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初见堕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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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淇感觉自己像一颗坠落的石子，被无形的巨口吞噬。投入一片绝对的黑暗。

光线在这里是禁忌，是早已被遗忘的奢望。

四周并非纯粹的虚无，而是粘稠沉重，仿佛凝固了亿万年的墨汁。

海水不是流动的，是淤积的，每一次滑动都像是在推开腐烂的淤泥，严厉的阻力缠绕着她的四肢，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千钧重担。

从进入到这里开始，沈淇就已经封闭了自己的嗅觉。

她清晰的记得当她第一次踏入这里时，那无法用语言精准描述的恶臭。

并非单一的气味。

而是无数种腐败叠加，发酵，最终融为一体的地狱气息。

浓烈的铁锈味－－是亿万年沉淀的干涸血液。

刺鼻的鱼腥－－是腐烂巨兽内脏的溃烂。

令人窒息的硫磺气息－－是来自深渊地火的余烬。

总之这里的气味如同巨大的尸体浸泡在脓液中散发出的甜腻腐烂味。

当时她第一次到这儿，猝不及防之中这气味直接钻入她的鼻腔内。

然后就附着在她的皮肤上甚至进她的口腔、咽喉，带来一阵阵烧灼般的恶心与眩晕。

那种感受沈淇是再也不想体会一次了。

在这令人作恶的黑暗中，潜伏着腐涎兽。

它们并非像是在外界那样有清晰可见的形体。

在深渊中它们更像是黑暗本身蠕动的肿块。

偶尔当她身体搅动粘稠的海水时会惊动到它们。

“嘶...嘶啦...”

令人牙酸的如同湿滑内脏被撕裂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

她眼角余光捕捉到的扭曲的阴影在蠕动。

有时是指排惨白，尖锐，参差不齐的利齿在黑暗中一闪而逝，伴随着喷涌而出的散发着更加恶臭的粘稠黑涎。

有时是布满脓疮和溃烂吸盘的触手末端无声无息的拂过她的脚踝，留下一道冰冷滑腻，带着腐蚀性灼痛的痕迹。

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这腐海的一部分，是深渊无意识的充满恶意的守卫。

沈淇释放出属于她自己身上的黑暗力量。

很快，那些蠕动的怪物便不再环绕在她的周围。

沈淇不断的下沉。黑暗和腥臭仿佛有了重量，一层层的叠加。

深渊的最底部，是堕神们的摇篮。

很快，她“看”到了。

或者说，某种存在“允许”了她去感知。

沈琦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上次来深渊，几乎是她一踏入，侵蚀就感知到了她的存在，也很快露了面。

但超强的精神力还是感觉到了深渊底部这些，恐怖的气息。

现如今她看到了...

前方，在无法估量距离的深渊底部。

一个庞然巨物的轮廓缓缓从绝对的黑暗中“浮现”。

它并非被照亮，而是它自身的存在扭曲了周围的黑暗。强行在沈淇的意识中烙下了它的“形”。

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形态。

仿佛是无数扭曲山脉、溃烂星云和断裂的脊椎骨糅合而成的噩梦雕塑。

它的一部分似乎还在缓慢的搏动流淌，如同巨大的坏死的脏器。

是堕神...

不，祂已不能再称之为神明...

它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