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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瑞坐在离床几步远的阴影里。没有开主灯,只有墙角一盏落地灯散发出极其微弱、昏黄的光晕,勉强勾勒出他高大却异常佝偻的身影轮廓。他低着头,银发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双手无力地垂在膝盖上,指尖还在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消毒水和麻醉剂的味道,混合着他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雪后松林般的冷冽气息,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很久很久。久到仿佛要凝固成这阴影的一部分。
脑海中,像失控的放映机,反复回放着几个小时前那炼狱般的画面:
她痛苦蜷缩、冷汗淋漓的身体。
她眼中那刻骨的恐惧和抗拒——那恐惧,是冲着他来的!
她在他触碰下爆发的、如同被烙铁烫到的剧烈颤抖!
手术室无影灯下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
角落里,那滴砸落在地的、冰冷的液体……
每一次回放,都像一把烧红的钝刀,在他心口反复地、缓慢地切割搅动!带来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足以摧毁一切骄傲和偏执的剧痛!
他错了。
错得离谱。
五年前,他用玫瑰和童话编织牢笼,以为那是保护,是给予,是独一无二的“属于”。结果,他收获的只有她拼尽全力的逃离和五年蚀骨的煎熬。
五年后,他变本加厉,用最顶级的科技和绝对的控制,打造了这个无菌的“完美世界”,以为这次万无一失。他用“弥补”和“给予”麻痹自己,用强制的药物压制她的反抗,以为时间终会磨平一切,让她重新“属于”他。
结果呢?
他给予的“安全”,成了她恐惧的牢笼。
他给予的“纯净”,窒息了她生命的活力。
他给予的“顶级”一切,在她真实的痛苦面前,一文不值!
而他的靠近,他的触碰,他自以为是的“保护”……竟成了加剧她痛苦的根源!
他以为自己是那个至高无上的守护者,是那个可以掌控一切的猎人。可当病痛袭来,他才可悲地发现,他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带给所爱之人最深伤害的施暴者!一个连在她最痛苦时给予一丝真正安慰都做不到的……废物!
悔恨如同冰冷的毒藤,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五年前囚禁她时的每一个冰冷指令,每一次强行喂下的药物,每一次覆在她手上修剪玫瑰时不容置疑的力道……都变成了清晰无比的、血淋淋的罪证!还有这一次……那支在无数个夜晚强行注入她体内的“安抚剂”……他有什么资格?!
“唔……”一声微弱得如同猫叫的呻吟从床上传来。
格瑞如同被电击般猛地抬起头!昏黄的光线下,祁奥阳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眉头因为麻醉消退后的伤口隐痛而微微蹙起,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墨色的眼眸初时还有些迷茫,随即在看清所处环境和床边阴影里的人影时,瞬间被巨大的警惕和恐惧填满!身体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一下,牵扯到腹部的伤口,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别动!”格瑞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声音嘶哑得厉害。他猛地站起身,想要靠近查看她的情况。
然而,祁奥阳的反应比他更快!在他刚有动作的瞬间,她的身体已经僵硬地绷紧,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戒备和恐惧,像一只竖起所有尖刺防备猎人的刺猬!她甚至顾不上伤口的疼痛,死死地抓住了身下的被子,指关节用力到泛白!
格瑞的脚步,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瞬间钉在了原地!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他看着祁奥阳眼中那熟悉的、浓得化不开的恐惧——那恐惧,依旧是对着他!是他在她醒来第一时间就本能唤起的!
手术室的震撼,角落里的那滴泪,几个小时的痛苦煎熬……在这一刻,在她毫不掩饰的恐惧目光下,被彻底碾得粉碎!只剩下无边的冰冷和绝望。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收回了僵在半空的手。那只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指尖依旧在难以抑制地颤抖。
他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在昏暗中显得异常孤峭。他看着祁奥阳因为恐惧和伤口疼痛而微微颤抖的身体,看着她苍白脸上惊惶不安的神色。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深入骨髓的疲惫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彻底淹没。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他想说“别怕”,想说“伤口还疼吗”,想说“我……不会再伤害你”……可所有的话语,都在祁奥阳那双充满戒备和恐惧的墨色眼眸前,显得如此苍白,如此可笑,如此……多余。
他还能说什么?他还能做什么?
任何出自他口的安慰,都只会加深她的恐惧。
任何出自他手的触碰,都只会被她视为侵犯。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她痛苦的源泉。
这个认知,冰冷而残酷,如同最锋利的判决书,将他彻底钉在了耻辱柱上。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在昏暗的房间里弥漫开来。只有祁奥阳因紧张和疼痛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格瑞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吸气的声音沉重而艰难,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那片翻涌了数个小时的惊涛骇浪和绝望痛苦,如同被一股更强大的、冰冷的力量强行冰封。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和一种……沉重的、如同放弃般的决绝。
他不再试图靠近。
他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那点可怜的距离。仿佛那一步,划下了一道无形的、不可逾越的鸿沟。
然后,他转身。动作不再带着往日的利落和力量,反而透出一种被抽空了灵魂般的沉重和迟缓。他走向墙角那个控制着整个堡垒核心系统的、不起眼的嵌入式触控面板。
指尖在光滑的屏幕上快速滑动、点触。动作依旧精准,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迟滞感。
祁奥阳屏住呼吸,警惕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是启动更高强度的监控?还是召唤那支让她恐惧的注射器?
然而,几秒钟后。
“嘀。主防御系统解除。”
“嘀。全区域生物识别权限重置中……”
“嘀。外部通讯端口限制解除。”
“嘀。空间环境调节权限移交完成……”
一连串冰冷的电子提示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如同某种宣判。
格瑞操作完毕,缓缓地转过身。他没有再看祁奥阳,目光落在房间中央那片光滑的地面上,声音低沉沙哑,如同被砂砾磨过,带着一种祁奥阳从未听过的、近乎疲惫的平静:
“所有权限……已经转移到你名下。”他顿了顿,仿佛说出这句话需要耗尽他全部的力气。“包括……所有的门禁。”
他抬起手,指向卧室通往外部堡垒空间的那扇门,又缓缓指向更远处,那扇通往堡垒唯一出口——那条连接着外面世界的、漫长通道的气密门。
“密码……”他的声音干涩得厉害,“是你的生日。”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支撑的力量。高大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和……坍塌感。他不再停留,甚至没有再看祁奥阳一眼,迈着沉重而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卧室角落里那扇通往他个人书房和休息区的暗门。
暗门无声地滑开,又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
将他与祁奥阳,彻底隔绝在两个世界。
房间里,只剩下祁奥阳一个人。
还有空气中,那尚未散尽的消毒水味道,和他留下的那句如同惊雷般的话语。
所有的门禁……权限……在她的名下?
密码……是她的生日?
祁奥阳呆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那扇紧闭的暗门,又看看卧室通往堡垒空间的门,再看看更远处那扇象征着出口的气密门方向……
巨大的震惊和荒谬感席卷了她!格瑞……那个偏执到疯狂的格瑞……竟然……主动解除了所有的禁锢?把这座他耗费巨资打造、如同钢铁堡垒般的牢笼的钥匙……交给了她?
这怎么可能?!
她挣扎着,忍着腹部的隐痛,慢慢坐起身。目光落在墙角那个触控面板上。她犹豫着,最终还是伸出了微微颤抖的手指,按照格瑞刚才操作的大致位置,在屏幕上轻轻一点。
一个简洁的界面跳了出来。最上方显示着:【最高权限人:祁奥阳】。
下面清晰地列着:【主防御系统:解除】、【全区域门禁:自由通行】、【外部通讯:启用】、【环境调节:权限开放】……
她指尖颤抖着,点向【门禁管理】。里面清晰地显示着堡垒内每一扇门的实时状态。通往书房的那扇暗门,显示着【锁定(内部)】。而通往堡垒外部空间的门,以及最关键的、通往外部世界的那扇终极气密门……状态都显示着【解锁】。密码设置栏里,赫然是一串她熟悉的数字——她的出生年月日。
不是陷阱。
祁奥阳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一股巨大的、不真实的狂喜和一种更深的茫然交织着冲击着她!自由?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以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降临了?
她猛地掀开被子,顾不上伤口的疼痛,几乎是踉跄着扑向那扇通往堡垒外部空间的门!手指颤抖着按向门边的密码面板!输入那串刻入骨髓的生日数字!
“嘀——咔哒。”
门,应声而开。
门外,不再是冰冷的监控和禁锢。巨大的堡垒空间在眼前展开。恒温泳池的水泛着幽蓝的光,冰冷的健身器械沉默伫立。空气循环系统发出低微的嗡鸣。一切依旧冰冷、奢华、毫无生气。
但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那无处不在的、如同实质般的被监视感和压迫感……消失了。
祁奥阳赤着脚,踩在冰凉光滑的微晶石地面上,一步一步,走向堡垒的中心,走向那扇象征着终极出口的、厚重的气密门。她的脚步很慢,带着伤后的虚弱和巨大的不确定。
她停在气密门前。巨大的金属门泛着冷硬的光泽。门边的密码面板在昏暗的光线下静静等待。
她伸出手指。指尖冰凉,带着细微的颤抖。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输入她的生日。
“嘀——身份确认。祁奥阳小姐,最高权限。”
“嗡——”
沉重的气密门,发出低沉的机械运转声,缓缓地、不容置疑地向两侧滑开!
门外,不再是堡垒内部冰冷的灯光。
一条笔直的、铺着浅灰色地胶的通道出现在眼前。通道不算长,尽头,是另一扇更加厚重的、镶嵌着巨大观察窗的金属大门!此刻,那扇大门紧闭着,但透过观察窗……
清晨微弱的、却无比真实的阳光,透过观察窗上厚厚的防弹玻璃,在地胶上投下几道模糊的光斑!
是阳光!真实的、来自外面世界的阳光!
一股混合着泥土、草木和冬日清冷空气的、无比真实的、自由的气息,顺着通道尽头那扇门微不可查的缝隙,丝丝缕缕地飘了进来!
祁奥阳站在敞开的堡垒气密门口,贪婪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冰冷而真实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一种让她灵魂都为之颤栗的生机!
自由!
触手可及!
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穿透通道,落在那扇紧闭的、通往终极自由的大门上。然后,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向堡垒深处。
转向那扇紧闭的、通往格瑞书房的暗门。
那道门依旧沉默地紧闭着。里面,没有一丝声息。
那个将她强行掳来、囚禁于此、却又在风暴之后,亲手将囚笼钥匙交给她的猎人……
此刻,正将自己锁在那片更深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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