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曾经黑暗中的刽子手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黑色长发的少女顺着台阶一步一步的走了下去，靴子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向下的步伐逐渐变得缓慢起来，她看到了白巫女大人从这里走进去的，身边弥漫着令人有些安心的气息，不知不觉，整个人都有些放松下来。

回忆涌入脑海中。

当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从来没有想到过站在自己身边的，是白巫女大人，银白色的长发随风飘荡着，水蓝色的瞳孔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是怎样的一副身躯呢？

她也不知道要怎样描述，这副身躯仅在几分钟后完全熟悉，从而阻挡一切冒犯白巫女之人，她们的衣着华丽，身上洋溢着名为正义的力量，却要对白巫女举起武器，令人烦躁的愚蠢之人，直到最后，也靠着小聪明妄想伤害白巫女大人。

当一切重归于黑暗之中时，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模糊到不可见其真身的存在。

她所承诺，赋予自己全新的生命，前往这崭新的世界。

她自称为乐子神，就算是冒犯的询问白巫女大人相关的信息，得到的，也仅有谜语般的答案。

“我已经降下了我的悲悯......”

话语结束后身后所呈现的黑洞，将自己吸入，从万丈的高空上落下，宛如新生的天星，降临于这黑暗般的世界，下午所在白巫女身边之时，就已经被这全新的世界所吸引，短暂的猜测悬浮于脑海之际，兴许......白巫女大人早就生活在这个世界当中。

乐子神赋予了自己一些记忆，有关于原先世界的记忆。

她想要守护的白巫女，最终还是没有离开那个地方......

愧疚、自责等等情绪涌上心头，黑发少女停下了脚步，现在的她，真的有资格站在白巫女大人的面前吗？曾经守护的誓言......就像是命运开了个玩笑，拼尽全力所守护的白巫女却死在了她们肮脏的刑场，归根结底，还是她们的问题。

如果她们能够将白巫女大人护送到边境。

如果她们能够带着白巫女离开那个王国。

如果她们能够守护住白巫女，不顾一切。

是否......就不会出现那种结果。

小手扶着旁边的墙壁，黑发少女缓缓蹲坐在了地面上，台阶上的月光洒在她一人的背影上，随手将一本很厚的书拿了出来，翻开页面看着上面的内容，她其实并不会读上面的内容，也看不懂上面的字迹，听闻路边人的话语，从而尽可能的学习这些。

这些文字与自己曾经所学有相似之处，边陲之国附近的国家就有这种相似的字体（英语）。

翻着一页又一页，她知道通过书籍学习而转移注意力是行不通的，内心略显烦躁，自己的手下也不在身边，来到这个世界的，唯有自己一人，其她忠心耿耿的暗部一个也没有来到这个世界。

低着头看着小巧的手。

这副身躯与曾经完全不同，当然一切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自身速度变得更快，也更加敏捷，可力量有所下降，还是可以通过技巧击败对方。

从台阶上站了起来，望着面前近在咫尺的黑色大门，却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噶擦~！

门内传来上锁的声音，黑发少女极快的抬起手抓握住门把手，却始终没有打开面前的这扇门，缓缓放下纤细的手，转过身顺着台阶向上走去，她觉得，自己无颜面对白巫女大人，无法守护想要守护的人，这份力量又有什么用呢？

嘎吱~！

身后的大门缓缓推开，一位银发碧眼的少女走了出来，水蓝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台阶上方的背影，刚才她锁门的时候，听到了门外似乎是有人的声音，打开一看，确实有个较小的身影。

那副身影并没有转过身，却让莉莉丝感觉到有些熟悉。

银发少女推开门，顺着台阶缓缓走了上去，那一刻，那副身影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外面跑走，莉莉丝不懂对方为什么要逃跑，但还是顺着台阶跑上去，追逐对方的身影，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银发少女似乎知道对方是谁。

迈上最后一个台阶时，那个身影依然在逃跑。

莉莉丝没有多想，直接迈着步子追上去，却没想到脚边有一本很厚的书，没注意到直接被绊倒，银发少女快要摔倒在地面上的时候，跑远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又跑了回来，接住正在摔倒的莉莉丝。

正是因为如此，靠的足够近之时，莉莉丝抬头看清楚了对方的模样。

乌黑色长发落在莉莉丝的身上，毫无高光纯黑色的眼眸有些令人不安，婴儿肥肉嘟嘟的脸庞，被对方抱住的时候，莉莉丝脑海中浮现出了下午战斗时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再加上对方身上熟悉的感觉，一切都浮出水面。

“..海...尼...尔.....”

青涩的声音从银发少女的口中发出，触动着黑发少女的心弦，这让她更加痛苦起来，与曾经所守护白巫女一模一样的面庞，尽管性格上有所不同，但还是能够看到一些她的影子。

黑发少女低下头，表情显得愧疚、自责。

路灯的灯光反射着银白色的发丝，却无法点亮黑色的秀发。

“白巫女大人，是我......海尼尔。”

在这个世界，兴许不会重蹈覆辙，可宛如伤疤一样的回忆，无时无刻都在刺痛着她，待在黑暗中守护着白巫女，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莉莉丝察觉到了海尼尔的情绪非常不对劲。

她有些不知所措，脑海中浮现出对方的回忆。

是令人安心的背影，将一切的秽鬼所拦在身前，保护着自己姐姐们的海尼尔，她已经做出自己最大的努力，她大概是知道曾经自己姐姐们的命运，兴许就是其中一个姐姐的结局，让海尼尔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没有守护好白巫女，是压垮她自身的最后一根稻草。

海尼尔松开双手，正准备起身。

莉莉丝猛然张开双臂，抱住了面前娇小的身躯，被抱住的海尼尔感受着怀中传来的温暖感觉，她轻轻地想要推开莉莉丝，却害怕弄伤白巫女。

眉头弯曲，身躯微微颤抖着。

“白巫女大人......可以...松开吗？”

请不要这样，请不要这样对我......

我没有资格被这样对待。

莉莉丝抱得更紧了，银发少女知道的，她什么也做不了，也无法缓解海尼尔的痛苦，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冰冷的夜晚中所给予她温暖的怀抱。

没有责备。

没有辱骂。

也没有践踏。

唯有能够传递心意的怀抱。

白巫女，一直都是很温柔的，海尼尔漆黑的瞳孔闪烁着光，跪倒在地上，任由莉莉丝抱在怀中，滴答~滴答~，湿润的液体滴落在银发少女的脸颊上，无声的颤抖诉说着无形的压力，温柔的感觉逐渐包裹着黑发少女，她尽可能的不让白巫女看到自己的脸。

没能守护白巫女的她，真的可以心安理得享受这片刻的温暖吗？

她这样的人，也配得到这种温暖吗？

白巫女大人......对不起...

模糊的视线察觉到面前的银发少女抬头，她用手轻轻擦拭滑落的泪珠，一切变得清晰起来，少女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她站起身来，轻轻抱住海尼尔的脑袋，没有嫌弃泪水沾在衣襟上，就像是学着芙莉蒂雅那样，拍打着海尼尔的后背。

稍微...再贪婪一些吧！

海尼尔抱住面前的银发少女，任由泪水带走压力，就像是个小孩子那般。

每个大人都将作为小孩子的一面隐藏在心中，它们作为脆弱的一面，会在内心中悄悄地哭泣着，而现在，不必遮掩，不必隐藏，白巫女会接受你的一切压力。

“全都是我们的错！全都是我们的错！对不起！白巫女大人！对不起......”

“若是我们能够再努力一些，要是我们能够再拼力一些！”

“我们明明可以拯救那个白巫女大人的！然而我们却......什么也没有守护住。”

过了许久，海尼尔松开了怀抱，她知道自己所贪婪地已经足够久，抬头仰望莉莉丝，银发少女半蹲下，擦拭着她眼角旁最后滑落的泪珠，她的情绪随着刚才所做的一切，好上了很多，海尼尔缓缓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跟自己完全不符。

也许是变成了这副身躯所导致的负面情绪吧？亦或者是知晓真相所带来的代价。

不过......

黑发少女单膝下跪在莉莉丝的身前，做出标准的骑士礼。

“我将在此发誓，以海尼尔之名起誓！以余生守护白巫女，不顾一切代价所守护！”

即便前方是死亡，她也不会有所畏惧，白巫女大人不会有任何事情，要比她更加重要，抬起小手牵着莉莉丝的手，于她的手背一吻，骑士誓言便被立下，海尼尔没有抬头，而是低着头闭着眼睛，她知道的，每次发誓，白巫女大人都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很生气很生气的表情，谁让白巫女大人很温柔呢，她肯定不会让身边的人发出这样的誓言，每个人都应当为了自己而活。

就算是曾经所守护的白巫女大人。

也是露出一模一样的表情。

实际上，莉莉丝确实露出了有些生气的表情，她不明白海尼尔为什么要发出这样的誓言，以自己的余生来守护另一个人，虽然确实是骑士该做的事情......可白巫女，不应该耽误任何一人。

海尼尔，坏蛋！

海尼尔缓缓睁开眼睛，随后站起身来，正要离开的时候，却被莉莉丝拉住了小手。

转过头，是银发少女气鼓鼓的表情，这并非是对刚才的誓言所生气，而是不明白海尼尔为什么转身直接离开，家里还有空余的房间，莉莉安也不会嫌弃多一个人，跟她们住在一起不就好了吗？接下来是要去哪里呢？

海尼尔转身站在莉莉丝的面前。

“白巫女大人，我会藏匿于黑暗中，为你保驾护航。”

莉莉丝摇了摇头。

“不必担心我的安危......”

拉动着小手，海尼尔内心不断地挣扎着，两种想法出现在脑海中，一种是待在白巫女的身边站在光亮中守护她，一种是潜伏于黑暗中，待在阴影处守护白巫女的安全，正当有些犹豫的时候，海尼尔突然将白巫女抱在怀中，从身上掏出唯一的匕首朝着一旁的黑暗中投掷过去。

破空声响起，伴随着某件设备的损毁。

“哦呀哦呀，打扰你们真是很抱歉。”

黑暗中，一个黑色的吉祥物缓缓飘了出来，她怀中所抱着的摄影机中间的镜片被匕首所损坏，但摄影机上并未存在匕首，似乎穿透了这个摄影机继续飞行，而抱着摄影机的维纳里达按道理来讲并非会毫发无损，兴许是察觉到了海尼尔的目光，维纳里达将摄影机丢手丢在了地上。

她的身上出现了一道被穿透的豁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莉莉丝从海尼尔的怀中冒出脑袋。

是维纳里达小姐！

“晚上好，莉莉丝。”

维纳里达漂浮了过来，海尼尔将莉莉丝护在身后，她对于非人形的生物都有一定警惕性，就像是人类逐渐变成秽鬼的过程中会逐渐失去原有的人形，从而变成扭曲的存在。

对于海尼尔的警惕，维纳里达也是毫不在乎。

“我感受到了成为魔法少女的潜力，这位名为海尼尔的小姐，是否要成为魔法少女呢？”

“我没有兴趣。”

“若是能够得到守护白巫女的力量呢？想要守护白巫女，纯粹的身体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哦。”

维纳里达的话语让海尼尔想到了下午身为不死骑士的时光，白巫女所面对的存在，似乎就是被赋予特殊力量的普通人，她们的招式显得简单粗暴，看起来似乎是经过一定的训练，尤其是蓝色的华丽少女与黄色的华丽少女，亦是如此。

黑色的吉祥物越来越近，直到半米的距离随后停了下来。

她从自己的身上摸索着，随后掏出一颗十字金色星星变身器。

“渴望守护的力量吗？”

海尼尔沉默着，莉莉丝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黑色的魔力屏障隔绝了维纳里达的声音，她口中的声音逐渐化作低语围绕在海尼尔身边。

“你身边的少女已经是魔法少女了哦！她以后会面对各种潜在的威胁，如果没办法站在同样的高度守护她的话，刚才所谓的保护，就像是玩笑话了，对吧？”

“代价是什么？”

能够免费得到力量这件事，海尼尔并不相信，一切能够得到的东西，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代价。

“真是敏锐啊，身为魔法少女，必然是要舍弃平凡的生活，这就是代价。”

“更何况，无时无刻守护在莉莉丝的身边，才是你所希望的吧？”

“这股力量，能够让你站在莉莉丝的身前彻底守护她。”

“这位名为海尼尔的小姐，想必你也不想看到莉莉丝倒在你的面前吧。”

海尼尔一直没有答应，她总觉得哪里不是很对劲，以往的经验告诉她并不像是听起来的那么简单，可能够守护白巫女的话，这些代价似乎不是什么比较严重的问题。

考虑良久，最后黑发少女点了点头。

维纳里达将手中的十字金色星星变身器送了过去，它缓缓飘到海尼尔的脖子处，散发着耀眼的暗色光芒，狡诈的黑色魔力从中狂涌而出，逐渐包裹着海尼尔的身体，莉莉丝从海尼尔的身后绕了过去，站在了维纳里达的身边。

海尼尔......也要成为魔法少女吗？

话说刚才她们在说什么呢？

黑色的魔力闪烁着包裹着海尼尔的身体，灰黑色的连体裙丝滑的材质包裹在身上，长裙遮掩住大腿，两侧稍微拉出更长的裙边，双腿被黑色的裤袜包裹着，踩在黑色的半腿肚靴子中，以连体裙延伸到的袖子边上显得格外宽松，套指手套延伸至宽松的袖子中，十字金色星星固定在脖子处。

脑袋上两侧出现朝前的红黑羽毛翅膀，一件奇怪的斗篷披在她的身上，宽松的斗篷甚至将脑袋和身上的服装全都遮掩住，显得神神秘秘的。

随着无形的风产生，多余的黑色魔力直接被炸开。

海尼尔的脖子处，连续排着四颗黑色十字星星。

艾诺鲁秘达魔法少女形态，参上！

漆黑的瞳孔直勾勾看着维纳里达，身上无时无刻都在释放着令人有些害怕的压迫感，却绕过了莉莉丝，银发少女双眼冒出小星星，下意识的鼓掌。

海尼尔变得很帅气啊！

黑发少女感受着身上的力量，这与平常完全不同，她似乎能够操控一些什么。

特殊的黑色魔力环绕在双臂上，化作暗紫色的链锁，链锁的顶部是暗色的锁，海尼尔一跃而起，自身的身影猛然化作黑色的雾气消失不见，莉莉丝察觉到身后传来魔力波动，转身后见到黑发少女站在旁边，她伸出手触碰莉莉丝，两个少女同时化作黑色的雾气消失不见，出现在稍远一些的位置。

维纳里达若有所思。

她已知晓海尼尔的能力。

触碰是做给她看的，想要守护莉莉丝的决心化作了自身的特殊能力。

专属武器的名称为异空间枷锁。

她能够以自身和某处为着点，从而进行传送移动，这是最基础的能力，通过专属武器可以将武器之间的距离缩短，也就是说，刚扔出来的魔法飞弹眨眼睛就出现在眼前，以及能够转移目标和攻击的能力，她有预感，若是对莉莉丝发起攻击，会被转移开。

守护嘛，仅需要消除掉一切可能对莉莉丝造成伤害的攻击以及随时转移自身位置的能力就好了。

维纳里达看了一眼旁边地面上坏掉的摄影机。

实际上，摄影机并没有被完全破坏，她早就留了一手，放下的手机在远处的黑暗中没有停下拍摄，稍加剪辑一下就能够得到海尼尔的变身视频。

不过......这家伙竟然是大龄魔法少女吗？

明明身形如此矮小。

已经拿到好处的维纳里达抬起手，身边出现黑色异空间传送门，直接钻了进去，不远处的手机下方也出现黑色异空间传送门，直接掉了进去，海尼尔目送着维纳里达离开，这让她感觉到更加疑惑，为自己准备的这份变身的能力，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身上黑色的魔力散去，变回了普通的黑发少女。

这下，似乎是有了心安理得的理由，可以留在白巫女身边了吗？

手中传来温暖的感觉，回过头，银发少女面无表情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她很想让黑发少女跟着一起回家，海尼尔没有将手抽回，而是稍微指头弯曲，不完全牵着白巫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