深吸一口气，迅速从口袋中掏出干扰器。

「爸爸，闭上眼睛！」她大喊一声，按下干扰器的启动按钮。

一阵强烈的电磁脉冲瞬间席卷整个房间，所有电子设备同时失效。

房间陷入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城市灯光提供微弱的照明。

云渺趁乱拉起父亲，迅速向应急出口移动。

「抓住他们！」『阎王』的怒吼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两名守卫试图拦截，但在黑暗中只能凭声音判断位置。

云渺拿出事先准备的医疗包，迅速从中取出一支注射器。

「爸爸，这会有点疼，但能帮助你恢复记忆。」她找到父亲的手臂，快速注射了解药。

父亲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但没有抵抗。

云渺拉着父亲，摸索着向应急楼梯移动。

身后传来守卫的脚步声和『阎王』愤怒的指令。

「备用电源马上就会启动，封锁所有出口！不要让他们逃了！」

云渺知道时间紧迫，她帮助父亲加快脚步，同时在通讯器中低声呼叫：「秦默，我们需要接应，顶楼东侧应急楼梯。」

通讯器中传来一阵杂音，然后是秦默沉稳的声音：「收到，七分钟后到达。注意安全。」

父亲突然停下脚步，抓住云渺的手腕。

「警...徽...」他的声音虚弱但清醒，「给我...」

云渺惊讶地看着父亲，解药似乎已经开始发挥作用。

她迅速将警徽交给父亲，看着他熟练地打开背面的隐藏舱，取出一个微型芯片。

「证据...全在这里...」父亲的声音轻微但坚定，「『阎王』...真实身份...」

走廊尽头突然亮起备用灯光，『阎王』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来：「封锁所有出口，他们逃不掉的。」

云渺扶着父亲继续前进，心中默数着每一秒。

七分钟，他们只需要坚持七分钟，等待秦默的接应。

七分钟，是生与死的分界线。

倒计时，已经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