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骷髅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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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这孩子会成为新的容器」

月光罐的碎片突然悬浮起来，在焰月面前拼凑成暗夜城的地图。城堡西北角标记着血色新月，旁边浮现出三百年前月光精灵背叛当夜的古精灵语铭文。当焰月试图辨认时，那些字母突然活过来般钻进她的衣袖，在手臂内侧灼烧出疼痛的印记。

阁楼传来报时鸟机械的鸣叫。距离下个月圆，还有二十七个昼夜。

焰月按住灼痛的手臂踉跄后退，那些钻入皮肤的精灵文字像活物般在皮下蠕动。衣袖被烧灼出焦痕状的镂空花纹，露出下面闪烁微光的银色符文——它们正组成一个不断变换的沙漏图案。

\"容器...月光精灵的容器...\"她喃喃重复着玄策留下的警告，突然被阁楼传来的第二声报时鸟鸣刺穿耳膜。这次的声音带着金属变调的尖锐，整个镜像回廊的废墟突然下起玻璃雨。

无数碎片在坠落途中凝固，折射出三百六十五个不同角度的焰月。每个镜像的右手都捧着突然出现的鎏金怀表，表盖刻着与地宫壁画相同的三眼夜枭。当焰月本能地接住真实坠向自己的那块时，冰冷的金属突然咬住她的掌心。

\"嘶——\"怀表自动弹开的瞬间，焰月看见自己的血珠悬浮在表盘上方。十二个罗马数字同时逆时针旋转，而本该是时针的位置，一弯用月光碎片拼成的新月正在蚕食代表下个月圆的珍珠母贝。

滴答。滴答。怀表内部传来不符合机械结构的液体滴落声。某种带着月桂香气的能量顺着血管爬上她的心脏，在第三声滴答响起时，焰月突然看见记忆里不曾存在的画面——

穿星纱裙的少女跪在暗夜城尖顶，月光从她胸口抽离成丝线缠绕怀表。少女抬头时露出与焰月一模一样的泪痣，她染血的嘴唇开合着说：\"要救妹妹就...\"

\"啪！\"怀表猛地合拢切断幻象。焰月这才发现表链不知何时已缠住自己手腕，链条末端延伸进虚空，正随着某种呼吸节奏轻轻颤动。她忽然明悟：这是月光精灵艾琳的遗物，而那个所谓的\"妹妹\"，应该就是三百年前引发背叛事件的...

一片月光蝶的磷粉突然洒在颤抖的睫毛上。焰月循着光屑抬头，发现原本悬浮的地图碎片正被几十只蓝翅蝶搬运重组。新的路径在虚空中显现——三条由不同材质构成的通道：左边是正在融化的冰晶阶梯，中间铺着会吞咽脚步声的影毯，右侧则是用锁链悬挂的镜面残骸。

\"走影之径。\"铸铁怀表突然在她腰间发烫，表盘背面浮出花体刻字，\"月光厌恶镜子。\"

焰月迈上影毯的刹那，整条通道突然收缩成脐带状的狭窄隧道。磷光蝶群在前方聚成箭头，照亮两侧不断闪现的记忆残片：穿宫廷裙的小女孩打翻月光罐、戴乌鸦面具的玄策在契约上按下血指印、某个地下室里的水晶棺缓缓打开...

当她踩到一块特别潮湿的影块时，隧道突然传来婴儿啼哭。焰月震惊地发现这声音来自自己左手——那些精灵文字不知何时已游走到指尖，正随着哭声组成新的句子：

「血脉检测通过」

「月光精灵直系后裔」

「容器候选序列：2」

最后一行字突然暴起，像荆棘般扎进指甲缝。焰月吃痛松手时，怀表盖弹开露出新提示：表盘玻璃内侧用血写着\"妹妹在钟楼\"，而原本的珍珠母贝月圆已被蚕食成残月形状。

滴答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焰月数出这恰好是妹妹今年过生日时的年龄——十三声，就像此刻浮现在她锁骨上的罗马数字xIII。当这个数字开始顺时针旋转时，影毯尽头出现了暗夜城锈迹斑斑的西北角小门。

门环是正在溶解的冰雕新月，焰月伸手触碰的瞬间，整扇门突然变成半透明状态。她看见玄策背对门口举起权杖，杖尖对着被锁链束缚的小女孩——那孩子抬头时，额间的月光印记与焰月手臂上的符文同时爆发剧痛。

怀表在她腰间疯狂震动，表链自行解开后如蛇般游向门缝。在链条没入黑暗的前一秒，焰月看清内侧刻着的最后警告：

「当月光开始融化」

「怀表会吃掉第一个触碰它的孩子」

焰月的指尖还停留在半透明门面上，那冰冷的触感如同万载玄冰，却抵不过她手臂上符文传来的灼烧般的剧痛。她咬住下唇，看着门内玄策黑袍翻飞，权杖顶端凝聚着一团扭曲的黑色能量，正缓缓向锁链中的小女孩压下。

\"住手！\"焰月不假思索地撞向大门，却意外地穿过已经虚化的门体，踉跄着扑入房间。玫瑰古堡内部比她想象的更加诡异——四壁爬满血色藤蔓，天花板悬挂着无数冰晶，每一颗晶体内都封存着一个月光印记。

怀表链条在她腰间剧烈震动，突然如活物般窜出，朝角落的小女孩射去。焰月眼疾手快地抓住表链，金属链条却在她掌心划出血痕。\"别碰它！\"她冲小女孩喊道，同时看清了那孩子的面容。

银发紫眸，额间月光印记正发出与她手臂符文相同频率的脉动。当小女孩抬头时，焰月如遭雷击——那张脸，分明是幼年时的自己。

\"姐...姐？\"小女孩的声音细若蚊鸣，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碰撞。玄策的权杖在空中停滞，黑袍下传来讥诮的笑声：\"终于见面了，星月与焰月。\"

焰月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五岁那年母亲消失前塞给她的羊皮卷、父亲醉酒时提到的\"被诅咒的双生子\"、总在满月时分发作的莫名高烧...她颤抖着摸向额角，那里本该有一道伤疤，现在却隐隐发烫。

\"你对我妹妹做什么？\"焰月甩出火焰鞭，鞭梢卷住玄策的权杖。黑袍人轻松一振腕，鞭子便碎成火星。\"纠正一个错误。\"他掀开兜帽，露出苍白如纸的面容，\"你们的母亲妄图用闭环之力分裂诅咒，结果将星月困在了时间夹缝。\"

星月突然剧烈挣扎，锁链上浮现出细密的银色符文。\"姐姐快走！\"她尖叫着，\"怀表要醒了！\"话音未落，焰月腰间的怀表爆发出刺目银光，表盖自行弹开，露出内部转动的三枚月亮齿轮。

玄策猛地将权杖插入地面，黑色能量如蛛网蔓延：\"当年你母亲将星月封印在怀表里，用你的记忆为代价维持平衡。现在月光开始融化——\"他指向天花板的冰晶，那些月光印记确实在缓缓溶解，\"闭环必须被打破，而唯一方法就是分解星月这个错误存在！\"

焰月感到怀表正在抽取她的生命力，表链已缠上她整条右臂。与此同时，星月额间的印记开始剥落，化作银色光点飘向怀表。剧痛中焰月突然明白怀表内侧警告的含义——不是吃掉触碰它的孩子，而是收回被分裂的诅咒载体。

\"你错了！\"焰月用火焰烧断缠住星月的锁链，扑过去抱住妹妹，\"闭环不是该被打破，而是该被补完！\"她将自己流血的右手按在星月额前，两人身上的符文同时亮起，竟在空中拼合成完整的满月图腾。玄策面色骤变：\"你竟想用自己补全闭环？\"他挥杖斩来，却被突然暴涨的月光弹开。怀表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齿轮一个接一个崩飞。焰月感到意识开始模糊，但怀中星月的温度如此真实。

\"这次我们一起承担诅咒。\"焰月贴着妹妹的耳朵轻语，看到小女孩眼中滚落的泪水化作银色珍珠。当最后一枚齿轮停止转动时，玫瑰古堡的穹顶轰然坍塌，月光如瀑布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