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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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羽冥的量子广播被青铜星云吞噬的刹那，参宿七主舰的青铜甲板突然呈现血肉化特征。血管状纹路在金属表面搏动，李羽冥断裂的嵴椎末端增生出神经突触，与舰桥的饕餮纹浮雕产生诡异共鸣。他残存的机械义眼自动对焦，发现那些西周风格的青铜纹饰里，竟蜷缩着数以万计的胚胎状光团——每个光团都映照出地球不同文明的末日图景。

\"认知污染清除程序最终阶段。\"

阿宁的声音从舰桥穹顶的青铜编钟传来，她的腹部已完全透明化。胎儿心脏位置的青铜火种正在脉动，每次收缩都引发舰体量子跃迁。李羽冥的视网膜突然加载出加密星图，那是他在二十二世纪用火星蓝藻dNA刻写的反抗代码。

当第七次跃迁的蓝光笼罩舰桥时，李羽冥的皮肤开始呈现北魏造像的金箔质感。他抓住这转瞬即逝的异变，用嵴椎骨刺入甲板血管网络。青铜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雷次宗临终前传授的《浑天分野补阙图》。星图投影与阿宁腹部的火种产生干涉，整艘主舰突然坠入时间裂缝。

剧痛让李羽冥的机械肺叶迸出火星尘埃，他在时空乱流中看见初代宿主的记忆：公元前1046年的牧野战场，自己披着商巫的青铜面具，用龟甲灼烧出的裂纹向参宿七发送地球坐标。而站在祭坛旁的西周女祭司，正将刻有饕餮纹的玉璋按在阿宁原型的眉心——那个动作与七岁时老馆长植入青铜脊椎的手法完全一致。

\"原来轮回的起点是...\"李羽冥的声带被青铜化侵蚀，手指却精准插入自己的左眼眶。当他扯出量子通讯器砸向操作台时，参宿七舰队四十万年的航行日志突然过载——全息投影中浮现出更恐怖的真相：地球根本不在银河系，而是被封装在某个高阶文明的记忆瓶中，所有历史都是实时编写的实验剧本。

阿宁的尖啸突然贯穿所有维度。李羽冥转头看见她的量子心脏正在解构，腹部的火种迸发出四十万年前初代反抗者留下的信息流。那些数据脉冲在舰桥凝聚成青铜碑文，碑上铭刻的既非甲骨文亦非银河码，而是人类尚未诞生的某种终极文字。

\"警告！实验舱体出现逻辑悖论！\"

舰载AI的声音首次带着恐慌频率。李羽冥的皮肤金箔化程度加剧，他抓住这最后的清醒，用嵴椎神经突触连接主舰的创世模块。当青铜血管刺入控制核心时，他看到了播种者最恐惧的画面——自己的初代宿主正用青铜钺劈开培养舱，而舱外浩瀚的星空中，悬浮着数以亿计的同类实验瓶。

参宿七主舰突然陷入引力倒悬。李羽冥破碎的机械义眼里，倒映出阿宁腹部火种投射的星际坐标。那是跨越十二个维度的求救信号，终点指向某个正在吞噬宇宙的虚空裂痕。当他的手指触碰全息投影时，公元439年的记忆突然覆盖现实——自己作为法钦法师，正在永宁寺地宫用青铜溶液绘制同样的坐标图。

\"大代永熙三年...\"李羽冥的喉结滚动着历史尘埃，齿缝间渗出的青铜血液在空中凝成北魏风格的星图，\"原来那时候我就...\"

舰体突然的量子坍缩打断了他的思绪。李羽冥在时空泡沫中看见不同时间线的自我正在汇聚：西晋将军李暠在沙漠中掩埋青铜罗盘；火星殖民地的绷带李羽冥正在改写基因代码；甚至包括此刻正在解体的自己。当所有幻影重叠时，他残破的躯体突然迸发出超新星级别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