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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发出细微的嗡鸣,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曲线和数据。研究员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公式化地询问着他在“未来”的感官体验、情绪波动、是否有认知混乱或不适感。
格瑞的回答极其简洁,甚至比平时更为冰冷。
“视觉,正常。”
“听觉,正常。”
“触觉……”他顿了一下,指尖在冰冷的金属扶手上无意识地收紧,仿佛要抓住什么,“……正常。”
“情绪?”他银紫色的眼瞳没有任何波澜,“无异常。”
“认知清晰。”他补充道,语气斩钉截铁,像是在说服自己。
研究员记录着数据,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格瑞的“稳定”和“冷漠”在大赛里是出了名的。屏幕上的曲线也确实显示着他的意识波动处于一个相对平稳的区间,只是……在某个瞬间,代表深层情绪活动的几条细微波纹,曾短暂地、异常地攀升到了一个峰值,然后又迅速回落,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数据记录完成。请在此休息观察三十分钟,确认无后续不良反应即可离开。”通讯器里传来结束语。
监测仪的蓝光熄灭了,室内陷入一种更加深沉的寂静。
格瑞靠在冰冷的椅背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黑暗降临。
但脑海中的风暴却更加汹涌。
不再是那片被阳光笼罩的玫瑰园。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碎片化的、带着强烈感官冲击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他“看”到——不是用眼睛,而是某种更直接、更深入的方式——自己站在那米白色房子的开放式厨房里。清晨的阳光透过大大的窗户,将流理台照得一片明亮。他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深灰色棉质家居服,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他笨拙地、甚至有些手忙脚乱地……在煎蛋。锅里发出滋滋的声响,空气里弥漫着煎蛋的焦香和……一丝淡淡的糊味?
他“看”到——那间宽敞明亮的卧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连绵的玫瑰园。凌乱柔软的被褥间,他侧躺着,银色的发丝散落在枕头上。而祁奥阳,穿着和他同款的深灰色睡衣,像一只慵懒的猫,整个蜷缩在他的怀里,黑发铺散在他的手臂和胸膛上。她的呼吸均匀绵长,脸颊睡得红扑扑的,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他的腰侧,指尖微微蜷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甸甸的满足感和归属感,如同温暖的潮水,瞬间淹没了“看”着这一切的格瑞。
他“看”到——夜幕降临。不是在实验室冰冷的灯光下,而是在那间充满生活气息的客厅里,暖黄色的落地灯光线柔和。祁奥阳穿着一条柔软的睡裙,盘腿坐在厚厚的地毯上。她白皙修长的手指正灵活地摆弄着一个东西——那是一个精致小巧的白玉铃铛,通体温润,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是他的元力武器,“圣光织愈”的原始形态。她神情专注,指尖缠绕着几缕近乎透明的、由元力构成的白色丝线,如同织女在编织月光。
而他(那个未来的格瑞),就坐在她身后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类似电子简报的东西,但目光却并未落在上面。他的视线,长久地、安静地,落在她低垂的、温柔的侧脸上。那眼神里,不再是大赛中的冰冷疏离,而是沉淀了时光的、浓得化不开的温柔与专注,仿佛她是这世间唯一值得凝视的珍宝。
还有……他“看”到更深的夜晚。没有灯光,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朦胧的光斑。他(未来的他)背对着月光,半跪在柔软的地毯上。他的上衣褪至腰间,露出线条流畅却布满新旧疤痕的宽阔脊背。一道斜贯肩胛骨的陈年旧伤,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祁奥阳跪坐在他身后,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肃穆和专注。她的双手悬浮在他背部的伤痕上方,十指如同在弹奏无形的琴弦。那白玉铃铛悬浮在她掌心下方,散发出比月光更柔和、更纯净的乳白色光晕,无数纤细如发丝的治愈能量线从铃铛中流淌而出,如同活物般轻柔地缠绕、渗入那道狰狞的伤疤。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并非物理意义上的触碰,而是一种灵魂层面的链接——能量丝线所过之处,带来的是深入骨髓的清凉与舒缓,仿佛干涸龟裂的土地被温润的泉水滋养,连带着灵魂深处那些因战斗和伤痛而积累的疲惫与戾气,都在被一丝丝地抚平、涤荡。
就在这能量交融、安宁得近乎神圣的时刻,那个跪坐着的未来格瑞,毫无预兆地、缓缓地侧过头。
月光照亮了他小半张脸。银色的发丝垂落,那双在黑暗中依旧明亮的紫瞳,穿透了时空的迷雾,精准地、直直地“望”了过来!
视线相交!
轰——!
一股强大到无法形容的电流,瞬间击穿了格瑞的整个灵魂!那不是物理的冲击,而是意识层面的、来自另一个“自己”的、带着无尽力量与情感的凝视!那眼神复杂到了极致——有洞悉一切的明了,有跨越时空的共鸣,有历经沧桑后的平静,更有一种……近乎守护的、沉甸甸的温柔!
格瑞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动作之大,带倒了冰冷的金属座椅,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呃!”他一手死死按住狂跳不止、仿佛要撞碎胸骨的心脏,另一只手撑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稳住身体。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料,黏腻冰冷。他剧烈地喘息着,银紫色的瞳孔因为巨大的惊悸而收缩到了极致,如同受惊的野兽。
那个眼神……
那不是幻觉!不是简单的记忆碎片!
那个未来的“他”,知道!他分明知道此刻正在“观看”这一切的,是来自过去的自己!那一眼,是跨越时空壁垒的确认!是无声的交流!
“警告!监测到意识波动异常!心率急剧升高!请实验体保持冷静!重复,请保持冷静!”刺耳的电子警报声在小小的观察室里尖利地响起,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
门被猛地推开,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和金同时冲了进来。
“格瑞!你怎么了?!”金的声音充满了恐慌,冲过来想要扶住他。
“别碰我!”格瑞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濒临失控边缘的暴戾。他猛地挥开金伸过来的手,力道之大让金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研究员立刻上前,试图用便携仪器扫描他的状态,同时快速说道:“G-0721,请配合!你的意识波动极不稳定,可能是时空穿梭的副作用!我们需要立刻……”
“滚开!”格瑞猛地抬起头,那双银紫色的眼瞳此刻如同燃烧着冰冷的紫色火焰,里面翻涌着狂暴的戾气、深沉的混乱,还有一种被彻底看穿、无处遁形的惊怒。他周身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元力波动,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烈斩的虚影在他身后若隐若现,整个观察室的温度骤降!
研究员脸色煞白,被这股骇人的气势逼得连连后退,手中的仪器差点脱手。金也僵在原地,橙黄色的眼睛里第一次对格瑞露出了真实的恐惧,他从未见过好友如此失控的模样。
冰冷的杀意如同无形的风暴在狭小的观察室里肆虐。烈斩的虚影在格瑞身后扭曲、凝聚,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锋锐寒意,空气仿佛都被冻结成冰晶。
“G-0721!立刻停止元力凝聚!这是命令!”研究员的声音带着变调的惊恐,手中的抑制器闪烁着危险的红光,却根本不敢靠近。
金僵在原地,嘴唇哆嗦着,看着那双燃烧着紫色火焰、充满混乱和暴戾的眼睛,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就在这时——
嗡……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嗡鸣,毫无预兆地在格瑞混乱一片的脑海中响起。
不是警报声,也不是研究员的声音。
那嗡鸣……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润的节奏感。像是……白玉轻轻相击的回响?又像是……无数纤细的丝线在月光下无声震颤的余韵?
嗡……
嗡鸣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清晰了一丝。微弱,却异常顽强。像投入狂暴岩浆中的一滴清泉,瞬间带来一丝极其细微的清凉感,穿透了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混乱和杀意。
嗡……
这声音……
格瑞狂暴的元力波动骤然一滞!银紫色的眼瞳中,那疯狂燃烧的火焰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小的冰晶,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凝滞和迷茫。
他记得这声音!
就在那片月光下,就在那个“他”背对着月光,祁奥阳跪坐在他身后,双手悬浮在他伤痕累累的背脊之上时……那悬浮在她掌心下方的白玉铃铛——“圣光织愈”,在散发着柔和光晕的同时,似乎就伴随着这种……极其细微、如同天籁般的嗡鸣!
是它?
是她?
这声音……是跨越了时空的壁垒,从那个充满玫瑰香气的未来,传递而来的……一缕微弱的回响?
仅仅是一瞬间的凝滞。
但足够了。
那缕微弱却坚韧的嗡鸣,像一根无形的丝线,轻轻拉扯了他即将彻底崩断的神经。狂暴的杀意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虽然依旧汹涌,却失去了那股一往无前、毁灭一切的势头。烈斩的虚影闪烁了几下,变得模糊,最终不甘地消散在空气中。
“呼……呼……”格瑞剧烈地喘息着,额角青筋暴跳,冷汗顺着冷硬的下颌线不断滴落,砸在冰冷的合金地板上。他死死地咬着牙,强迫自己压下体内依旧翻腾的混乱元力。撑在墙壁上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泛白,深深陷进墙壁微不可查的缝隙里。
研究员惊魂未定地看着烈斩虚影消失,又看到格瑞虽然气息依旧不稳,但那股恐怖的杀意确实在减弱,这才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靠近一步。“G-0721?格瑞选手?你……现在感觉如何?是否需要医疗介入?”他的声音依旧带着颤抖。
金也回过神来,担忧地看着格瑞苍白的侧脸和布满冷汗的额头,小声嗫嚅:“格瑞……你、你刚才吓死我了……”
格瑞没有回答。他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站直了身体。胸膛依旧剧烈起伏,但呼吸的节奏在强行压制下,正一点点地趋于平稳。他抬起手,用指腹狠狠擦去额角的冷汗,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粗暴。
然后,他垂下了眼睑,长长的银色睫毛遮住了那双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紫瞳。所有的混乱、暴戾、惊悸、茫然……都被强行压回那深不见底的眼底。当他再次抬起眼时,那双眼睛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冰冷和……死寂般的平静。如同冻结万年的寒潭,再也看不到一丝波澜。
“我没事。”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却异常地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副作用。结束了。”
他不再理会研究员欲言又止的表情和金的担忧,迈开脚步,径直走向观察室的门。步伐虽然还有些虚浮,却异常坚定。
“数据……后续观察……”研究员在他身后下意识地开口。
“不需要。”格瑞头也没回,冰冷地丢下三个字,拉开了门。
门外,是大赛基地一成不变的、冰冷的金属走廊。惨白的灯光,单调的线条,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能量回路运转的淡淡焦糊味。
他毫不犹豫地踏入这片冰冷的现实。身后的门缓缓关上,将金焦急的呼唤和研究员的低语彻底隔绝。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他孤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发出清晰而寂寞的回音。哒、哒、哒……
他沉默地走着,身体依旧残留着刚才爆发后的脱力感和混乱过后的疲惫。脑海中,那片玫瑰色的幻影并未消散,反而因为那个来自未来的、洞悉一切的眼神和那缕微弱的白玉嗡鸣,变得更加清晰、更加沉重。
他下意识地将手伸进裤袋。
指尖再次触碰到了那几片干枯卷曲的花瓣。脆弱,却真实。那最后一丝几近消失的甜香,固执地萦绕在指尖。
他紧紧攥住了它们。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再次泛白。
冰冷的现实与虚幻温暖的未来碎片在意识中激烈碰撞。烈斩的重量,家族的阴影,如同冰冷的锁链缠绕着四肢百骸。而那个眼神——那个来自未来的“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守护的温柔和笃定——却像一道灼热的光,试图熔断这些枷锁。
矛盾。撕裂般的矛盾。
他该相信什么?冰冷的现实,还是那美好得如同毒药的幻境?他该握紧手中的剑,还是……抓住那缕虚无缥缈的玫瑰香气?
脚步在通往参赛者休息区的岔路口停顿了一瞬。
他的休息室在左边。安静,冰冷,只有他和他的剑。
而右边通道的尽头……是公共休息区,是餐厅……是祁奥阳在大赛期间最常出没的地方。
格瑞的喉结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那双刚刚恢复冰冷的银紫色眼瞳深处,一丝极其微弱的挣扎涟漪般荡开,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最终,他迈开了脚步。
方向,是左边。
回到那个只有他自己和冰冷墙壁的狭小空间。厚重的合金门在身后无声地滑上,锁死,将外界的一切彻底隔绝。狭小的休息室里,只有一盏功率不大的壁灯散发着惨白的光,照亮了四壁冰冷的金属和一张同样冰冷的单人床。
绝对的寂静降临。连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格瑞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地滑坐下去,直到冰冷的地板透过衣料传来刺骨的寒意。他曲起一条腿,手臂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头颅低垂,银色的刘海垂落下来,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
像一座沉默的、正在冷却的火山。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是怎样的天翻地覆。
他摊开紧握的右手。
掌心躺着那几片深红色的玫瑰花瓣。在实验室惨白的灯光下,它们显得更加干枯、卷曲、脆弱不堪,边缘甚至有些破碎,早已失去了在晨露中的娇艳饱满。然而,当他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极其轻微地触碰上去时,那几乎淡不可闻的、属于玫瑰的最后一丝甜香,却异常顽固地钻入他的鼻腔。
很淡,很微弱,却真实地存在着。
如同那个时空留给他的唯一凭证。
指腹无意识地、极其缓慢地摩挲着花瓣脆弱的表面。粗糙的触感,带着被揉捏过的痕迹。他闭上眼睛。
黑暗中,感官反而变得更加敏锐。
不再是混乱的画面洪流。这一次,是细节。是那些在巨大冲击下被他忽略的、此刻却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的感官碎片。
指尖残留的触感——她奔跑而来时,带着晨露微凉气息的手,滑入他掌心时那种毫无隔阂的温暖和柔软。十指紧扣时,那清晰的、属于她的指骨轮廓和皮肤细腻的纹理。还有……她捧住他僵硬的脸颊时,掌心那灼热的、带着生命活力的温度,以及指腹轻轻摩挲他嘴角时,那一点带着安抚意味的粗糙感(或许是她指尖也有薄茧?)。这些触感如此清晰,如此顽固,甚至压过了此刻身下地板的冰冷。
鼻尖萦绕的香气——浓郁到化不开的、成千上万朵玫瑰在晨光中蒸腾出的甜腻芬芳,霸道地占据着每一次呼吸。混合在其中的,还有她发间清爽的洗发水味道,她身上淡淡的、如同阳光晒过棉布般的干净气息,以及……当她在月光下催动“圣光织愈”时,那白玉铃铛散发出的、极其清冽纯净的、带着一丝凉意的元力清香。这些气息交织在一起,构成了那个时空独特的、令人沉醉的嗅觉记忆。
耳边回荡的声音——她清脆如铃的“早安!阿瑞!”,带着毫不掩饰的亲昵和喜悦。她疑惑时微微上扬的尾音:“阿瑞?怎么了?”。她促狭地叫他“坏猫~”时,那低低的、带着温热气息拂过他喉结的语调。最后,是那句轻如叹息却重若千钧的“一路平安,阿瑞”。还有……那缕穿越时空壁垒、在他意识即将崩毁时响起的、温润而坚韧的白玉嗡鸣声。
这些声音,如同烙印,刻进了他的听觉神经。
视觉的记忆反而开始模糊、退色,像是隔着一层水汽氤氲的毛玻璃。那座米白色的房子,那片燃烧的玫瑰海,在脑中只剩下朦胧的光影轮廓。唯有她的脸,她那双在晨光和月光下都异常明亮的黑眸,她笑起来时弯弯的眉眼和唇角,如同黑暗中最清晰的剪影,挥之不去。
还有……那个来自未来的“自己”的回望。那个穿透了时空、带着无尽力量与复杂情感的眼神。洞悉,明了,共鸣,沧桑后的平静,以及那沉甸甸的、守护般的温柔……
“唔……”格瑞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的、近乎痛苦的闷哼。他猛地将头更深地埋进臂弯,宽阔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混乱。
极致的混乱。
这些温暖到令人心头发烫、却又陌生得让人恐惧的感官碎片,像一把把温柔的钝刀,反复切割着他冷硬如铁的心防。他习惯了计算、警惕、战斗和背负。他的人生信条是力量、责任和独行。那些玫瑰,阳光,十指相扣的温暖,相拥而眠的安稳,甚至……来自另一个自己的守护目光……这一切都与他格格不入,像是对他过去所有坚持的嘲讽和颠覆。
一个声音在冰冷地质问:那是真实的未来?还是大赛方精心设计的、针对他弱点的精神陷阱?利用他对“家”那点潜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渴望?利用……那个总是试图靠近他的祁奥阳?
另一个声音,却微弱而固执地反驳:那触感呢?那香气呢?那声音呢?还有……那个眼神?那个属于他自己的、未来的眼神?那种力量感和笃定感,是幻境能模拟的吗?
烈斩的召唤冲动在意识深处蠢蠢欲动。握紧它,劈开这恼人的混乱,斩断这虚幻的温情!这才是他!这才是格瑞!
然而……掌心那几片脆弱花瓣的触感,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捆住了他召唤元力武器的冲动。他攥紧了拳头,将那几片花瓣更深地、几乎要碾碎般握在掌心。指骨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声响。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格瑞终于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抬起了头。
银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戴上了一张冰冷的面具。那双银紫色的眼瞳里,所有翻涌的情绪——惊悸、茫然、挣扎、痛苦——都被强行压入了最深的寒潭之底,只剩下一种近乎空洞的平静,和一丝……淬炼过的、冰冷的决绝。
他扶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地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却异常稳定。
走到房间角落狭小的盥洗池前,他拧开了水龙头。
哗——
冰冷刺骨的水流冲击而下。
他掬起一捧水,狠狠地泼在自己脸上。一下,又一下。冰冷的水珠顺着冷硬的脸部线条滑落,滴进衣领,带来刺骨的寒意。这寒意让他混乱发烫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抬起头,看向镜子里。
镜中映出一张苍白、湿漉漉的脸。水珠顺着银色的发梢滴落。那双银紫色的眼睛,深邃得如同亘古寒夜,里面清晰地倒映着疲惫,但更深处,是某种沉淀下来的、不容置疑的意志。
他盯着镜中的自己,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这具躯壳,直视那个来自未来的灵魂。
片刻的死寂。
然后,他对着镜子,极其缓慢地、一字一顿地、无声地开合了嘴唇。
那口型清晰无比:
“我、等、着。”
等着什么?
等着那个未来?等着自己去验证?等着……那个叫祁奥阳的人,是否真的能站在那玫瑰园里,等到他回去?
他不知道。他无法确定那未来是否属于他。
但他知道,他必须去弄清楚。
不是沉溺于虚幻的温暖,而是要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剑,去斩开迷雾,看清真相。无论是残酷的现实,还是……那个过于美好的幻境。
他关掉水龙头,扯过旁边架子上一块干燥但同样冰冷的毛巾,胡乱地擦了一把脸和湿漉漉的头发。
接着,他走向房间中央,盘膝坐下。脊背挺得笔直,如同出鞘的利剑。他闭上了眼睛。
意识沉入元力核心。
烈斩冰冷的、熟悉的锋锐感瞬间包裹了他。那强大而纯粹的力量感,如同磐石,给了他此刻最需要的支撑和……锚点。他开始一遍又一遍地运转元力,梳理着因时空穿梭和情绪剧烈波动而略显滞涩的能量回路。每一次周天的循环,都让体内那股混乱的躁动平息一分,让冰冷的理智重新占据主导。
他需要力量。更需要绝对的清醒。
那个未来,无论真假,都需要现在的他,用最强的姿态去面对。
时间在元力的流转中悄然滑过。休息室里只剩下他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以及体内元力如同冰河般沉稳流淌的细微声响。
笃、笃笃。
一阵轻微的、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格瑞的元力运转没有丝毫停滞,甚至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他依旧闭着眼,如同入定的磐石。
门外安静了几秒。然后,一个刻意压低、却依旧难掩清脆活力的女声,透过厚重的合金门缝,闷闷地传了进来:
“格瑞?格瑞你在里面吗?我……我烤了点小饼干,不小心做多了……那个……你要不要尝尝看?是……是巧克力味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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