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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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将三条最粗的长索，分别固定在水下沉船残骸上，再也找不到比这架空中堡垒更合适的固定点。

它不仅重量惊人，庞大的身躯远超水眼的直径与吸力。

接着几人开始协助铜马移动。

铜马极为沉重，胡巴等三人拼尽全力仍感到吃力。

但张凌帮忙后，铜马仿佛装了轮子般顺畅，顺利推入水中。

随后，他们在潜水袋的充气气囊上固定好铜马腹部，以便返程时利用气囊浮力对抗旋涡的吸力。

从破口中出来时，外面依旧是黑云密布，不见星光月色。

白日里潭壁古木参天、藤蔓交错，大瀑布飞溅如玉链垂挂碧峰，充满神秘绚丽的气息，如今这一切都已隐匿不见。

瀑布轰鸣如一头潜伏的巨兽，在黑暗中咆哮，令人胆战心惊。

他们四人踩着水面漂浮在潭中，除了张凌，其余三人都神情严肃。”成败在此一举，务必小心，千万别让铜马陷入水眼底部，否则我们可能再也上不来。”

胡巴语气沉重地说。

雪莉杨的表情也不容乐观。”水性难测，水底之事最难预料。

若无法通过旋涡进入墓道，切勿强求，先撤回再做打算。”

无论如何，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但错过时机，恐怕再无机会进入此墓，今日我们必须全力以赴。”

“若依然不成，也是天意。”

话毕，他敲了敲登山头盔，启动战术射灯。

放下潜水镜，戴上氧气罩，做出下潜手势，胡巴一第一个潜入潭底。

雪莉杨和王胖子紧随其后。

张凌并未立刻下潜，而是抬头望向天空片刻，随后才开始缓缓下沉。

即便已深入水底，这段距离对张凌而言依旧轻松自如。

四人合力在水底寻得铜马，并将安全锁牢固地固定于绳索与铜马之间，彼此相互锁定，确保万无一失。

胡巴随即举起波塞东之炫水下探照灯，强光照亮四周。

然而，潭边完全无法辨认出隐藏在某处的黑色旋涡，周围一片漆黑，位置难以捉摸。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个令人不安的消息。

不过，胡巴与张凌早已熟稔潭底的地形。

他们首先抵达轰炸机残骸，巨大的暗绿色机身如一座天然路标，机尾指向的方向正是那神秘的水眼。

机尾与水眼间由一条天青石相连，顺着这些水底标记，即使能见度极低，也能准确判断方向。

水下无法正常交谈，众人只能借助手语沟通。

他们使用的是海豹手语，因为它简单易学。

胡巴快速演示了几组基础手势，雪莉杨迅速领会其意。

她立刻解开铜马上绑着的气囊浮标，使其浮至水面。

如此一来，若途中氧气耗尽或气瓶故障，还可通过与浮标相连的气管临时换气。

约一分钟过去，浮标的气嘴已为气囊注入约三分之一的空气，铜马的部分重量得以减轻。

众人在水底推动铜马，朝潭底的旋涡方向前进。

沿途所过之处，潭底的泥藻和蜉蜷纷纷漂浮起来，在水中四处飘散，本就昏暗的水下环境能见度更低了。

但胡巴察觉脚下泥藻并不厚实，下方坚硬似平整的大石，进一步印证了他与张凌的看法。

看来献王墓确实藏于潭底，这一发现令他们的信心更增几分。

雪莉杨稍作停顿，以双手握拳、手肘下压的动作示意停下。

三人立即遵从此信号驻足。

感知到周遭水流的细微变化，他们确认了当前所在的位置。

即便没有进一步的手势指引，也能明确环境。

附近的潜流开始显现，显而易见已接近水眼边缘。

按照预先商定的计划，胡巴一举起双指指向自己双眼，再指向王胖子，示意：\"你先行，我们掩护。”

王胖子拇指与食指相扣，其余三指伸直回应已收到指令。

随后他移动至铜马前方，凭借体型优势稳固位置，防止铜马被旋涡吸入深处。

四人在水底的推进并不顺利，但因重达千斤的青铜马，整体行进相对稳定。

即便如此，仍能感受到潜流不断增强的吸引力。

接近目标时，他们的动作愈发难以掌控。

铜马由多块独立部件拼合而成，若持续受水流冲击，恐有断裂风险。

胡巴一迅速做出反应，举起手臂划圈后握拳，传达必须合力施加千斤重量的信息。

紧随其后，胡巴一缓慢开启安全锁，让长绳以极慢速度释放。

王胖子取出冷烟火，在头盔上敲击点燃。

水中瞬间升腾起不燃烟与冷火花，待燃尽五秒后抛入旋涡深处。

尽管无法目睹具体情形，但从王胖子观察方向及竖起大拇指的手势判断，冷烟火已被吸入深处。

张凌始终跟随在三人身后。

与胡巴一他们不同，漆黑的潭底在他眼中毫无阻碍。

他看得一清二楚，发现了胡巴一三人未曾察觉的事物。

此刻，胡巴一用力稳住身形，分别指向雪莉杨和王胖子，又拍拍登山头盔示意注意安全。

随后，四人紧抱青铜马，借助其重量缓缓下沉，若非铜马的分量，他们很可能已被水流冲得不知所措。

刚潜入潭底，雪莉杨迅速拉动充气绳，让气囊膨胀，以防强大的向下吸力将他们卷入深不可测之处。

此时，潭底宛如一口大锅，中央的水眼则是锅底的洞口。

即使是最先进的波塞冬之炫照明设备，在水眼中也如同微弱的小火柴，能见度骤降至仅两三米。

这里宛如恐怖的鬼洞，让人仿佛被恶鬼拖入无尽黑暗。

他们似乎进入的不是水眼，而是地狱之门。

幸亏四人抱着青铜马，依靠其稳定的重量，心跳才渐渐平复。

王胖子率先发现墓道入口，它并不位于漩涡正中，而是贴近潭底，上方还有条石遮掩。

若非进入水眼，绝不可能发现这个入口。

确认墓道后，众人齐心协力摆脱漩涡中心，艰难游入墓道内部。

胡巴一观察到墓道并无石门，略显困惑地皱眉。

墓道内同样冰冷漆黑，但一进去便感觉不到暗流的吸力，这算得上好消息。

这条青石墓道入口的巨石呈反斜面排列，完全不受临近水眼力场的影响。

即便如此，他们依旧谨慎前行，又向墓道深处游了二十多米才停下。

先前在水眼中全力挣扎时未及恐惧，如今回想起方才情景，全身仍不禁起鸡皮疙瘩。

只要有一个环节出错，此刻或许已成为潭底的孤魂野鬼。

总算是找到了墓道，胡巴一冒险至此，也觉值得。

四人解下身上的绳索，潜入被水淹没的墓道深处，同时打量四周环境。

若不留心查看，一旦出问题就追悔莫及。

墓道宽敞平整，两侧和底部皆为整齐的大石砖，顶部则为整块青石。

没有壁画、铭文或镇墓神兽，更奇的是无石门可寻，不知从何着手。

张凌左右搜寻，确认此处确无石门。

但这并未动摇他的判断，他深信此乃通往献王墓的玄宫。

献王笃信长生之术，自认为死后能登天，且坚信无人能侵扰其墓，故未设石门。

即便如此，石门与否对他们并无实质影响，只是徒增些许麻烦。

墓道狭长，张凌领头游至前方，示意众人继续前进。

根据地形推测，放置棺椁与陪葬品的玄宫近在眼前。

不出所料，前行数十米后，水底出现一道石坡，墓道骤然拓宽数倍。

攀上石坡，迅速跃出水面，张凌率先到达，发现尽头矗立着一道青灰色千斤石门。

胡巴一、雪莉杨与王胖子随后浮出水面，胡巴一脸兴奋地擦去脸上的水珠，语气满是喜悦。

“终于到了。”

他迫不及待想要推开石门，历经波折终得此果。

王胖子指向石门上方说道：“老胡，你看那上面……还有一扇小门？”

众人循指望去，见一铜制门楼，通体漆黑，设计精妙，仅容一人通过，门楼顶有滴水槽，四周饰以云霞飞鸟，仿佛寓意高居云端。

胡巴一笑确认后，嘴角微微扬起。

随即笑意盈盈地为他解说：

“那地方叫天门，是供墓主尸解飞升所用。”

“仅见于道家之墓，但那些干尸连想都别想成仙登天，这天门正可做咱们摸金校尉现成的盗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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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巴一等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抵达献王墓玄宫大门。

众人虽满心激动，仍保持几分清醒。

雪莉杨依旧担忧雮尘珠是否在此。

忽而问胡巴一：“古时真有神仙？”

听罢，他笑答：“你一向推崇科学，怎问这种无稽之谈？灵魂存在我信，至于神仙，纯属虚构。”

雪莉杨语塞。

“我亦有信仰，信上帝，可…”

此时王胖子尚未痊愈，又插话：“什么可是？我告诉你，所谓神，不过杀人者众而成。

能创造奇迹者为神！”

胡巴一整理防水背囊，言道：“莫多虑，咱们行当不忌讳这些。

神鬼之说不过是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