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阿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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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吃点什么？”阿翠拿起菜单，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她走过去，递上菜单的瞬间，目光无意中扫过年轻男人放在桌下的手提箱。箱子侧面一个极其微小的、类似电路板的暗色标识，让她太阳穴突地一跳——这个标识，她似乎在泵站那些冰冷的仪器上见过！

“两碗片儿川，加荷包蛋。”年长的男人（灰雀A）笑容可掬，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在阿翠脸上扫过，捕捉着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小姑娘，你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太累了？”

“没…没事。”阿翠避开他的目光，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指尖残留的冰冷感似乎更重了。她能感觉到，那个年轻男人（灰雀b）看似随意搁在桌上的手，手指正以一种极其微小的幅度、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那敲击的频率…竟然与她口袋里那枚纽扣昨夜发出的蜂鸣声…隐隐重合！

“哦？真没事？”灰雀A的笑容更深了，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关切，“我看你手好像有点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捡到过什么特别的东西？”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了阿翠沾着油污的围裙口袋上。

阿翠的心脏骤然缩紧！她知道！他们知道纽扣！他们是为这个来的！泵站里那种被冰冷视线锁定的、无处可逃的恐惧感瞬间淹没了她。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尖锐：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很好！”

她的反应显然超出了正常范围。灰雀A和灰雀b交换了一个极其短暂的眼神。灰雀b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另一只手则极其自然地滑向了放在腿上的黑色手提箱边缘，那里似乎有一个隐藏的按钮。

就在这时——

“喵呜——！”

一声凄厉尖锐到不似猫叫的嘶鸣，猛地从后巷传来！声音穿透墙壁，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每个人的耳膜！

阿翠浑身剧震，仿佛被那叫声唤醒，她猛地转身向后厨冲去，撞得门帘哗啦作响！她只有一个念头：跑！离开这里！不能被他们抓住！

灰雀A脸色一变：“目标应激反应强烈！疑似精神污染爆发！b，准备镇静剂和隔离袋！阻断潜在扩散！”

灰雀b瞬间打开手提箱，里面是排列整齐的针剂和闪着金属冷光的约束工具。

方老大被惊醒了，揉着眼睛骂骂咧咧地从厨房探出头：“搞什么鬼？！阿翠！你发什么疯？！”

阿翠已经冲进了后院。后巷里，那只玳瑁色的野猫正弓着背，浑身炸毛，对着围墙上方某个看不见的存在发出威胁的低吼。它的瞳孔缩成两道疯狂颤动的金色细线。而在它面前的墙壁上，那片昨夜被雨水晕开的、像运河地图的污渍，此刻正诡异地蠕动着，颜色变得更深、更粘稠，如同…正在渗出淤泥的河床！

阿翠的目光被那蠕动的污渍死死吸住。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召唤感，伴随着野猫的嘶鸣，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忘了身后的追兵，忘了恐惧，只是失神地、一步步地，向着那面墙走去。

灰雀A和灰雀b紧随其后冲进后院，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穿着油腻围裙的少女，如同梦游般走向一面正在渗出“淤泥”的墙壁，而一只野猫则对着空气发出濒死般的嚎叫。

“污染实体化？！”灰雀A倒吸一口冷气，瞬间拔出了腰间一把造型奇特的、枪口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武器，对准了那面蠕动的墙壁，“b！目标已处于深度感染边缘！启动最高级净化预案！优先清除污染源！必要时…放弃目标！”

灰雀b毫不犹豫，手中的针剂已经换成了一个圆柱形的、顶端亮着红灯的装置。他冰冷的视线锁定了阿翠的后背。

野猫的嘶鸣达到了顶点，猛地向墙壁扑去，身影却在接触污渍的瞬间，如同融入水中般消失了！

与此同时，阿翠的手，也即将触碰到那片冰冷、粘稠、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河床”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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