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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那块被自己咬了一小口的巧克力,递到祁奥阳唇边。香甜的气息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奇异地交织在一起。

“累了,”他看着她,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就休息。穿你喜欢的裙子,吃你喜欢的糖。”他另一只手轻轻拂过她凌乱的黑发,“然后,再战。”

“再战?”祁奥阳喃喃重复,下意识地咬了一口唇边的巧克力。甜腻丝滑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带着微醺的酒香,奇异地安抚了她翻腾的胃和紧绷的神经。

“嗯。”格瑞的紫瞳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对手是题,是魔兽,是规则,还是你自己……都一样。”他握住了她放在膝上、依旧攥着裙角的手,掌心温热而有力,“战,就有破绽。有破绽,就能破。”

他的逻辑依旧简单、直接、充满力量感。他将她所恐惧的一切,无论是异界的知识怪兽,还是内心的软弱怯懦,都粗暴地归为同一个范畴——“对手”。而对手,就意味着可以被击败。

祁奥阳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中那份纯粹的、近乎固执的信念,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巧克力带来的甜意,心底那片冻结的荒原,似乎有一小块冰,在暖流中悄然融化。她慢慢地将脸埋进他的颈窝,汲取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闷闷地说:

“那…下次对战‘函数导数兽’…你要帮我掠阵…”

格瑞的下颌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环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

“嗯。”一个沉沉的单音,却重逾千斤。

日子依旧艰难。数学题依旧如同天堑。但祁奥阳不再是一个人面对那无尽的绝望深渊。她的书桌旁,总有一个沉默的身影。有时他擦拭着烈斩,冰冷的刀锋映着灯光;有时他只是抱臂靠在墙边,闭目养神,仿佛一座沉睡的火山,无声地散发着令人心安的存在感。当她被一道题困住,烦躁得几乎要撕掉草稿纸时,他会适时地递过来一杯水,或者一块剥好的巧克力,用行动强行打断她滑向崩溃的进程。

她也开始尝试,笨拙地向他解释那些困扰她的“异界规则”。

“……你看这里,”她用笔尖点着一条扭曲的函数图像,眉头拧成了疙瘩,“它要求这个点的切线斜率…可我怎么知道它在这一瞬间是怎么‘变’的?”她泄气地趴在桌上,“我感觉它在耍我…”

格瑞放下擦拭烈斩的布,走到桌边,俯身看向那道题。他看得极其认真,紫瞳锐利地扫过每一个符号和线条,仿佛在分析敌人的招式轨迹。半晌,他伸出食指,点在图像那个关键的转折点上。

“这里,”他的声音低沉而肯定,“发力点。”

“发力点?”祁奥阳茫然。

“嗯。”格瑞的手指顺着图像那条陡峭上升的曲线划过,动作流畅,带着一种力量喷薄而出的美感,“力量爆发,速度剧变。”他的手指又点在旁边标注的导数公式上,“这个,就是计算那一刻…爆发力道的‘烈斩’。”他看向祁奥阳,眼神认真,“找发力点,算爆发力。懂了?”

祁奥阳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函数图像的切线斜率…被解释为战斗中的瞬间爆发力?导数是计算爆发力的“烈斩”?这理解方式简直简单粗暴到令人发指!但奇异的是,被他这么一说,那道抽象的、冰冷的题目,似乎真的带上了一种动态的、可以捕捉的力量感!

她看着草稿纸上那个被格瑞点过的“发力点”,又看看旁边那个导数公式,脑子里那些僵硬死板的符号似乎真的“活”了过来,开始以一种全新的、带着力量逻辑的方式组合。虽然解题思路依旧模糊,但那种被天书完全隔绝的恐惧感,却莫名地减轻了一丝。好像…也不是完全无迹可寻?

“好像…有点点懂了?”她迟疑地、带着点不确定地说。

格瑞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快得如同错觉。他直起身,重新拿起擦拭烈斩的布。

“嗯。继续。”

祁奥阳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笔,对着那道题,仿佛对着一个需要找出破绽的强大敌人。这一次,落笔似乎不再那么沉重。

时间,在笔尖与纸张的摩擦声、烈斩保养时细微的金属刮擦声、以及偶尔剥开巧克力包装的窸窣声中悄然流逝。窗外的虚拟天色由暗转明,又由明转暗。祁奥阳的演算纸上,依旧布满了涂改的痕迹和错误的答案,但被揉成团的废纸,肉眼可见地减少了。她发呆的时间在缩短,专注的时间在延长。手腕上那些自残的旧痕,在圣光织愈的持续温养下,终于彻底淡化消失,只留下光滑的皮肤。

一天下午,难得的休整期。格瑞靠在窗边闭目养神,祁奥阳则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摊着那本《五三》,旁边还放着她的白玉铃铛和一块吃了一半的巧克力。她咬着笔杆,眉头紧锁,对着书上的一道立体几何证明题已经苦战了快一个小时。

“啊啊啊!这个辅助线到底要怎么添啊!”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几乎要放弃。

就在她准备合上书页的瞬间,一道翠绿色的刀光无声无息地从她眼前掠过!速度快如闪电,带着冰冷的锋芒!

“啊!”祁奥阳吓得惊叫一声,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只见烈斩的刀尖,精准无比地点在了她摊开的书页上——一道复杂的几何图形旁边,一个空白的位置。刀尖悬停在那里,散发着幽幽的寒意。

祁奥阳惊魂未定地看向格瑞。他依旧闭着眼靠在窗边,仿佛刚才那惊鸿一瞥的刀光与他毫无关系。

但她瞬间明白了。她盯着那个被刀尖点中的空白点,脑子里灵光乍现!对啊!在这里!在这里作一条辅助线,连接那个顶点和那个中点!思路豁然开朗!她立刻抓起笔,唰唰唰地画了下去,然后开始飞快地书写证明步骤。

几分钟后。

“证…证出来了?!”祁奥阳看着自己写下的完整过程,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虽然过程磕磕绊绊,但逻辑是通的!答案是对的!她猛地抬头看向格瑞,脸上是纯粹的、毫无阴霾的惊喜,像阴云密布的天空骤然裂开一道缝隙,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照亮了她整张脸庞。那双曾经被绝望浸透的黑眸,此刻亮得惊人,盛满了难以置信的兴奋和巨大的成就感。

“格瑞!你看!我证出来了!这道题!我自己证出来了!”她几乎是跳了起来,拿着那张草稿纸,像个考了满分急于炫耀的孩子,兴奋地冲到窗边,将纸举到他面前,手指激动地点着那道关键的辅助线和最后的证明结论。

格瑞缓缓睁开眼。紫罗兰色的眸子落在她因兴奋而染上红晕的脸颊上,落在她亮得惊人的眼睛里,最后才扫过那张写满了字迹的纸。他看不懂那些符号和推理,但他看得懂她的表情——那是一种久违的、纯粹的、属于胜利者的光芒。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她脸上,专注地凝视着那双跳跃着喜悦火苗的黑眸。许久,他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的暖意:

“嗯。”一个简单的肯定。然后,他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骄傲,“很好。”

祁奥阳的笑容瞬间在脸上绽开,灿烂得如同撕裂乌云的朝阳。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她的头脑,她几乎是本能地踮起脚尖,双臂环住格瑞的脖子,在他微凉的、线条冷硬的脸颊上,飞快地印下一个响亮的、带着巧克力甜香的吻!

“格瑞最棒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无比的举动,让格瑞的身体瞬间僵直!像一块被投入熔炉的寒冰,从触碰点开始,一种陌生的、滚烫的触感猛地炸开,迅速蔓延至全身。他紫罗兰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有了一瞬间的停滞。垂在身侧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仿佛要抓住什么来稳住自己。一股热意不受控制地涌上耳根,连带着颈侧的皮肤都泛起了一层极淡的、几乎看不出的红晕。

他僵硬地站在那里,任由她抱着,感受着那温软的触感和甜腻的气息萦绕在颈间。烈斩在他身侧悬浮着,刀身发出一阵极其细微的、愉悦般的轻颤嗡鸣。

祁奥阳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像熟透的番茄。她触电般地松开手,猛地后退一步,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眼神慌乱地四处乱飘,就是不敢再看格瑞。

“那个…我…我去看看积分榜刷新了没有!”她结结巴巴地找了个拙劣的借口,抓起桌上的白玉铃铛,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间。

砰!门被带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格瑞一个人。他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僵硬地站在原地。脸颊上那个被亲吻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柔软滚烫的触感和一丝巧克力的甜香,像一个小小的烙印。他缓缓抬起手,指腹极其轻微地、带着点不确定地,碰了碰那块皮肤。

窗外的虚拟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线条冷硬的侧脸上,也落在他微微泛红的耳根上。他沉默地站了许久,最终,只是几不可闻地、低低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某种无形的重担。转身走到床边坐下,拿起她遗落在地毯上的、吃了一半的巧克力。他垂眸看着那棕色的、带着坚果碎块的方块,片刻后,将它放进了嘴里。

浓郁的甜,混合着微苦的酒心,在舌尖弥漫开来。

窗外,虚拟的天空湛蓝如洗。积分榜的巨大光幕在远处闪烁着,祁奥阳的名字后面,积分悄然跳动,向上攀升了一位。虽然依旧不高,却是一个清晰可见的、向上的箭头。

**分支二:凋零之吻(格瑞成全线)**

沉重的空气并未因那微小的进步而真正变得轻松。祁奥阳眼中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在短暂的跳跃后,很快又被更浓重的阴霾吞噬。解出一道几何题带来的短暂喜悦,如同投入绝望深潭的一颗小石子,涟漪过后,依旧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那个现实世界的倒计时,像悬在头顶的铡刀,每一天落下,都带起令人窒息的罡风。

她开始长时间地坐在窗边,望着外面大赛虚拟出来的、永远一成不变的“蓝天白云”,眼神空洞得吓人。手腕上旧伤的皮肤早已光滑如初,但她的指尖却总是不自觉地摩挲着那里,仿佛在寻找某种熟悉的痛感来锚定自己濒临溃散的意识。格瑞递来的巧克力,她常常只是机械地咬一口,便放在一旁,任由它在空气中慢慢失去光泽。那些她曾经珍爱的小裙子,被随意地堆在角落,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灰尘。

“格瑞,”一次训练后的深夜,她疲惫地靠在床头,声音轻得像叹息,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虚空中,“你知道吗?我们那里…有个说法。”

格瑞正用一块干净的软布擦拭烈斩的刀身,闻言动作一顿,紫瞳抬起看向她。

祁奥阳没有看他,依旧望着天花板,唇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他们说…‘长痛不如短痛’。”她顿了顿,声音里浸满了冰冷的疲惫,“我现在…就是那‘长痛’。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被凌迟。回去之后…那种看不到尽头的痛苦…只会更甚。”她慢慢转过头,黑眸终于聚焦在格瑞脸上,里面是一片死水般的沉寂,“放过我吧,格瑞。”

最后四个字,轻飘飘的,却像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格瑞的心脏。

他擦拭烈斩的动作彻底凝固。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空气仿佛被抽干了,令人窒息。格瑞的紫瞳深处,那潭深水掀起了滔天巨浪,惊怒、痛苦、难以置信……最后都化为一种深沉的、令人心碎的悲恸。他死死地盯着她,握刀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刀身发出低沉的、仿佛悲鸣般的嗡响。

“你……”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是砂纸摩擦过生锈的金属,“让我…放手?”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质问。

祁奥阳看着他眼中翻涌的剧痛,心口像被狠狠剜了一刀,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用力地摇头,身体因巨大的情绪冲击而微微颤抖。

“不…不是放手…”她哽咽着,泪水模糊了视线,“是…是帮我解脱…格瑞…”她猛地坐直身体,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哀求光芒,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只有你…只有你能帮我结束这种痛苦!用你的烈斩…求你了…格瑞…求你了!给我一个痛快…比让我回去面对那些…要好一万倍!”

她掀开被子,几乎是扑到了格瑞面前,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仰着头,泪水汹涌地冲刷着她苍白绝望的脸庞。她伸出手,颤抖着,却带着一种决绝的力量,抓住了他握着烈斩刀柄的手腕。她的手冰凉刺骨,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

“杀了我…格瑞…”她泣不成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心肺里挤出来,“用你最干净利落的方式…别让我疼…求你了…”她抓着他的手,用力地引向自己脆弱的脖颈,“在这里…或者…心口…都好…快一点…求你…”

格瑞的身体在她扑过来抓住他手腕的瞬间,绷紧到了极致,如同一张拉到极限即将崩断的强弓。他低头,看着跪在脚边、泪流满面、卑微乞求着死亡的恋人。她的眼神,不再是空洞,而是一种彻底的、燃烧殆尽的灰烬般的死寂,里面只有对终结的无尽渴求。她的手指冰冷而用力,像铁箍一样抓着他的手腕,引向她的致命处。

烈斩在他手中剧烈地震颤着,翠绿色的刀芒不受控制地吞吐闪烁,映亮了他苍白如纸的脸庞和那双剧烈收缩、仿佛碎裂开来的紫瞳。杀意?不!那是一种比杀意更冰冷、更绝望的东西!是亲手扼杀自己世界唯一光明的巨大恐惧和足以撕裂灵魂的痛苦!

“阳阳…”他艰难地开口,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带着从未有过的、深重的绝望,“别逼我…”

“是你在逼我!格瑞!”祁奥阳猛地抬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指控和绝望,“你让我活着!可活着对我来说就是地狱!你口口声声说陪我解下一道题!可下一道题永远是解不开的死结!你给我的希望…是更残酷的折磨!你根本不懂!你永远都不会懂那种被彻底否定、被规则抛弃、被未来压垮的绝望!让我走…让我解脱…这…才是你最后能给我的爱…”

最后那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无比地捅进了格瑞心脏最柔软的地方,然后狠狠搅动。爱?成全她的死亡,才是爱?

他眼中的挣扎、痛苦、最后一丝试图挽回的微光,在那一刻,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的死寂。那死寂,比祁奥阳眼中的绝望更深沉,更令人窒息。他仿佛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的生气,变成了一尊没有灵魂的冰雕。

他看着她布满泪水的、写满决绝哀求的脸。看着她因绝望而微微张开的、颤抖的嘴唇。看着她脖颈处白皙脆弱的皮肤下,微微跳动的青色血管。

时间仿佛凝固了。房间里只剩下祁奥阳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啜泣声。

格瑞缓缓地、极其缓慢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银睫如同垂死的蝶翼,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两道浓重的阴影。一滴冰冷的液体,毫无征兆地,顺着他紧抿的唇角滑落,无声地砸落在他紧握着烈斩的手背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里,所有激烈的情感都已沉淀、冷却、凝固。只剩下一种令人心寒的、玉石俱焚般的平静。那平静之下,是万丈深渊。

“……好。”

一个单音。轻飘飘的,却重逾千钧,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死寂。

祁奥阳的身体猛地一颤,抓着他手腕的手指骤然收紧,指甲几乎嵌进他的皮肤里。她仰着头,泪水流得更凶,眼中却奇异地闪过一丝解脱般的释然,还有深深的、刻骨的不舍和眷恋。她努力地想对他扯出一个笑容,却只是让泪水更加汹涌。

格瑞不再看她。他手腕微动,一股柔和的力道震开了祁奥阳紧抓着他的手。她无力地垂下手,跌坐在地板上,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折翼的蝴蝶,沾满了泪珠,轻轻颤抖着。她微微扬起头,露出那段纤细脆弱的脖颈,像一只引颈就戮的天鹅,姿态绝望而凄美。

格瑞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浓重的阴影,将跪坐在地上的祁奥阳完全笼罩。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烈斩。

翠绿色的刀身不再嗡鸣,反而散发出一种极致的、冰冷的沉寂。刀锋流转着幽暗的光泽,仿佛吸收了房间里所有的光线和温度。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弥漫开来,空气都仿佛被冻结了。

他双手握紧刀柄,手臂的肌肉绷紧如岩石,每一个线条都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紫瞳锁定着那截白皙的脖颈,目光冰冷,专注,如同在执行一项必须完美的、最终的裁决。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

烈斩动了。

并非大开大合的劈砍,也并非迅猛的突刺。那是一种极致的精准和优雅。翠绿色的刀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短暂而凄美的弧光,如同夜空转瞬即逝的幽绿彗星。速度快到超越了视觉的捕捉,只留下一道残影。

刀锋精准无比地、无声无息地吻上了祁奥阳左侧颈动脉的位置。

没有巨大的声响,没有血肉横飞的惨烈。接触的瞬间,一股极致压缩、凝聚到一点的、冰冷而狂暴的元力能量,如同最微型的死亡风暴,顺着刀锋,在接触点的皮肤下轰然爆发!

嗤——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热刀切开薄冰般的细响。

祁奥阳的身体极其轻微地一震,像是被寒流瞬间贯穿。她闭着的眼睛甚至没有睁开,脸上残留的泪痕和那丝解脱的神情都凝固了。一道细如发丝的红线,在她左侧脖颈处悄然浮现。

然后,她如同被抽掉了所有支撑的提线木偶,身体软软地、无声地向后倒去,跌落在冰冷的地板上。乌黑的长发如海藻般铺散开来,衬得她的脸庞安详得近乎诡异,只有那丝凝固的解脱,成了生命最后的注脚。

没有痛苦。没有挣扎。甚至没有一滴多余的鲜血流出。只有那道细线般的红痕,是死神留下的、最干净利落的吻痕。

格瑞站在原地,保持着挥刀之后的姿势。烈斩的刀尖斜指地面,翠绿的刀身光华内敛,仿佛从未沾染过死亡。他低着头,银色的发丝垂落,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死去。

房间里死寂得可怕。只有窗外大赛能量流动的低沉嗡鸣,如同来自地狱的挽歌。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个世纪。格瑞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垂下了握着烈斩的手臂。刀尖触碰地面,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他向前走了一步,脚步有些虚浮。他单膝跪倒在祁奥阳的身边,伸出手,指尖带着无法抑制的、剧烈的颤抖,极其轻柔地拂开她脸颊上散落的发丝。指尖触碰到她依旧残留着温热的皮肤,那温度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指尖猛地一缩。

他看着她安详的、仿佛沉睡般的容颜。看着她颈间那道细得几乎看不见的致命红线。看着她紧闭的眼睑上,那两排沾着细小泪珠的长长睫毛。

“……”

他想说什么。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的语言,所有的情感,都在那极致的一刀中,被彻底斩断、冻结、粉碎。

他俯下身,冰冷的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绝望,轻轻印在她还带着泪痕的额角。那个吻,冰冷,死寂,没有一丝温度,如同一个永恒的封印。

然后,他伸出双臂,小心翼翼地将她冰冷、柔软的身体抱了起来。动作轻柔得如同捧起一个易碎的梦。他抱着她,走到床边,将她轻轻放回床上,拉过薄被,仔细地盖到她的下巴,仿佛她只是睡着了,怕她着凉。

做完这一切,他退后一步,站在床边。紫罗兰色的眼眸,如同两潭彻底干涸的死水,空洞地倒映着床上那个失去生命的身影。他沉默地看了很久,很久。

最终,他转过身。没有再看她一眼。烈斩无声地悬浮起来,跟在他身后。

他拉开房门,走了出去。背影挺直,却带着一种被彻底抽空了灵魂的僵硬和虚无。

房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房间内的一切。

也隔绝了一个世界。

**分支三:彼岸同归(殉情线)**

冰冷的金属门在格瑞身后合拢,发出轻微而沉闷的声响,像一口棺材最终盖上了盖子。门内,是他亲手熄灭的世界唯一的光源。门外,是凹凸大赛永恒不变的、杀机四伏的钢铁丛林。虚假的星光碎片悬在头顶,冷漠地注视着一切。

格瑞没有回头。他甚至没有去看走廊尽头闪烁的积分榜光幕。他只是向前走着,步伐稳定,却带着一种被抽空灵魂的僵硬。烈斩悬浮在他身后一步之遥,翠绿的刀身光华内敛,沉静得像一块墨玉,唯有刀锋边缘流转着一丝极淡、极冷的幽芒,无声地切割着沉闷的空气。

他穿过供给区迷宫般的通道。悬浮的冷光球将他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拉长,扭曲,如同一个沉默游荡的幽灵。偶尔有参赛者擦肩而过,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令人骨髓发寒的死寂气息,无不骇然色变,如同躲避瘟疫般远远绕开。那是一种无需言语、无需杀意,仅仅存在本身就能冻结空气的绝对冰冷。

他没有目的地。或者说,整个世界于他而言,已是一片毫无意义的废墟。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大赛边缘地带。这里远离核心区的喧嚣,巨大的金属结构如同废弃巨兽的骸骨,嶙峋地刺向虚假的天空。下方是深不见底的、翻涌着混乱元力气流的峡谷深渊。风声在这里变得凄厉,呜咽着穿过钢铁的缝隙,如同无数亡魂的悲鸣。

格瑞在悬崖边缘停下脚步。下方是无尽的黑暗,翻涌的混乱气流发出低沉的咆哮,像一张等待吞噬的巨口。他沉默地伫立着,银色的发丝在凄厉的风中狂乱飞舞,拂过他苍白如石雕的脸庞。

他缓缓抬起手。烈斩如同感应到主人的意志,发出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九幽的嗡鸣,顺从地飞入他摊开的掌心。冰冷的刀柄触碰到他同样冰冷的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连接感。

他低下头,紫罗兰色的眼眸如同两潭凝结了万载玄冰的深湖,倒映着烈斩幽暗的刀身。那刀锋,刚刚饮下了他此生唯一的挚爱,他灵魂深处唯一的温度。刀身上,仿佛还残留着祁奥阳脖颈间那一丝微弱的、转瞬即逝的暖意,以及她泪水滚烫的触感。

解脱?

格瑞的唇角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而是一个空洞的、嘲讽的弧度。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解脱。那冰冷的、永恒的安眠,隔绝了她所恐惧的一切——那些扭曲的数学符号,那令人窒息的学业压力,那缥缈无望的未来。

可她的解脱,却将他推入了比那混乱深渊更深、更冷的炼狱。

他成全了她的死亡。用他最珍视的武器,用他最引以为傲的精准,斩断了她痛苦的根源。他以为那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是他“爱”的最终诠释。

然而,当她的生命气息在他怀中彻底消散,当那具身体变得冰冷柔软,当那曾经盛满星光或泪水的黑眸永远地闭上……一股比死亡本身更冰冷、更绝望的洪流,瞬间将他彻底淹没。

那不是悲伤。悲伤尚有宣泄的出口。那是一种……绝对的虚无。

她的存在,是他荒芜生命中唯一的锚点,是他冷硬世界里唯一的暖色。她的笑容,她的泪水,她狡黠的小心思,她对漂亮裙子和甜腻巧克力的热爱,她挥舞赤狱裁罪时的倔强,她摇动圣光织愈时的温柔光辉……所有关于祁奥阳的一切,构成了他存在的全部意义。

而此刻,意义崩塌了。

他亲手终结了这一切。

成全了她的死亡,也亲手扼杀了自己存在的根基。他站在这里,呼吸着,心跳着,却感觉自己已经死了。像一个被掏空了内核的精致容器,徒有其表,内里只剩下呼啸的寒风和冰冷的回声。

格瑞缓缓抬起眼,目光投向悬崖下方那片翻涌着毁灭性能量的黑暗深渊。那咆哮的气流,那混乱的光芒,那足以撕裂任何物质的狂暴力量……它们散发着一种原始的、纯粹的终结气息。

解脱?

不。他不需要解脱。

他需要的是……归宿。

一个能与她同在的归宿。一个没有“凹凸大赛”、没有“积分规则”、没有“异界数学题”的……永恒的归宿。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磷火,一旦燃起,便再也无法熄灭。它疯狂地蔓延,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和残余的、对“生”的本能抗拒。

他握紧了手中的烈斩。刀柄冰冷的触感此刻竟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暖,像是她最后残留的气息。他低头,看着这把伴随他征战无数、饮血无数的武器。翠绿的刀身倒映着他空洞的紫瞳。

“抱歉。”他对着烈斩,无声地低语。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见,消散在凄厉的风声中。抱歉,要用它来结束缔造它之人的生命。抱歉,要辜负它作为“武器”的宿命。

然后,格瑞缓缓地、动作平稳得如同演练过千万遍般,调转了刀锋。

不再是向外斩杀敌人,而是向内,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冰冷的刀尖,隔着薄薄的衣料,精准地抵在了左胸的位置。那里,曾经有一颗为她跳动、为她疼痛的心脏。此刻,它依旧在沉稳地搏动着,一下,又一下,机械地履行着生命的职责,却已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任何意义。

格瑞的紫瞳中,没有任何恐惧,没有任何犹豫。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以及那平静之下,对“终结”的绝对渴望。他微微仰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虚假的星空,望向了某个未知的、或许有她存在的彼岸。

他仿佛看到了她。穿着她最喜欢的那条缀满黑色蕾丝和蝴蝶结的小裙子,站在一片柔和的光晕里,怀里抱着那个柔软的猫咪玩偶,手里拿着一块剥开的酒心巧克力。她转过头,对他露出了一个久违的、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黑眸弯成了月牙,朝他伸出手。

“格瑞!这里没有数学题!只有吃不完的巧克力和穿不完的小裙子!快来呀!”

那幻象如此清晰,如此温暖,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格瑞的唇角,终于真正地、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却带着解脱般温柔的弧度。

他闭上眼睛。

握刀的手,稳如磐石,没有一丝颤抖。手臂的肌肉瞬间绷紧,凝聚了全身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决绝、所有的……眷恋。

然后,猛地向内一送!

噗嗤!

一声沉闷而清晰的、血肉被刺穿的声响,在凄厉的风声中显得格外突兀。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绚丽的元力光芒。只有最纯粹、最直接的物理贯穿。凝聚了格瑞全部力量的烈斩,如同切过最脆弱的薄纸,瞬间穿透了坚韧的作战服、强韧的肌肉和骨骼的防御,精准无比地贯入了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刀锋入体的瞬间,一股冰冷到极致、又滚烫到极致的剧痛猛地炸开!如同最狂暴的元力在胸腔内肆虐!格瑞的身体剧烈地震颤了一下!他闷哼一声,嘴角无法控制地溢出一缕鲜红的血线。但他握刀的手,依旧稳定,甚至更加用力地向前推进!

嗤——!

翠绿色的刀尖,带着淋漓的鲜血和破碎的生命组织,从他的后背心处,悍然刺出!冰冷的刀锋暴露在凄厉的寒风中,上面沾染的温热血迹迅速凝结成暗红色的冰晶。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格瑞的身体还站立着,如同插在悬崖边缘的一柄染血的标枪。剧痛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意识却诡异地变得无比清晰。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脏被冰冷的金属贯穿、撕裂、挤压、最终停止跳动的每一个细微过程。生命力如同退潮般飞速流逝,带走了所有的温度,所有的重量。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视野已经开始模糊,边缘泛起浓重的黑雾。但他依旧努力地看向前方,看向那片翻涌着混乱气流的黑暗深渊。在那片象征着终结的黑暗尽头,他仿佛真的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她穿着漂亮的小裙子,站在柔和的光里,怀里抱着猫咪玩偶,手中拿着巧克力,正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无比甜美、无比释然的笑容。

她朝他伸出手。

格瑞的紫瞳中,最后一丝冰冷和空洞悄然散去。在那迅速弥漫开来的死亡黑雾里,亮起了一簇微弱却无比温柔的、释然的光。他仿佛卸下了背负一生的重担,身体里那根支撑他如同钢铁般挺立的弦,彻底崩断了。

他向前倒去。

身体带着贯穿胸膛的烈斩,如同折翼的鹰隼,坠向那片翻涌着毁灭光芒的深渊。银色的发丝在空中划出最后一道凄凉的弧光。

风声在耳边呼啸,如同送葬的哀乐。

下坠。

不断地下坠。

意识沉入无边黑暗的最后一刻,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恐惧。只有一种奇异的、失重般的轻盈感。他仿佛看到自己终于追上了前方那抹光中的身影,她笑着,将一块甜甜的巧克力塞进了他的嘴里。

浓郁的酒香在舌尖化开。

好甜。

他彻底闭上了眼睛。

悬崖之上,只剩下凄厉的风声,还在呜咽着,诉说着无人倾听的结局。一滴冰冷的液体,混着暗红的血珠,从他最后坠落的位置,滴落深渊,瞬间被狂暴的气流撕得粉碎,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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