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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抽打着锈迹斑斑的铁皮棚顶,发出沉闷而持续的鼓点声。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腥气,混杂着泥土、腐烂菜叶,还有一种更尖锐、更令人作呕的铁锈味——新鲜的血。
凌晨五点的“向阳”菜市场后巷,昏黄的路灯在雨幕中晕染开模糊的光团,勉强照亮了巷子深处那片被临时拉起的蓝白警戒带围住的区域。警灯无声地旋转,红蓝光芒交替撕裂雨帘,映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也映在围观人群一张张麻木又掺杂着隐秘兴奋的脸上。
林衍站在警戒线外,雨水顺着廉价的黑色雨衣帽檐滴落,在他脚边积起一小滩浑浊的水渍。他没打伞,只是沉默地看着。眼神穿过晃动的人影和冰冷的雨水,落在巷子深处那个蜷曲的形状上。
那曾经是一个人。
此刻,更像是一堆被随意丢弃的、浸透血污的破布。尸体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态扭曲着,四肢关节呈现出怪诞的反折角度,像是被无形的巨力粗暴地拧碎。头颅以一个几乎与肩膀平行的角度歪斜着,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惊恐,嘴巴大张,仿佛在无声地尖叫。雨水冲刷着他身下深褐色的血泊,血水蜿蜒流淌,像一条条丑陋的暗红色小蛇,爬向巷子的低洼处。
“啧,真够惨的。”一个刻意压低、带着点油滑腔调的声音在林衍身边响起。
林衍没有转头,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同样穿着雨衣、身材矮胖的身影挤了过来,是周锐。他手里还拎着个湿漉漉的塑料袋,里面隐约露出几根蔫头耷脑的青菜,显然是在市场“开工”前被警察的动静吸引过来的。周锐那张圆脸上堆着生意人惯有的、略显浮夸的同情,但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的却是纯粹的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老林,你也来啦?听说死的是老刘头?就那个卖水产的倔老头?”周锐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林衍,语气熟稔,“哎哟,这得是多大的仇啊,把人弄成这样?跟被大卡车碾过似的……”
林衍没接话。他的目光越过周锐那张喋喋不休的嘴,落在警戒带内。一个穿着白色防护服、戴着口罩和手套的身影正蹲在尸体旁,动作沉稳而精准,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精密仪器。即使隔着雨幕和防护装备,林衍也能认出那清瘦的轮廓和专注的姿态——苏晚晴。
法医。
也是他此刻站在这里的唯一原因。
几天前,一个模糊的、关于老刘头手里有批“来路不明”但价格极低的冷冻海产的传闻,通过周锐那张四处漏风的嘴,飘进了林衍的耳朵。林衍当时没太在意,这种灰色地带的交易在“向阳”市场并不罕见。但昨晚,老刘头破天荒地给他打了个电话,声音嘶哑,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和恐惧,反复念叨着“不对劲”、“有人盯着”、“东西不对”几个词,语无伦次,最后只约了林衍今早在市场后巷“老地方”见面,说有“要命的事”必须当面说清楚。
然后,老刘头就成了眼前这堆冰冷的“东西”。
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警察板着脸走过来,对着警戒线外的人群挥了挥手:“散了散了!都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该干嘛干嘛去!”
人群骚动了一下,嗡嗡的议论声更响了些,但脚步却像生了根,没人愿意错过这场免费的“大戏”。
“警官,警官!”周锐立刻堆起笑脸,从湿漉漉的雨衣口袋里摸索着,似乎想掏烟,“我是市场管理员啊,老刘头我熟!他这人平时……”
年轻警察不耐烦地打断他:“熟也没用!无关人员退后!别妨碍公务!”他的目光扫过林衍,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一个穿着廉价雨衣、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普通市民,和周锐这种市井油子混在一起,多半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林衍依旧沉默,像一尊淋湿的石像。他的视线黏在苏晚晴的动作上。他看到苏晚晴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尸体扭曲左手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半埋在泥泞里的东西。那似乎是个小小的金属环,在法医的强光手电照射下,反射出一点微弱、冰冷的银光。
就在这时,苏晚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微微抬起头,隔着雨幕和晃动的警灯光芒,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警戒线外林衍的位置。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苏晚晴的眼神平静无波,如同深潭,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几不可察地对着林衍的方向,极其轻微地摇了一下头。
林衍的心脏猛地一沉。
那不是简单的警告他离开。那是一种更深的、带着专业研判的否定。否定他此刻出现在此地的合理性?还是否定老刘头的死,仅仅是一场普通的凶杀?
就在这时,那个负责维持秩序的年轻警察似乎被周锐的聒噪惹恼了,伸手用力推搡了一下挡在最前面的周锐:“说了退后!听不懂人话吗?!”
周锐猝不及防,一个趔趄,肥胖的身体猛地向后撞来,正撞在林衍身上!
咚!
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林衍感觉像是被一截沉重的木头狠狠砸中胸口。他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视野剧烈晃动,雨水、警灯、围观者扭曲的脸、警戒线刺眼的蓝白……所有色彩和线条都搅成了一团混沌的旋涡。
“操!你推我干嘛?!”周锐的怒骂声在耳边炸响,带着市井泼皮的蛮横。
“谁让你堵在这儿?!”年轻警察的呵斥针锋相对。
混乱的推搡和叫骂声如同尖锐的钢针,狠狠扎进林衍的耳膜,直刺大脑深处某个脆弱的区域。一股熟悉的、冰冷刺骨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脊椎底部猛地窜起,瞬间席卷全身!仿佛有无形的冰水灌入血管,将奔流的血液瞬间冻结。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搏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太阳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视野的边缘开始不受控制地闪烁、发黑。
不!
林衍在心中无声地嘶吼。他试图抓住什么稳住身体,试图深呼吸压下那股失控的寒流。但身体僵硬得不听使唤,世界的声音在飞速远离,只剩下自己血液奔涌的轰鸣和那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的——咔哒、咔哒、咔哒——如同生锈齿轮强行咬合的冰冷声响。
绝对的死寂。
绝对的冰冷。
前一秒还喧嚣嘈杂的菜市场后巷,所有的声音——雨声、人声、警笛无声的旋转嗡鸣——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彻底抹去。世界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真空感。
然后,是“视野”。
不,那不再是简单的视觉。林衍感觉自己被强行抽离了沉重的肉体,悬浮在一个绝对客观、冰冷的观察点上。下方巷子里的景象,瞬间被分解、重组、数据化。
雨水不再是模糊的幕布,而是亿万颗清晰无比、轨迹可预测的透明球体,按照精确的物理法则下落、碰撞、溅开。每一滴雨的落点、溅射的角度、汇入血泊的速度,都在他“眼中”形成一条条清晰、冰冷、带着数学公式般确定性的因果链条。
尸体不再是一团模糊的血肉。它变成了一个由无数“异常点”构成的复杂模型。颈部不自然的歪斜角度:颈椎c3-c4完全粉碎性骨折,作用力方向垂直向下伴随瞬间的强力扭转,施力点集中于枕骨大孔左侧约1.7厘米处。四肢关节的反折:肘关节、膝关节韧带呈非撕裂性、而是类似高温熔断状的瞬间脆化断裂,断口平滑,受力模式无法用常规钝器或人力解释。尸体周围飞溅的血迹:分布半径1.2米,主要溅射方向呈扇形指向巷子西侧墙壁,最高溅点1.5米,符合瞬间遭受巨大冲击、血液在高压下喷溅的物理模型,但冲击源位置…无法锁定。地面泥泞中微小的凹陷和刮痕:有七处不属于死者鞋印或警察靴印的浅痕,深度不足3毫米,轮廓模糊,但间距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非人类步幅的规律性?像是某种…多足支撑物的点状压力残留?
时间感被无限拉长。现实世界的一秒,在他的“视界”里被切割成无数个可供审视、推演的切片。每一个细节都被放大到极致,每一个微小的异常都被瞬间捕捉、关联、分析。
那个被苏晚晴夹起的银色金属环:直径约8毫米,厚度1毫米,材质初步判断为某种高纯度钛合金,表面无任何花纹或文字标识,但边缘有一处极其细微、肉眼几乎不可见的规则凹陷,其形状…像某种借口?或者能量接触点?它在尸体左手无名指指根旁被发现,指根处皮肤有极轻微的环状压痕和表皮剥脱,但无佩戴戒指的长期痕迹。是凶手遗留物?还是老刘头临时抓在手里的东西?它和死者扭曲的肢体、诡异的死因之间,存在何种逻辑链条?
林衍的“思维”如同超频运转的量子计算机,冰冷而高效地处理着海量的信息碎片。警员鞋底沾着的不同区域的泥土样本成分差异;围观者中某个面孔眼神停留时间超出平均值的异常;巷口垃圾桶被翻动过的痕迹与昨夜监控时间段的逻辑矛盾;空气中残留的、除了血腥和腐臭外,那一丝几乎被雨水冲刷殆尽的、类似臭氧混合着金属灼烧后的特殊气味……
无数线索、矛盾、可能性在“视界”中疯狂闪烁、碰撞、组合、排除。
最优解在哪里?
凶手的行动路径? 可能性模型正在生成…基于血迹喷溅、足迹残留、环境痕迹…路径指向巷子西侧围墙,但围墙高3米,无攀爬痕迹,顶部也无踩踏痕迹…逻辑冲突!重新计算…加入“非人类步幅压力残留”因素…修正模型…路径指向…围墙本身?物质穿透?能量跃迁?现有物理法则…不适用…引入未知变量x…计算中……
凶器? 排除已知钝器、锐器…作用力模式指向瞬间高强度能量冲击或…空间扭曲?物质重组?现有科技…无法解释…指向异禀…可能性73.8%…与“衔尾蛇”行为模式初步匹配度…41.2%…数据不足……
动机? 与老刘头提及的“不对劲的东西”关联性…高。银色金属环…关键物证…需要获取详细成分分析及能量残留检测…苏晚晴…可信任…获取渠道…需策略…
风险? 警方现场勘查能力…有限。围观者信息泄露风险…中。周锐…不稳定因素…需监控其后续动向。“衔尾蛇”可能仍在观察…可能性29.5%…自身状态…精神负荷持续攀升…预计崩溃阈值…17秒后…
冰冷的逻辑洪流席卷一切,无情地碾碎所有情感和杂念。林衍感觉自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名为“林衍”的躯壳被这非人的计算力占据。没有恐惧,没有愤怒,没有对老刘头死亡的丝毫怜悯,只有对“谜题”本身近乎偏执的解构欲望。
代价如影随形。太阳穴的剧痛已从钝击升级为电钻般的疯狂搅动,每一次思维火花的跳跃都伴随着大脑神经纤维被强行灼烧的幻痛。视野中心的清晰与边缘的黑暗闪烁形成了诡异的对比,仿佛整个世界正在从外围开始崩塌。更可怕的是那种情感被彻底抽离的空洞感——像胸腔被挖开,冷风呼啸着穿过,带走所有属于“人”的温度。
“喂!老林!林衍!你他妈怎么了?见鬼了?脸白得跟死人似的!”周锐那刺耳、带着惊恐的嗓音,如同烧红的烙铁,猛地烫穿了那层冰冷的“视界”屏障。
“视界”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玻璃,轰然破碎!
死寂退潮,冰冷消散。
喧嚣的世界噪音——雨声、周锐的尖叫、警察的呵斥、人群的嗡嗡议论——如同海啸般猛地灌入林衍的耳中,巨大的声压几乎将他的耳膜撕裂。剧烈的眩晕感瞬间攫住了他,眼前一片漆黑的金星乱冒,胃里翻江倒海。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湿滑的墙壁上,才勉强没有摔倒。
冷汗瞬间浸透了内里的衣物,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比冰冷的雨水更让他感到寒意。太阳穴的血管突突狂跳,每一次搏动都带来一阵深入骨髓的锐痛,像有烧红的钢针在里面搅动。他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吸气都感觉肺部火辣辣地疼,喉咙里弥漫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
“喂!说话啊!你别吓我!”周锐那张油腻的胖脸凑到眼前,写满了真实的惊吓,他用力摇晃着林衍的肩膀,“我他妈就撞了你一下,至于吗?老林!醒醒!”
林衍猛地抬手,不是推开周锐,而是死死按住自己突突狂跳、仿佛要炸开的太阳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紧闭双眼,牙关紧咬,抵抗着那股几乎要将他意识撕碎的剧痛和强烈的呕吐感。过了好几秒,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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