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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色的晨光穿透双生花树庞大的树冠,在第三区新铺就的苔藓街道上投下斑驳摇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和一种奇异的、类似雨后森林的清新芬芳。市民们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却也有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勤勉。他们沉默地劳作,用散发着柔和紫金光芒的苔藓修补着建筑墙壁上狰狞的裂痕,或是小心翼翼地清理着街道上残余的瓦砾碎片。孩童们被勒令待在相对完好的中心广场,他们用捡来的、未被污染的纯净记忆碎片在苔藓地面上拼接着稚嫩的图案,细碎的笑声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漾开一圈圈微弱的生气涟漪。一种压抑的平静笼罩着重建中的家园。
林衍站在临时指挥所——一座由倒塌的钟楼改建、内壁爬满新生苔藓的建筑顶层露台上。他的目光并未停留在下方井然有序的重建景象上,而是越过低矮的屋脊,投向城市边缘那片曾升起记忆废墟岛屿的海域。海水恢复了往日的深蓝,漩涡消失无踪,双生花树的根系在浅海处若隐若现,宁静地随波摇曳。然而,掌心紧贴的苏晚晴心脏,却传来一阵阵微弱却持续的不规则悸动,如同深埋地底的警报被悄然拉响。
“清理进度比预期快百分之十七点三,”苏晚晴的声音通过心脏的搏动直接传递到林衍的意识深处,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但能量场监测显示,第三区核心区域的‘双生法则’共鸣强度,在过去三小时内下降了百分之三点五。异常衰减点…指向旧城区‘遗物巷’。”
“遗物巷…”林衍低语。那是城市最古老的角落,曲折狭窄,堆积着数代人的废弃旧物,是记忆与尘埃的坟场。他转身,露台边缘的苔藓自动向上蔓延,形成一道天然的围栏。夏栀正靠在那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骨片,眉头紧锁。吴桐则盘膝坐在角落一块相对平整的石板上,摊开的古籍铺在膝头,金色的纹路在她指尖流转,试图与覆盖地面的苔藓建立更深的联系,脸色却有些苍白。
“不对劲,”夏栀抬起头,眼神锐利,“太安静了。老城区那些地头蛇,平时有点风吹草动就冒头,这次废墟岛屿闹这么大,他们反而缩进壳里了。还有…陈哲那家伙,一天没露面了。”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露台的宁静。周锐气喘吁吁地冲了上来,平日里油滑市侩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惊惶和一种被掏空般的疲惫。他扶住粗糙的苔藓墙壁,大口喘着气,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仿佛刚从地狱边缘爬回来。
“林…林衍!”他嘶哑地喊了一声,声音带着哭腔,“出…出事了!遗物巷…变…变成鬼巷了!”
“慢点说!怎么回事?”夏栀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他几乎瘫软的身体。她腕间的骨片感应到周锐身上浓重的不祥气息,发出低沉的嗡鸣。
“是…是‘蚀心咒’!”周锐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惧,“巷子深处…老秦…老秦疯了!他…他把自己吊死在‘记忆当铺’的招牌上…可…可他的眼睛睁着…还在笑!笑得…笑得他妈的让人骨头缝里发冷!还有…还有巷子里的苔藓…全…全黑了!像被泼了墨!靠近的人…都说心里头…像被冰冷的爪子攥住…喘不过气…想…想哭又想尖叫…”
“蚀心咒?”吴桐猛地合上膝头的古籍,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古籍禁忌篇里提过…那是‘衔尾蛇’早期,用来摧毁反抗者意志的古老邪术!它会将人内心最深沉的恐惧、绝望和负面情绪无限放大、扭曲,最终吞噬心智,让受害者成为绝望的载体…甚至…传播源!”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紫金丝带,“这种咒术需要极强的负面情绪能量场作为媒介…遗物巷…那里堆积了太多被遗弃的旧物和悲伤记忆…”
“陈哲呢?”林衍的声音冰冷地切入,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锁住周锐,“他昨天傍晚说去处理‘善后资金’,地点就在遗物巷附近。”
周锐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躲闪起来,手指神经质地绞着衣角:“他…他…我最后看见他…是在巷子口的‘沉船酒吧’…他说…他说跟几个老主顾谈点…‘保值投资’…后来…后来巷子里就出事了…我就…我就再没看见他…”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透着一股心虚。
林衍的视界瞬间开启。冰冷的理性洪流冲刷过周锐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肌肉的抽动、眼神的闪烁。信息碎片被高速抓取、分析、重组:周锐袖口沾染的、极其细微的、带有“沉船酒吧”特有劣质烟草味和廉价酒水混合的污渍;他提到陈哲时,心跳频率骤然加快的生理反应;他刻意回避林衍目光时,喉结不自然的滚动…视界清晰地勾勒出一条逻辑链条——周锐不仅见过陈哲,而且很可能就在不久前,甚至可能目睹了什么,但出于巨大的恐惧,他选择了隐瞒和逃避!代价是剧烈的头痛如同钢针攒刺,情感剥离带来的空洞感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但他强行维持着视界的运转。
“他在哪里?看到了什么?”林衍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锤子敲在周锐紧绷的神经上。
周锐的心理防线在视界的冰冷审视和自身恐惧的双重挤压下彻底崩溃。“在…在‘记忆当铺’后巷的垃圾堆后面!”他几乎是哭喊出来,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我…我想去捞点废墟里的值钱玩意儿…结果…结果看见陈哲…他跟一个穿黑斗篷、戴着…戴着‘倒吊人’面具的人站在一起!那人…那人给了陈哲一个…一个黑色的、像小棺材一样的金属盒子!陈哲…他妈的…他笑得…笑得跟老秦死的时候一模一样!然后…然后巷子里的苔藓…就…就突然全黑了!像活过来一样!有…有黑烟从地里冒出来!我…我吓疯了…就…就跑…”
黑色的金属盒子…倒吊人面具…蚀心咒爆发…逻辑链条瞬间扣紧!林衍的视界中,冰冷的星璇疯狂旋转,将陈哲过往所有看似不经意的“投资建议”、提供的情报偏差、关键时刻的“精准避险”全部串联起来!一个披着精英外壳、精于算计、永远将自身利益置于首位的背叛者形象,在绝对理性的剖析下,无可遁形!
“他背叛了我们!他把‘蚀心咒’的媒介…带进了遗物巷!”夏栀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腕间的骨片嗡鸣声陡然变得尖锐刺耳,紫金色的光芒不受控制地暴涨,在她周身形成一层危险的光焰。她猛地看向林衍,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我去把他揪出来!”
“冷静!”吴桐急声喝道,她的指尖飞快地在古籍上划过,金色的纹路在书页上亮起,“蚀心咒已成,整个遗物巷就是一个巨大的诅咒力场!负面情绪就是它的燃料!愤怒、冲动…只会让咒力更强!我们必须找到咒术的核心节点——那个承载诅咒的‘咒物’!毁掉它,才能中断咒力传播!”她指向古籍上一幅描绘着扭曲心脏被黑色荆棘缠绕的插画,“咒物必然隐藏在负面情绪最浓郁、最绝望的核心位置!”
“老秦的‘记忆当铺’…”林衍的声音带着视界高速运转后的冰冷余韵,他强行压下颅内的剧痛和情感的剥离感,“他是遗物巷最老的居民,收集了无数承载痛苦记忆的旧物…那里,是巷子里绝望的源头,也是负面情绪的漩涡中心。咒物…一定在那里!”他的目光扫过夏栀和吴桐,“吴桐,用你的古籍和苔藓共鸣,尽可能稳定外围,延缓咒力扩散,安抚被波及的居民情绪,给他们…一点希望的火种。夏栀,压制你的愤怒,你的骨片是撕裂诅咒阴霾的光,但光不能被黑暗吞噬。跟我走,直捣核心!”
“我呢…我…”周锐瘫在地上,脸色灰败,声音微弱。
林衍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冰冷依旧,却多了一丝极其复杂的审视:“待在这里,或者去帮吴桐安抚外面的人。记住,恐惧是你的本能,但选择被恐惧吞噬,还是用它来寻找一条生路,决定权在你。” 说完,他不再看周锐,率先走下露台。夏栀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焰,骨片的光芒内敛,化作一层凝实的紫金光晕笼罩全身,紧随其后。
通往旧城区的道路,如同从生走向死的渐变。越靠近遗物巷,重建的生机便急速褪色。道路两旁新生的紫金苔藓变得稀疏、黯淡,叶片上开始出现不祥的黑色斑点。空气中那股清新的草木气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越来越浓重的、混杂着霉味、铁锈味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如同陈年积怨般的腐朽气息。光线也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吞噬,明明还是白昼,视野却迅速昏暗下来,仿佛提前进入了黄昏。
当他们拐进遗物巷那狭窄的入口时,一股冰冷刺骨的恶意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扑面而来!巷子两侧堆积如山的破旧家具、残缺玩具、褪色照片…所有承载着过往的旧物,此刻都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无声的怨毒低语。覆盖地面的苔藓,已彻底失去了紫金的光泽,变成一片粘稠、蠕动、散发着恶臭的漆黑泥沼!黑泥之中,不时鼓起一个个气泡,破裂时喷出缕缕灰黑色的雾气,雾气扭曲着,隐约形成一张张无声哀嚎的人脸。
巷子里并非空无一人。一些尚未完全逃离或被咒力捕获的居民,如同行尸走肉般在狭窄的空间里漫无目的地游荡。他们眼神空洞,脸上挂着扭曲怪异的笑容,或者无声地流淌着浑浊的泪水,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有人用头反复撞击着腐朽的木门;有人徒手抓挠着覆盖黑泥的墙壁,指甲翻裂,鲜血混入黑泥;更有人蜷缩在角落,抱着一个破烂的布偶,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整个巷子,就是一个绝望与疯狂交织的活地狱!
夏栀腕间的骨片剧烈震颤,发出愤怒的低鸣,紫金光芒如同探照灯般扫向前方,驱散着靠近的灰黑雾气。光芒所及之处,黑泥如同活物般畏惧地向后缩退,那些游荡的居民也仿佛被刺痛,发出更加凄厉混乱的嘶嚎。
“用光…驱散靠近的雾气!不要直视他们的眼睛!负面情绪会感染!”吴桐的声音透过某种共鸣从后方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力量,同时,巷口外围,一层极其微弱却坚韧的金色光晕正以她为中心缓缓扩散,艰难地抵御着黑泥和绝望气息的侵蚀,试图给那些尚未完全沉沦的灵魂留出一小片喘息之地。
林衍无视周遭地狱般的景象,视界全力运转,冰冷的理性如同手术刀般切割着混乱的力场。信息洪流涌入:黑泥流动的细微方向指向巷子深处;空气中负面情绪能量的浓度梯度;那些游荡者无意识避开的某些区域…所有线索在视界中被高速整合、推演。他步伐稳定,目标明确——巷子最深处,那间挂着半腐朽“记忆当铺”招牌的低矮店铺。
越靠近当铺,环境越发恐怖。黑泥已经没过了脚踝,冰冷滑腻,散发着刺鼻的腥臭,仿佛踩在腐败的内脏之上。周围的“游荡者”数量增多,他们的动作更加狂乱,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闯入者,嘴里发出的不再是呓语,而是充满恶毒诅咒的、意义不明的音节!灰黑色的雾气浓得几乎化不开,不断试图侵蚀夏栀骨片散发的光芒。夏栀咬紧牙关,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骨片的光芒忽明忽暗,每一次挥动都显得异常沉重。她不再说话,所有的意志都用于维持这盏在绝望深渊中艰难前行的孤灯。
终于,他们站在了“记忆当铺”那扇歪斜、布满虫蛀孔洞的木门前。门楣上,那块写着“典当回忆,换取新生”的破旧招牌,被一根粗糙的麻绳斜斜挂着。麻绳的另一端,吊着一个干瘦的身影——正是周锐口中的老秦!他的身体僵硬地悬在半空,脚尖离地不过寸许,脖颈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着。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脸——眼睛圆睁,瞳孔扩散,嘴角却以一个极其夸张的弧度向上咧开,形成一个凝固的、充满了极致嘲讽和疯狂意味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所有关于希望和救赎的妄想。
一股比外面浓烈百倍、几乎令人窒息的绝望和怨毒气息,如同实质的冰水,从门缝里、从墙壁的裂缝中汹涌而出!夏栀闷哼一声,骨片的光芒被压制得骤然黯淡,仅能勉强护住两人周身。
“核心…就在里面!”林衍的声音因视界超负荷运转而带着一丝金属摩擦般的嘶哑,剧烈的头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情感的剥离感让他几乎感觉不到恐惧,只剩下冰冷的判断。他猛地抬脚,狠狠踹向那扇腐朽的木门!
轰嚓!
木门应声碎裂,化为无数带着黑泥的碎片向内激射!
门内的景象,比门外更甚百倍!狭小的当铺内部,早已被粘稠蠕动的黑泥彻底淹没,一直没到膝盖。墙壁上挂满、地上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旧物:褪色的结婚照上新娘的笑容扭曲;破碎的八音盒发出不成调的、嘶哑的悲鸣;一个残破的洋娃娃眼睛部位只剩下黑洞,却仿佛在死死盯着闯入者…而在店铺最中央,一个用扭曲金属和不知名黑色骨骼搭建的简陋祭坛上,供奉着一个东西——
正是周锐描述的那个“黑色小棺材”!
它大约一尺长,通体由一种哑光、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黑色金属铸造,表面蚀刻着无数细密、扭曲、不断蠕动变化的痛苦人形符文。盒子没有盖子,敞开的内部,盛放着一颗…心脏!
但那绝不是任何生物的心脏!它像是由凝固的黑色沥青和暗红的血块强行捏合而成,表面布满了搏动的、如同活体寄生虫般的黑色血管。它以一种缓慢而沉重的节奏跳动着,每一次收缩,都从盒子内部喷涌出大股浓稠如墨汁的黑烟!黑烟升腾,融入当铺内弥漫的灰黑雾气,又通过墙壁的裂缝、破碎的窗户,源源不断地涌向外面的巷子!这颗“心脏”,就是整个蚀心咒的诅咒之源,绝望与负面情绪的泵站!
更让林衍瞳孔骤缩的是,在祭坛旁边,黑泥淹没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身影——是陈哲!他昂贵的西装被黑泥浸透,沾满污秽,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地贴在冷汗涔涔的额头上。他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胸口,昂贵的布料被撕开,露出下面的皮肤。只见他心口的位置,皮肤之下,竟有无数细小的、如同黑色蚯蚓般的纹路在疯狂蠕动、凸起!仿佛那颗“咒物心脏”的力量,正通过某种无形的链接,试图钻入他的体内!他的身体剧烈地痉挛着,脸上交替着极致的痛苦和一种扭曲的、与老秦脸上如出一辙的疯狂笑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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