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的 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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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屏障只持续了不到半秒，便如同耗尽最后一丝力气般，彻底消散。碎片彻底失去了所有光泽和温度，变成了一块冰冷、灰暗的普通铁片，从阿翠无力的手中滑落，“当啷”一声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然而，这半秒的奇迹，已经改变了一切。

净化光束被挡下了。

但徐涛的身体，在阿翠身下，最后那丝微弱的起伏，也彻底停止了。

他涣散的眼睛，依旧残留着最后一丝茫然，却定格在阿翠布满泪痕的脸上。嘴角似乎还凝固着试图说出“谢谢”的弧度，只是再也没有了气息。那只阿翠紧握的手臂，彻底失去了最后一点支撑的力量，无力地垂落在地。

泵站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仪器运转的轻微嗡鸣和阿翠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小兽呜咽般的抽泣。

为首的战术头盔特工沉默了几秒，头盔下的红光急促闪烁，似乎在处理巨大的逻辑冲突。最终，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恢复了绝对的平稳：

“目标一：确认死亡。生理活动终止。污染源已湮灭，污染残留：微量（惰性）。b-7净化协议：终止。记录：目标一死亡原因为寄生体反噬及生理系统崩溃。”

“目标二：强制隔离。清除现场。”

两个特工上前，动作精准而冷酷，轻易地将因绝望和脱力而瘫软的阿翠从徐涛的遗体上架开。阿翠没有反抗，只是失神地看着地上徐涛安静下来的脸，看着那块掉落在血污中、彻底黯淡的金属碎片，眼泪无声地流淌。

另两个特工迅速上前，用一种特制的银色裹尸袋，将徐涛残破的遗体装入。动作高效，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

泵站外，雨不知何时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来。冰冷的雨丝穿过破碎的铁门，落在泵站内混合着血污、黑液和黑色粉末的地面上。警灯的红蓝光芒在雨幕中无声旋转，映照着被架走的阿翠空洞的眼神，映照着那个被迅速拉上拉链、密封的银色裹尸袋，也映照着角落里那块沾满污渍、毫不起眼的金属碎片。

074的车辆无声地启动，消失在杭城被雨幕笼罩的、冰冷而繁华的夜色里。

废弃的泵站，再次回归死寂和黑暗。只剩下雨滴敲打铁皮的单调声响，以及地上那滩渐渐被雨水冲刷稀释的暗红色污迹。

角落里，那块小小的金属碎片，静静地躺在血水和雨水的混合物中。它彻底失去了所有奇异的光泽和波动，只是一块冰冷的废铁。然而，在它锈迹斑斑的表面，那最后一道微光闪烁留下的、极其细微的刻痕深处，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看不见、摸不着、也永远不会被根网仪器检测到的余温。

那是属于一个“人”，在彻底沉入冰冷黑暗前，最后一点微不足道的暖意。它留在了这里，留在了杭城这个被遗忘的角落，与铁锈、雨水和尘埃为伴。

杭城的夜，依旧漫长。烟火人间在雨幕之外喧嚣，无人知晓这个泵站里发生过的惨烈与微光。只有雨，下个不停，冲刷着痕迹，也冲刷着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