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星痕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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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天元城第三十七区，暴雨如注。

雨滴不是垂直落下，而是被狂风吹成横飞的银针，密集地刺在\"夜枭\"机甲的残破装甲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嗡鸣。林澈蜷缩在驾驶舱内，雨水从装甲裂缝中渗入，在她脚边汇成一片浑浊的水洼。每一声雷鸣都让水洼表面震颤，倒映出她那张沾满机油和血迹的脸。

【警告：灵能核心输出功率18%】

【警告：左臂液压系统完全失效】

【紧急提示：星瘴浓度已达致死量级】

机械右眼的视觉界面上，猩红的警告框不断弹出，像是一张张催命符。林澈咬开能量棒的封装，混合着雨水吞咽下去。人工合成的甜腻味道在口腔里扩散，给她带来些许真实感——至少证明她的味觉神经还没被星瘴侵蚀。

三小时前，这只代号\"饕餮\"的星瘴兽从废弃的7号线地铁隧道冲出，已经摧毁了半个街区。林澈透过全景屏幕看到，曾经繁华的商业区现在变成了末日般的废墟。倒塌的购物中心像被巨兽啃噬过的蛋糕，裸露的钢筋扭曲成狰狞的姿势；悬浮车道断成数截，几辆飞车残骸倒插在废墟中，偶尔爆出几朵电火花；最触目惊心的是中央广场那座标志性的钟楼，此刻只剩下半截指针，孤零零地指向四点十七分——灾难开始的时间。

\"总部，这里是夜枭，目标正在d7区...\"林澈的呼叫戛然而止。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属摩擦声从右侧传来。她缓缓转头，看到饕餮正在撕扯隔壁大厦的钢结构。那怪物像是把远古鳄鱼和工业起重机杂交后的产物——覆盖着黑色鳞片的躯干足有六层楼高，每片鳞甲都泛着机油般的反光；脊椎处凸起一排闪着紫光的晶状体，随着呼吸明灭不定；尾巴末端分化成三条带有吸盘的触须，每根触须上都嵌着生锈的钢筋碎片，像是某种病态的战利品展示。

当饕餮的二十四只复眼突然同时转向她时，林澈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梁爬上来。那些眼睛像是一串被强行缝合在一起的摄像头镜头，每个瞳孔里都跳动着诡异的星形光斑。在其中一个瞳孔的倒影中，她惊恐地看到了自己机甲的残破身影。

\"完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整栋写字楼就被拦腰扫断。钢筋混凝土如同脆弱的积木般分崩离析，玻璃幕墙化作无数锋利的碎片向四周迸射。林澈本能地猛推操纵杆，夜枭背部推进器喷出幽蓝火焰。机甲以跪姿滑出百米，混凝土碎块暴雨般砸在装甲上，发出令人窒息的撞击声。

她抬起完好的右臂，电磁炮充能的嗡鸣声在驾驶舱内回荡。就在开火的瞬间，饕餮背部的晶状体突然全部亮起妖异的紫光，像是突然睁开的恶魔之眼。

\"糟了——\"

一道直径五米的星瘴洪流迎面轰来。林澈看到那紫色能量束中翻腾着无数细小的金属颗粒，它们相互碰撞，迸发出刺眼的电火花。夜枭的灵能护盾在接触瞬间就碎成了光渣，像是被重锤击中的玻璃。机甲被冲击波掀飞，撞穿三栋建筑后嵌进了第四栋的承重墙里。

警报声尖锐得像是要刺穿鼓膜。林澈感到温热的液体从耳道流出，她不确定那是血还是破裂的液压油。视觉界面上，机甲三维模型超过60%的区域变成了警告的红色。最要命的是灵能核心开始过载，这意味着她要么立刻弹出，要么等着和机甲一起变成烟花。

饕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澈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倒计时——距离联邦支援到达还有7分23秒。她突然笑起来，染血的虎牙在唇间若隐若现。七分钟，足够这怪物把她撕碎十次了。

\"看来要提前试试那个了...\"她按下锁骨处的隐藏开关，机械右眼的内置界面立刻切换成深蓝色。这是她偷偷改装的精神连接系统，理论上能让机甲与驾驶员神经同步率达到120%。

当然，理论而已。上次测试时，试验用的猩猩直接脑死亡了。

\"神经链接启动，倒数三秒——\"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撕裂声。饕餮的爪子撕开了机甲胸腔装甲，五根合金利爪像切奶油般划开复合装甲板。腥臭的呼吸喷涌而入，林澈看到那怪物口腔里密密麻麻的合金利齿，每颗牙齿根部都蠕动着紫色的星瘴触须，像是某种恶心的寄生虫。

\"二——\"

一根触须刺入操纵舱，擦着她脸颊划过，在颧骨上留下深可见骨的血痕。剧痛让她眼前发黑，但更可怕的是触须尖端分泌的紫色黏液——滴落在操纵台上时，金属立刻腐蚀出一个冒烟的大洞。

\"一！\"

剧痛如海啸般淹没了一切。

林澈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扔进了粒子加速器。无数记忆碎片在神经中奔涌——五岁那年被星瘴辐射感染右眼，医生用冰冷的声音宣布必须截肢；十二岁在垃圾场拼凑出第一台机甲，却因为没有安全认证被城管没收；三个月前测试精神连接系统时那只猩猩爆裂的头颅，脑浆溅在观察窗上的黏腻声响...

\"找到你了。\"

一道清冷的女声突然刺破混沌。林澈恍惚间看到星光凝聚成白衣女子的虚影，那女子手指轻点她眉心，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骤然苏醒。她感到右眼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人把烧红的铁钎插进了眼眶。

饕餮发出刺耳的尖啸。在林澈彻底失去意识前，她看到自己的机械右眼自动解体，无数纳米级零件如同被磁铁吸引的铁屑般重组成了星辰般的旋涡。蓝金色的光流顺着神经连接系统反向灌注进夜枭机甲，将这台废铁变成了发光体。

三公里外，新天元城最高建筑\"北辰塔\"顶端。

宁夜的灵体虚影站在暴雨中，右眼的星辰旋涡缓缓旋转。雨水穿过他的身体，在脚下汇成一片发光的星辉。他身旁的苏玉真手持一块半透明的数据板，纤细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飞速跳动，数据流在她瞳孔中倒映出蓝色的微光。

\"找到了，第十五处星力节点。\"苏玉真将数据板转向宁夜，声音清冷如霜，\"就在那台机甲里。\"

数据板上显示着整个三十七区的三维地图，三十七个红点正在地图上快速移动。其中一个红点突然亮度暴增，数值飙升到危险阈值。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爆发出耀眼的蓝金色光柱。那光柱直冲云霄，连厚重的雨云都被撕开一个规则的圆形缺口，露出其后璀璨的星空。光柱周围的雨滴全部悬浮在空中，折射出万千星光，如同一场倒流的星辰瀑布。

宁夜星辰之瞳微微收缩：\"星痕觉醒？这种浓度的星力...\"

\"不是普通觉醒。\"苏玉真快速滑动数据板，调出一段频谱分析，图表上的曲线已经突破了测量上限，\"她在无意识状态下构建了星璇雏形，这至少是长老级天赋。\"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化作流光掠向爆炸中心。宁夜的身形在飞行过程中逐渐凝实，星光汇聚成骨骼、肌肉和皮肤；苏玉真则踩着数据板幻化出的飞剑，白衣在狂风中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