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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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纱的鱼尾拖过教堂台阶时，苏晚晴嗅到了铁锈味。

林薇薇蹲下身替她整理裙摆，钻石手表在烛光下划出一道冰棱般的反光。镜中倒映的闺蜜仰起脸，琥珀色美瞳泛起水雾：“晴晴今天美得像要碎掉一样。”蕾丝手套下的指甲却掐进她脚踝，在皮肤上刻出月牙状红痕。

旋转楼梯铺满从阿姆斯特丹空运的黑色郁金香，花瓣却在苏晚晴踏上最后一阶时集体凋萎。三十八层的观景天台狂风呼啸，本该播放《婚礼进行曲》的音响炸开刺耳电流声。陆子轩西装口袋的白玫瑰渗出猩红汁液，在他指尖凝成血珠坠落。

“天气预报没说有沙尘暴呢。”林薇薇摘掉金丝眼镜，美瞳边缘裂开蛛网状血丝。苏晚晴后退半步，细高跟卡进排水槽的瞬间，她看清对方耳垂晃动的血色鸢尾——与三年前那盘芒果千层酥上的装饰一模一样。

陆子轩的袖扣擦过她后颈，铂金表面“NY329”的刻痕烙进蔷薇纹身。狂风掀起头纱的刹那，苏晚晴瞥见玻璃幕墙上的倒影：林薇薇涂着黑甲油的手正抵住她脊椎，而自己的珍珠头冠里嵌着微型摄像头，红光与钻石手表的反光同步闪烁。

“这是你们给我的新婚贺礼？”她的质问被直升机轰鸣碾碎。林薇薇的钻石表链勾住婚纱束腰，金属冷意渗入肋骨：“是涅盘礼物呀，亲爱的省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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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重的瞬间，婚纱化作破碎的蝶群。

苏晚晴仰面坠落，三十八层楼的玻璃幕墙映出千万个平行时空——某个时空里她穿着学士服接过奖杯，另一个时空的林薇薇正将针管刺入输液袋。陆子轩的金丝眼镜闪过诡异绿光，镜片上倒映着林氏集团股票代码「LS0817」，那是她三天前用匿名账户做空的猎物。

林薇薇探出护栏的右手腕表擦过她锁骨，钻石棱角在皮肤上割开了发丝细的伤口。这个位置与十八岁那日如出一辙——教育局档案室突发火警时，林薇薇「惊慌失措」间用手表划破她的校服袖口。血珠悬浮在空中，凝成倒流的雨。

怀表从撕裂的婚纱领口飞出，鎏金表盖弹开的刹那，齿轮咬合声与记忆碎片共振：

- 2015年高考庆功宴，林薇薇「失手」打翻的红酒浸透志愿确认书；

- 2018年暴雨夜，父亲书房传出的核桃碎裂声里混着女婴啼哭；

- 2022年圣诞，陆子轩遗落的铂金袖扣滚入下水道，刻着「NY329」的冷光被黑暗吞噬。

坠落至二十七层时，顾氏科技大厦的玻璃穹顶突然绽开。穿黑色高定西装的男人正在调试射电望远镜，镜面折射的星光穿透苏晚晴掌心，灼出五芒星状烙印。这场景前世从未存在——她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单纯的时光倒流。

「晚晴！」林薇薇的哭喊裹着蜜糖般的剧毒从高空传来，「快抓住消防水管！」可那根镀锌钢管分明刚被喷灯熔断，切口处滴落的铁水在空中凝成嘲笑的表情符号。苏晚晴张开双臂，任由怀表坠向深渊，表链却突然绷直——表盘背面吸附着微型磁石，正将她拉向幕墙某个特定坐标。

玻璃映出陆子轩正在天台边缘伪造遗书，他西装内袋露出保险单的一角，受益人姓名写着「林薇薇」。更远处，葬礼策划师捧着骨灰盒走进电梯，盒盖夹层闪着微型追踪器的红光。

狂风掀起婚纱残片，苏晚晴在第十九层的落地窗看见倒影：自己的珍珠项链正在林薇薇颈间闪烁，而本该属于闺蜜的蝴蝶胎记，此刻却印在陆子轩后颈。时空正在坍缩重组，记忆如被病毒入侵的代码般扭曲错位。

怀表突然逆向旋转，齿轮咬住她的无名指。表盘浮现三组血色坐标：

- \"北纬39°54'26\"教育局档案室

- \"东经116°23'29\"苏家老宅密室

- \"海拔553.33米\" 顾氏科技顶楼

当身体穿透某个无形屏障时，她听见机械女声混着林薇薇的狂笑：「交易成立，涅盘协议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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颅骨触地的瞬间，世界裂解成数据风暴。

苏晚晴悬浮在无数镜面组成的莫比乌斯环中，每块碎片都在重播她的人生切片——十八岁撕碎的清华录取通知书，二十五岁粉碎的AI芯片，二十八岁咽下的最后一口毒酒。机械女声从虚空刺入耳膜：「生命异常波动，是否启动涅盘协议？」

血色马卡龙突然浮现在眼前，奶油夹心渗出林薇薇的唇膏味。苏晚晴捏碎甜点，草莓酱化作二进制代码缠上指尖：「我要他们尝到百倍绝望。」

「代价是情感共鸣能力。」虚空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顾景淮的侧脸——他正在擦拭机械腕表，鲜血从齿轮间渗出，「每逆转一次命运，你会丧失一种感官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