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武媚娘驯马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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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被冷落的才人

从那以后，武媚娘在太宗身边的日子并未因此改变。她依旧是那个五品才人，负责记录起居注，偶尔替太宗研墨。史书上几乎没有她在太宗朝受宠的记载，直到太宗病重，她与当时的太子李治（后来的唐高宗）在病床前相遇，命运才有了转折。

为什么太宗没有赏识她的“壮志”？或许正是因为她的方法太过残酷。唐太宗是马上得天下的君主，也是开创“贞观之治”的仁君，他懂得治国需要恩威并施，更需要笼络人心。驯马如治民，若一味用强，只会让百姓离心离德。武媚娘的铁腕手段，在他看来，或许适合打天下，却不适合治天下，甚至可能带来祸乱。

而武媚娘自己另有想法。多年后，她已是君临天下的则天皇帝，向大臣们提起这段往事时，依旧带着几分得意：“当年我就是用这法子，让那狮子骢乖乖听话。你们说，这法子狠不狠？”大臣们自然山呼万岁，称赞陛下天纵英才。在当时的宫廷里，她的这番话，恐怕只让太宗觉得，这个女子太过危险。

五、历史的伏笔

这场驯马风波，本质上是武媚娘的第一次“政治表演”。她抓住了一个看似与自己无关的事件，主动出击，展现了自己的胆识和决断力。这次表演未能达到预期效果——没能获得太宗的青睐，却清晰勾勒出她的性格底色：不甘于平庸，敢于打破常规，为了目标可以不惜一切。

这种性格，在等级森严、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后宫里，显得格外异类。别的妃嫔想着如何温婉贤淑、邀宠固荣，她却想着用铁鞭、铁楇、匕首来解决问题。这不是匹夫之勇，而是一种原始的权力思维——权力的本质不是温柔劝说，而是令人畏惧的执行力。

值得玩味的是，狮子骢的结局在史书上没有记载。武媚娘的结局，我们都知道。她后来二度入宫，斗倒王皇后、萧淑妃，废黜李唐皇子，最终自己坐上龙椅，成为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当年那个提议用匕首割喉的少女，果然用铁腕改写了历史。

六、野史中的回响

唐代一些笔记小说对这个故事有更细节的演绎。比如《控鹤监秘记》中提到，武媚娘说完驯马之法后，太宗曾私下对长孙无忌说：“媚娘此女，胆气过盛，恐非佳儿，卿等需留意。”长孙无忌还曾建议将她调离后宫，太宗念及她父亲武士彟是开国功臣，最终没有采纳。

还有野史说，狮子骢后来果然被武媚娘找机会“处理”了，因为它“不识时务”，就像后来那些反对她的大臣一样。这种说法虽无确凿证据，却暗合了武媚娘后来的政治手腕——对于阻碍她的人，她从不手软。

从驯马事件到登基为帝，中间隔着三十多年的风雨。从这场短暂的宫廷插曲中，能看到一个少女如何用她的方式，在男权主导的世界里，硬生生砸开一条缝隙。铁鞭、铁楇、匕首，这三样东西，后来化作了她手中的皇权，化作了酷吏手中的刑具，也化作了开元盛世前夜的一阵厉风。

武媚娘在感业寺写下“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时，不知是否会想起当年太极宫前，那个敢于向皇帝进言杀马的自己。历史的奇妙之处，在于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瞬间，往往埋下改变一切的种子。这颗种子在武媚娘身上，最终长成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