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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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厨内的景象在他扭曲的感知中更加清晰：

* **灶膛：** 那几粒微弱的红色光点（柴火余烬）变得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散发着诱人的、带着暖意的能量波动。它们太微弱了，如同塞牙缝的点心，但依旧勾动着那尚未完全满足的饥饿本能。

* **空气：** 之前能量风暴残留的混乱粒子，如同漂浮的、带着焦苦和血腥味的“尘埃”。这些尘埃被他的感知本能地捕捉、牵引，如同铁屑遇到磁石，丝丝缕缕地向他汇聚，被皮肤下暗红的脉络无声地吸收、同化。虽然微乎其微，却如同水滴汇入干涸的河床。

* **满地狼藉：** 碎裂的瓷片在感知中是冰冷的、尖锐的灰暗色块；扭曲的金属勺柄则带着一种死寂的、沉重的质感，内部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金属精粹”的冰冷气息，但对目前的“饕餮之胃”而言，如同嚼蜡，毫无吸引力。

* **墙角：** 李阿炳的“轮廓”彻底变成了冰冷的、毫无波动的灰白色，如同一块人形的石头。那团曾经摇曳的生命光晕，已经彻底熄灭，只剩下一片空洞的死寂。一个曾经鲜活的生命，一个背负着三十年愧疚的老人，最终化为他“破茧”苏醒后的…第一口“食粮”。

**【清理完成。劣质食材残渣，无二次利用价值。】**

提示音对李阿炳的“结局”做出了冰冷的、非人的最终判定。

徐涛的眼皮再次剧烈地颤动起来。这一次，那细微的缝隙裂开得更大了些。

混沌漩涡般的眼眸深处，那疯狂搅动的暗红、漆黑、惨绿的光丝中，似乎多了一缕极其暗淡、转瞬即逝的**灰败锈色**——那是李阿炳最后的绝望与恐惧留下的烙印。

“饿…还…饿…” 混沌的意识中，那非人的贪婪并未完全满足，如同退潮后依旧渴望吞噬的海浪。但墙角那最“显眼”的能量源已经消失，灶膛的余烬太过微弱，空气里的“尘埃”杯水车薪。

这种“半饱”的状态，加上涌入的负面情绪碎片的持续冲击，反而让那沉沦的意识核心，在痛苦与饥饿的双重夹击下，挣扎得更加剧烈了！那点微弱的醇厚酒香，在无数负面情绪的毒针穿刺下，顽强地摇曳着，如同黑暗深渊中唯一不肯熄灭的星火。

他需要…更多。

更“好”的“食物”。

现实中，徐涛那只异化的、沉重的右手，五指无意识地、极其缓慢地**张开**，又**握紧**。掌心饕餮纹路的兽口微微开阖，仿佛在无声地探寻着下一个…猎物。

茧，正在被饥饿和痛苦强行撕开一道缝隙。

露出的，是深渊凝视人间的…第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