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铅盒低鸣与省城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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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林野凑过去,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一点刻意模仿的外地口音和方言腔调,“去临江镇顺路捎个人不?给油钱。”
他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摸出自己刚买的、还带着点水汽的香烟,递过去一支。这是一种很普通的本地烟,价格便宜,容易拉近和底层劳动者的距离。
司机瞥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身上快速扫过,从那身灰扑扑的工装,到背着的帆布包,最后落在他的脸上。那眼神里带着审视,但更多的是一种司空见惯的冷漠。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林野递过去的香烟上,眼神稍微柔和了一点,接过烟,用自己口袋里的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
“临江?”他吐出烟雾,声音带着烟嗓特有的沙哑,“倒是路过。一百五,不讲价,到了镇口自己下。”
价格不算便宜,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能搭上这辆车,已经算是天大的运气。林野没有犹豫,显得十分“爽快”,直接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纸币,数出十五张,递了过去。这种非正规的“顺风车”,没有身份登记,没有监控记录,司机图的是顺路和这点额外的油钱,乘客图的是方便和规避检查,是摆脱追踪的理想选择。
“成。”林野把钱拍在司机油腻腻的掌心。
“后车厢,自己爬上去。”司机接过钱,头也不回地对着货车后门努了努嘴。
林野点点头,绕到货车后方。后车厢很高,他踩着车尾的踏板,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车厢里空荡荡的,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味、尘土味,还有一种淡淡的、难以言喻的霉味。他找到一个角落,蜷缩下来,尽量让自己不显眼。车厢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也隔绝了可能的视线。
随着货车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轮胎碾过地面的声音响起,车身开始轻微地颠簸、晃动,缓缓驶出物流园。货车汇入车流,向着城市边缘驶去。窗外的景物开始飞速倒退,高楼大厦逐渐被低矮的平房和农田取代。林野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一丝,但并没有完全松懈。他透过车厢后门上那块小小的、布满污渍的缝隙,警惕地观察着外面。他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车辆尾随,至少目前看来,他成功地摆脱了第一波的追踪。
然而,就在货车即将驶上通往省城的高速公路匝道时,一阵尖锐刺耳的警笛声突然由远及近!声音穿透了车厢的隔音,在空旷的车厢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紧接着,一道强光从侧面窗户缝隙闪过,一辆闪烁着红蓝警灯的交警巡逻摩托,像一道红色的闪电,从侧面斜刺里冲了出来,挡在了货车前方!摩托手猛地刹车,轮胎在地面上擦出一道刺耳的声响,然后迅速跳下车,用手势示意货车靠边停车!
“咔嚓!”货车司机骂骂咧咧地猛打方向盘,将车靠边停稳。车门打开,司机跳下车,一边骂着粗口,一边走到驾驶室车窗边,递出证件。
交警接过证件,瞥了一眼司机,又看了一眼车厢里似乎没什么异常,然后拿着证件走到车头前,似乎在用对讲机核实信息。他的目光不时扫过车厢,但并没有要求司机打开车厢检查。
林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被发现了吗?是巧合,还是对方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只是等着他上钩?他握紧了藏在工具包侧袋里的自制指虎——那是一根用道尺碎片精心打磨、包裹在旧布里的金属片,边缘锋利,寒光隐现。冰冷的触感让他保持着一丝清醒,也让他更加紧张。他压低帽檐,身体蜷缩在阴影里,一动不动,像一块石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交警似乎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他将证件还给司机,又用手电筒在车厢周围照了一圈,但并没有打开车厢。然后,他挥了挥手:“行了,走吧。注意安全。”
司机松了口气,重新钻进驾驶室,货车重新启动,缓缓驶上高速。警摩托则掉头,汇入车流,消失在后方。
货车加速,汇入高速公路的车流中。林野长舒一口气,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贴在身上,又冷又黏。是巧合?还是对方在试探?他不敢确定。对方似乎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甚至可能知道他会选择这种“顺风车”的方式。那么,刚才的检查,是无意中的巧合,还是刻意为之的试探?如果是试探,那对方下一步会怎么做?会不会在高速公路上设卡?或者,在终点镇口等着他?
他不敢深想,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前进,到达目的地,然后看情况再定。
颠簸了近四个小时,夜色深沉,像一块巨大的黑布,笼罩着大地。货车在临江镇一个偏僻的路口停下。司机跳下车,走到车厢边,敲了敲:“到了,临江镇口,自己下去吧。”
林野点点头,从车厢里爬下来。他谢过司机,迅速消失在镇外通往省城方向的国道旁黑暗中。
他不能直接进入省城。那里是对方力量的核心区域,监控网络密布,警察、特警、甚至不排除有更神秘的力量在暗中活动。他就像一只误入蛛网的飞蛾,一旦进入那片核心区域,恐怕就再也难以脱身了。他选择在省城西郊一片待开发的、遍布农田和废弃厂房的城乡结合部落脚。这里人迹罕至,只有几条泥泞的土路,连接着国道和更偏远的村庄。
在一处早已无人看管的农机仓库里,他找到了一个相对干燥的角落。仓库很大,里面堆满了生锈的农机具、破旧的轮胎和废弃的零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尘土的味道。他清理掉地上的杂物,用帆布铺地,作为暂时的栖身之所。
掏出那台经过改装的诺基亚,屏幕在黑暗中发出幽绿的光。时间显示:凌晨两点。距离约定的下午三点,还有十三个小时。
他蜷缩在帆布上,从工具包里拿出两块压缩饼干,干硬得像石头,他用力咬下一小块,慢慢咀嚼,然后喝了一口冰冷的瓶装水。水的寒意顺着喉咙滑下,让他打了个哆嗦。身体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精神却高度亢奋,像一根拉到极致的弓弦,随时可能绷断。肋间的烫伤疤隐隐作痛,像有人用烧红的铁签在一下下刺着,提醒他今天的惊险和身体的脆弱。掌心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但比起内心的焦灼,这些疼痛似乎又算不得什么。道尺残骸在铅盒里沉寂着,但他能感觉到那若有若无的“嗡鸣”始终在意识深处萦绕,像背景噪音,也像一种低沉的警告,提醒他危险并未远离。
他不敢深睡,保持着半清醒的警觉。每隔几分钟,他就会睁开眼睛,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确认没有脚步声靠近,没有可疑的车辆驶来。脑海中反复推演着明天进入省城后的路线:如何避开主要入城卡口的监控?是走国道绕行,还是冒险走高速?如何利用地铁换乘和人流摆脱可能的跟踪?他记得省城有几条地铁线路通往老城区,但地铁的监控同样严密。如何安全抵达那个位于老城区深处、地图上甚至没有明确标注的坐标点?那个坐标,是父亲留给他的唯一线索,也是他此行的最终目的。
省城,如同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庞大、神秘,充满了未知和危险。而他,林野,正带着冰冷的道尺碎片,带着燃烧的疑问和一丝渺茫的希望,一步步走向它的咽喉。他知道,这一路,必将充满荆棘和陷阱,但他别无选择,只能前进,去寻找答案,去揭开那个隐藏在道尺残骸背后,关于父亲、关于那个血色雨林、关于这一切秘密的真相。而窗外,那无边的黑暗,仿佛也在无声地低语,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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