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量子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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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米外，苏玉真半跪在冒着电火花的终端残骸间。她的星盘已经重新凝聚，但盘面上多了三道无法修复的裂纹。最令人不安的是，裂纹中不断渗出黑色雾气，这些雾气在空中组成模糊的九星图案。

\"咳咳...十五秒后第二波攻击。\"林澈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明显的电子杂音。霜天机甲的外装甲已经支离破碎，露出内层刻满星纹的仿生骨骼，\"检测到基地地下三层有高能反应...等等，这是？！\"

整座基地突然剧烈震动。宁夜透过破损的墙壁看见骇人景象——基地外围的永冻土层正在隆起，数十条直径超过五米的机械触手破土而出。那些触手表面覆盖着类似星瘴结晶的紫色鳞片，每片鳞甲都在发射不同频段的干扰波。

\"黑市商会的'克拉肯'级攻城兵器...\"苏玉真擦去嘴角血迹，星盘上的卦象开始重新排列，\"他们和破晓联手了。\"

宁夜尝试调动星力，发现右眼仅能释放出正常状态下30%的能量。更糟的是，被量子幽影侵蚀的经络正在影响全身能量流动。他看向苏玉真盘面上渗出的黑雾，突然意识到什么。

\"不是联手。\"他按住剧痛的右眼，\"黑市商会根本就是破晓的外围组织！那些鳞片——\"

话音未落，最近的机械触手突然爆开。飞散的鳞片在半空解体为紫色雾霾，雾中浮现出无数张人脸。那些人脸以完全相同的频率开合着嘴，诵念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咒文：

\"...九星连珠时...天门...再开...\"

苏玉真的星盘突然自主悬浮到半空。盘面上的裂纹迸发出刺目金光，与黑雾形成拉锯之势。宁夜认出这是星盘遇到极度危险时自动触发的\"玄天预警\"。

\"星璇归位！\"苏玉真突然结出一个古老手印。这个动作让宁夜心头一震——那是万年前星宫大长老的独门起手式。

星盘应声碎裂。

不是毁坏，而是分解成三百六十块青铜碎片。这些碎片在空中组成立体星图，每块碎片都对应一个星宫方位。宁夜感到怀中某物突然发烫——是那块始终无法激活的第九星玉碎片！

碎片自行飞出，嵌入立体星图的核心空缺处。霎时间，整个北极的夜空亮如白昼，本应被永夜笼罩的基地上空，赫然浮现出北斗九星的虚影。

\"这是...\"林澈的机械眼疯狂调节着焦距，\"星力浓度突破检测上限！不，这不科学...末法时代怎么可能...\"

宁夜却面色骤变。他看见第九星玉碎片正在变黑——那些紫色雾霾中的人脸正疯狂涌向星图核心！更可怕的是，立体星图投射的光束中，隐约可见一扇门的轮廓正在形成。

\"他们在利用星盘反向定位天门坐标！玉真，快收回星...\"

警告来得太迟。一条机械触手突然突破防线，尖端分裂成数百条数据缆绳，瞬间刺入苏玉真的后背。她痛苦地仰起头，瞳孔中闪过海量数据流。

宁夜毫不犹豫地扑向她。在数据缆绳即将完成传输的瞬间，他用自己的星辰之瞳作为中转节点，强行截获了数据流。

世界再次崩塌。

这次是意识层面的坠落。宁夜感觉自己被扔进由无数记忆碎片组成的旋涡。他看到苏玉真万年前封印天门时的最后画面——她将某种指令写入星盘核心代码；看到星瑶残魂在转世前刻意摔碎星盘的瞬间；还看到十五位星宫长老在轮回前共同设下的禁制...

最令他震惊的是记忆碎片中频繁出现的符号：一个由九颗黑星环绕的倒悬门扉。这个符号此刻正在他的意识深处发光，与现实中紫色雾霾组成的图案一模一样。

\"宁夜！醒醒！\"

剧痛让他重回现实。林澈用机甲残存的左臂剑刃刺穿了连接他们的数据缆绳，代价是右肩被另一条机械触手完全贯穿。少女嘴角溢血，却咧嘴笑了：\"师父...我好像...领悟到'剑气化虹'的真谛了...\"

她残缺的机甲突然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星辉。那不是反射的光，而是从每道裂缝中由内而外透出的本源之光。宁夜认出这是星宫秘传中的\"兵解之法\"——以自身兵刃为代价的终极一击。

\"不！停下！\"苏玉真挣扎着想要结印阻止，但为时已晚。

霜天机甲的外壳如同蛋壳般片片剥落，露出核心处那个由星玉碎片驱动的反应炉。林澈的血肉之躯悬浮在反应炉前，她的机械右眼已经融化，流淌出的液态金属在空中绘出星宫剑诀最终式的轨迹。

\"这一剑...叫'星火相传'...\"

整个反应炉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虹光。光芒所过之处，机械触手如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更神奇的是，那些紫色雾霾中的人脸突然凝固，然后像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痕迹般逐个消失。

北极基地重归寂静。

宁夜抱着昏迷的林澈，看向跪坐在星图残片中的苏玉真。第九星玉碎片已经恢复平静，但表面多了一道与星盘如出一辙的裂纹。

\"你看到了什么？\"苏玉真轻声问，声音里带着宁夜万年未闻的颤抖。

宁夜没有立即回答。他抬头看向正在消散的北斗虚影，星辰之瞳中倒映着某个正在隐去的标记——那是十五位星宫长老留在轮回禁制中的最后讯息：

\"当逆星者现世，九星将再度连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