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弃如敝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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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有点头晕……”天赐揉了揉眼睛。

“下车吹吹风就好了。你看那边，”兰强指向不远处一片野果树，“红红的果子，去摘几个尝尝，爸爸和妈妈在这里等你。”

天赐懵懂地点点头，推开车门，踉跄着朝那片果树走去。

他小小的身影在荒草丛中显得格外孤单。

就在天赐低头寻找野果的瞬间，兰强迅速发动了汽车，几乎是同时，柳如懿猛地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小小的背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

但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死死咬住了嘴唇。

兰强一脚油门，汽车扬起一阵尘土，沿着来路飞快地驶离。

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山谷里显得格外刺耳，然后渐渐远去，直至消失。

天赐摘了两个干瘪的小红果，转身想拿给爸爸妈妈看，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那辆熟悉的车子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扬起的尘土还在慢慢沉降。

“爸爸？妈妈？”他茫然地站在原地，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回荡在空旷的山野里，却没有任何回应。四周只有呼啸的山风和不知名的鸟叫。

他手里紧紧攥着那两个小小的野果，茫然四顾，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解。

他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小小的身体在空旷的山野里显得那么单薄无助。

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爸爸？妈妈？车呢？

天赐手里紧紧捏着那两个干瘪的小红果，硬硬的，硌着手心。他张了张嘴，想喊，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刚才车子开走的声音好像还在耳朵里响，那么快，那么急，根本不像爸爸说的“等一会儿”。

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攫住了他。

这里好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哗啦啦的声音，还有几声他不认识的鸟叫，尖锐又遥远。

他扭头看了看那片野果树，又看了看车子消失的方向，空荡荡的土路延伸向远方，扬起的尘土已经落下了不少。

“爸爸……妈妈……”他终于带着哭腔喊了出来，声音小小的，被风一吹就散了。

没有人回答。他往前跑了两步，想顺着车轮印追上去，可那印子很快就在杂草和乱石中变得模糊不清。

他们说去亲戚家，就在山那头。

可他们为什么不等他就走了？为什么要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他想起妈妈昨天晚上摸他头时有些凉的手，想起爸爸含糊不清的回答和躲闪的眼神。

心口突然一阵尖锐的疼，比摔跤了还疼。

他们……是不是不要他了？

因为弟弟？因为他不乖？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想把眼泪憋回去，可那咸咸涩涩的液体还是不停地往下掉，滴在脏兮兮的衣服上。

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山连着山，看起来都一样。

他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脚下的路好像没有尽头。

他只知道，爸爸妈妈不见了，那个装着他小汽车和画本的背包，还有他对“亲戚家”的所有期待，都跟着车子一起消失了。

他茫然地站在原地，小小的身体在空旷的山野里，像一棵被遗忘的小草。

过了一会儿，他胡乱抹了一把脸，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鼻涕，迈开小短腿，朝着记忆中车子开走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起来。他得回家，他要去问问爸爸妈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