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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色的潮汐在黎明前漫过城市边缘,双生花树的根系如古老巨蟒在浪花中沉浮,每一次起伏都搅动起裹挟着记忆碎片的泡沫。林衍站在苔藓覆盖的防波堤上,沉默地看着市民们将紫金色的藤蔓编织成灯塔的雏形。藤蔓间缀满发光的碎片,映照出逝去亲人凝固的笑脸,在咸湿的海风中无声闪烁。
“第三区的记忆灯塔建成了。”吴桐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一种研究者的审慎。一本厚重的古籍用紫金丝带缚在她腰间,随着她的靠近发出书页摩擦的窸窣声。她的指尖划过湿润的藤蔓,触碰到其中一片记忆碎片,碎片里一位老人突然抬起手,对着堤下一个踮脚仰望的孩子挥了挥,孩子懵懂地咧开了嘴。吴桐的目光并未在那温馨的隔空呼应上停留,她指向海天交界处那片突兀升起的紫金雾墙:“灯塔的光,似乎引来了更深沉的东西。”
三天前,双生花树的根系开始异常地虹吸海水,在海面上形成巨大的、吞噬光线的漩涡。林衍体内那属于“观察者”的冰冷能量,每到午夜便在血脉深处嗡鸣,与深海传来的某种沉重脉动遥相呼应。他顺着吴桐所指望去,浓雾深处,一座岛屿的轮廓正诡异地凝实。岛上矗立的,是一座由无数棱角分明、色彩混乱的记忆碎片堆砌而成的巨塔,扭曲、怪异,散发着不祥的吸力。它正是他视界中捕捉到的景象——被篡改、被污染的记忆实体化。
“记忆废墟。”林衍的声音低沉,海风灌入衣领带来刺骨的寒意,“市民们心底被放大的恐惧,正被某种力量抽取、扭曲,构筑成新的深渊入口。”
“去了趟旧码头。”夏栀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她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气息微促,腕间那根平安绳的纹路正散发着远超平日的、近乎灼目的紫金光芒。她举起一个厚实的玻璃瓶,里面是粘稠如沥青的黑色泥沙,“那里的苔藓彻底死了,拒绝任何新生,像被最污秽的东西浸透。”她腰间的骨片自动弹出,尖端带着警惕的微光轻轻触碰瓶壁。嗡!紫金光芒与瓶中翻涌的黑色雾气猛烈对撞,在透明的玻璃上瞬间蚀刻出一个清晰、冰冷、带着金属质感的女性侧脸残影——女祭司!
吴桐腰间的古籍“哗啦”一声自行翻开,沉重的书页停在一幅描绘着无底黑暗吞噬星空的插画旁,页首是几个扭曲的古代符文——“深渊之影”。“当双生法则的光辉照亮地表,”她的指尖划过那行晦涩的注解,声音紧绷,“蛰伏的阴影便会遁入更深的地底,酝酿更彻底的腐朽。”她的目光死死锁住海雾中那座越来越近的废墟之岛,如同凝视着正在成型的噩梦。
林衍感到掌心传来一阵突兀而剧烈的搏动——是苏晚晴那颗被“倒吊人”奇迹般保存下来、如今承载着她意识本源的心脏!它在他紧握的手中疯狂跳动,温热的搏动透过皮肤直抵神经。紧接着,一道微弱却清晰的光束自心脏投射而出,在潮湿的空气中勾勒出周锐的影像:他穿着一身与周遭紫金光芒格格不入的纯黑礼服,头戴一顶样式古板的黑色礼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薄唇。他站在记忆废墟高塔那摇摇欲坠的顶端边缘,身体微微前倾,朝着林衍的方向,伸出了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
“他在那里!”夏栀的呼吸一窒,眼中瞬间燃起混杂着愤怒与不解的火焰。她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的骨片,手腕猛地向下一划!刺啦!一道璀璨的紫金光弧撕裂空气,落在翻涌的潮汐上。浪花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急速凝结、塑形,化作一艘线条流畅、通体由纯粹紫金光芒构筑的舟船。船身周围,堤岸上那些健康的紫金苔藓骤然脱离石缝,如无数细小的萤火虫般飞舞汇聚,环绕光船形成一层跃动的光晕,又幻化成指引前路的发光鱼群。
光船破开沉重的紫金雾霭,无声地驶向那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岛屿。越是靠近,空气越是粘稠,弥漫着浓烈的咸腥与铁锈混合的怪味,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冰冷的金属碎屑。岛屿边缘,海水拍打着由破碎记忆层层叠压形成的“沙滩”。林衍踏上这怪异的土地,脚下传来令人牙酸的“咔嚓”碎裂声。碎片之下,并非岩石或泥土,而是更深处传来的、无数细碎而压抑的呜咽和呻吟,仿佛有无数灵魂被禁锢在记忆的泥沼中绝望哭泣。
岛屿中心,那座畸形的记忆高塔拔地而起,直刺被浓雾遮蔽的天空。塔身并非由砖石砌成,而是由无数大小不一、画面扭曲混乱的记忆碎片强行拼合粘连,缝隙间渗出暗紫色的粘稠液体。更令人心悸的是塔的基座——无数粗壮如巨蟒的紫黑色根系(与双生花树纯净的根系截然不同)盘根错节,紧紧缠绕着一个个半透明的、卵状的巨茧。茧内悬浮着陷入深度昏迷的市民,他们的面容在昏睡中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更为诡异的是,每个人的脸上都覆盖着一张冰冷、毫无生气的金属面具——正是女祭司那张脸的翻版!
“欢迎光临,恐惧的茧巢。”一个冰冷、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女声自塔顶幽幽飘落,如同毒蛇滑过冰面。女祭司的身影在高塔边缘浮现。她依旧穿着那身繁复的祭司袍,但曾经包裹着机械义肢的织物已然撕裂、朽烂。暴露在外的,不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无数蠕动、纠缠的紫黑色树根!它们如同活物般缠绕着她的肢体,末端探入塔身,与那些束缚着市民的根系连为一体。她缓缓抬起一只完全被树根取代的手臂,掌中玩弄着一枚边缘锋利的黑色硬币。硬币翻转,寒光一闪。嗡——塔基下所有的巨茧同时剧烈震颤!茧内的市民身体猛地弓起,喉咙里爆发出非人的、撕心裂肺的惨嚎,面具下的双眼瞬间充血凸出!肉眼可见的、丝丝缕缕的灰黑色雾气从他们因极度恐惧而张大的口鼻中、从皮肤的每一个毛孔中被强行抽取出来,汇成一股股污浊的溪流,顺着缠绕他们的根系,疯狂涌入女祭司的身体。她那由树根构成的手臂瞬间膨胀了一圈,色泽变得更加幽暗深邃。“看到了吗?”女祭司的声音带着一丝陶醉的颤栗,“所谓的新法则,这脆弱的平衡?多么可笑!恐惧才是流淌在灵魂最深处的永恒熔岩!它将焚尽一切虚妄的希望,成为我…成为新世界唯一的神性基石!”她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向塔下的闯入者。
“休想!”夏栀怒喝一声,眼中紫金光芒暴涨!她手中的骨片嗡鸣震颤,瞬间爆发出足以撕裂浓雾的强光,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紫金雷霆,直劈高塔!轰!震耳欲聋的巨响中,光雷狠狠撞在塔身表面。然而,预想中的崩裂并未发生。塔身那些扭曲的记忆碎片骤然亮起,无数市民在噩梦中惊恐万状的面孔瞬间浮现、叠加,构成一层由纯粹恐惧意念凝聚的、粘稠如沥青的暗色屏障!夏栀那无坚不摧的骨片光芒,竟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这层恐惧结界吞噬、湮灭,巨大的反震力让她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这里的苔藓…被污染了!”吴桐蹲下身,指尖泛起淡淡的金色纹路,试图与脚下岛屿上稀疏生长的苔藓建立联系。但她的力量甫一接触,那些苔藓便剧烈地颤抖、蜷缩,原本的紫金色泽飞速褪去,变成一种病态的、仿佛浸透了脓血的污黑,甚至反过来散发出一股吞噬生机的阴冷气息,贪婪地想要缠绕侵蚀她的指尖。“它们在主动拒绝希望,拥抱绝望…这是深渊的触须!”
林衍闭上了眼睛。汹涌的“观察者”能量不再压抑,如同决堤的冰河洪流,从他体内奔涌而出。绝对理性的视界瞬间展开,冰冷地解析着眼前的一切。女祭司那由恐惧根系构成的狰狞身影,在视界的深层解析下,竟与一个古老、模糊、笼罩在祭坛阴影中的初代祭司形象缓缓重叠!而在她力量的核心——那枚疯狂抽取恐惧的黑色硬币深处——视界穿透了层层扭曲的力场,锁定了一枚静静悬浮的黑色巨卵。卵壳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细微的、不断崩解又重组的绝望符文构成,散发出湮灭一切生机的死寂。就在这枚“绝望之卵”的旁边,紧贴着一块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碎片——那是属于周锐的平安绳的一部分!碎片上精细的齿轮纹路正散发着微弱却纯净的紫金光芒。更让林衍心神一震的是,那碎片上齿轮的凸起纹路,竟与黑色卵壳表面符文的凹陷之处,形成了一种天衣无缝的、如同钥匙与锁孔般的完美契合!
“她的力量核心,是初代祭司对旧世界‘弱肉强食’法则的极端执念所化的绝望之卵。”林衍猛地睁开眼,瞳孔深处仿佛有冰冷的星璇在旋转。他抬起手,掌中一点凝聚了纯粹观察者之力的星光碎片脱离指尖,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无视空间距离,瞬间出现在高塔顶端,精准无比地射向那枚黑色巨卵外壳上,与周锐平安绳碎片对应的、唯一的符文凹陷处!“而她最大的错误,在于她永远无法理解,也永远无法真正掌控的——希望的多样性与韧性!”
嗤——!星光碎片刺入符文凹陷的刹那,并非爆炸,而是一种奇异的、如同坚冰融化的声响。那枚由亘古绝望凝聚的黑色巨卵表面,以星光碎片刺入的点为中心,骤然蔓延开无数蛛网般的、纯净的紫金裂痕!裂痕飞速扩散,所过之处,构成卵壳的绝望符文如同被阳光照射的积雪,无声地消融、瓦解!
轰隆隆——!整座记忆废墟高塔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构成塔身的、那些被污染和篡改的记忆碎片,如同被解除了束缚的枷锁,开始剧烈地震颤、剥落!无数碎片如同倾盆暴雨般从高空坠落,但在下落的过程中,奇异的变化发生了!那些原本扭曲、灰暗的画面开始急速闪烁、变幻!林衍的视界清晰地捕捉到每一块碎片的变化:碎片中,有市民放下武器,成为双生花树忠诚的守护者,在根系旁搭建起守望的棚屋;有的在废墟之上,用残存的紫金苔藓和瓦砾,一砖一瓦地重建起新的家园,炊烟袅袅升起;更有的碎片里,面容模糊的逝者身影在紫金光芒中短暂凝聚,与生者紧紧相拥,泪水混合着光芒滴落……无数碎片承载着无数种被恐惧遮蔽、被女祭司判定为“不可能”的、微小却真实的希望图景!这些闪烁着各异光芒的碎片并未落地摔碎,而是在坠落中如同受到感召,纷纷调转方向,汇聚成一股由亿万希望碎片组成的、璀璨夺目的洪流!洪流在塔顶盘旋、凝聚,最终化作一支纯粹由希望之光铸就的巨箭,箭尖直指女祭司胸前那正在崩溃的绝望之卵核心!
“不!这不可能!”女祭司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音因力量的急速流失而变得嘶哑破碎。她疯狂地挥舞着那条由恐惧根系构成的手臂,试图调动更多茧中市民的恐惧来填补核心的崩溃。然而,构成她手臂的紫黑色树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变得灰败、干枯,甚至开始寸寸断裂、剥落,如同燃烧殆尽的焦炭!“恐惧才是根源!希望只是虚妄的泡沫!它永远不可能…永远无法…”
“但希望,”夏栀的声音斩钉截铁地响起,她手中的骨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光芒,并非攻击,而是引导!那支由无数希望碎片凝聚的光箭,仿佛被注入了最后的灵魂,箭身猛地一振!夏栀高举骨片,全身的力量灌注其中,猛地向前一挥,如同交响乐团的指挥落下最强音!“拥有你永远无法理解的、亿万种存在的形态!” 唳——!一声清越穿云的凤鸣响彻废墟岛屿!夏栀的骨片迸发出的紫金光芒并未消散,而是化作一只翼展遮天、纯粹由市民们在绝境中爆发出的勇气记忆所凝聚的紫金凤凰!凤凰带着焚尽一切阴霾的决绝气势,后发先至,巨大的、燃烧着紫金火焰的利喙,精准无比地啄在希望光箭的箭尾!
咻——轰!!!
光箭得到凤凰之力的终极推动,速度瞬间突破极限!它撕裂了女祭司最后仓促凝聚的恐惧屏障,如同热刀切过黄油,毫无阻碍地贯穿了那枚布满裂痕、正在瓦解的绝望之卵核心!
“呃啊——!”女祭司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嚎,身体如同被打破的陶罐,由内而外迸射出无数道刺目的紫金光束!她的身躯再也无法维持,瞬间爆散成漫天翻涌的黑色雾气。但这一次,雾气中不再只有纯粹的怨恨和冰冷。无数细微的、饱含复杂情绪的低语声从雾气中弥漫开来,如同潮水般冲刷着整个岛屿:
“对不起…我不该放弃…”
“谢谢你…在黑暗里拉了我一把…”
“孩子…妈妈很想你…”
“爸爸…这次,换我保护你…”
这些来自茧中市民灵魂深处、被恐惧压制已久的真实情感低语,如同最纯净的甘霖,纷纷扬扬地洒落。当它们触及岛屿上那些病态污黑的苔藓时,奇迹发生了!浓重的黑色如同被洗刷的污迹般迅速褪去,重新焕发出充满生机的、纯净的紫金色泽!枯萎的苔藓舒展叶片,贪婪地吸收着这饱含情感的光雨。
“周锐!”林衍的目光穿透正在消散的黑色雾气和漫天坠落的纯净光雨,死死锁定塔顶那个正在变得稀薄、仿佛随时会随风而逝的黑色身影。他足下发力,踏着仍在剥落但已不再扭曲的记忆碎片,如同矫健的猎豹,以最快的速度向塔顶冲去。
越接近塔顶,周锐的身影就越发清晰,也越发透明。他脸上的黑色面具已经消失,露出林衍熟悉却又无比苍白的脸,那双总是闪烁着狡黠或算计光芒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燃烧殆尽的疲惫和解脱。他朝着疾冲而来的林衍,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那只伸出的、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并未收回,而是摊开了掌心。掌心里,静静躺着一小段断裂的、闪烁着暗淡金属光泽的锁链碎片——正是属于倒吊人的信物!
“咳…还记得吗?”周锐的声音虚弱得如同叹息,破碎得几乎被风声掩盖,每一个字都仿佛耗尽他残存的生命力,“在那该死的、循环了一遍又一遍的噩梦里…我总是唠叨的那句废话?”他微微歪头,眼中闪过一丝林衍无比熟悉的、属于那个油滑信息贩子的微光,只是这光芒此刻显得无比脆弱,“‘恐惧是世界上最锋利的矛…’”他停顿了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又透明了几分,腕间那根平安绳的光芒却异常稳定地亮着,“‘…但希望,是唯一能永远扛住它的…破盾。’” 他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目光投向林衍紧握的拳头——那里,苏晚晴的心脏正透过指缝散发着温润的紫金光芒,也藏着那枚关键的观察者星光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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