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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陈念恩抬起头,大眼睛里有一丝困惑,更多的是对那个罕见水果的渴望。

陈默没有回答她的疑问。他深潭般的目光在她沾满蜡痕的小手上停留了一瞬,那上面有冻裂的细小红痕,有洗不掉的颜料印记——是她为那个镯子付出的代价。他忽然转身,高大的背影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沉默,走进了光线昏暗的堂屋。

陈念恩看看桃子,又看看爸爸消失的方向,小手在衣襟上蹭了蹭,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个桃子。温热的触感透过表皮传来,带着阳光和水果的甜香。她咽了口口水,却没舍得吃,只是把它放在画板干净的角落,像供奉一个珍贵的宝物。陈母摇着蒲扇的手停下了,她看着孙女的举动,又低头看看腕上这个沉甸甸的“心意”,沟壑纵横的眼眶瞬间湿热。她伸出枯枝般的手指,一遍遍摩挲着镯子上粗粝的雕花,仿佛要将孙女那十五个日夜伏案作画的专注身影,都刻进这冰凉的金属里。

堂屋里传来翻找东西的窸窣声。陈默出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用厚实牛皮纸包裹的长方形物件,棱角分明。他再次走到女儿面前,高大的身躯在念恩面前投下一片阴影。他蹲下身,动作有些僵硬。粗糙的手指解开捆扎的麻绳,一层层剥开牛皮纸。最后,一块崭新、光滑的原木色画板,和一盒用透明塑料壳整齐装着、色彩鲜艳饱满的十二色蜡笔,暴露在春日暖阳下。画板的木质纹理清晰温润,散发着淡淡的松香。蜡笔排列整齐,如同等待检阅的彩虹士兵。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将画板轻轻推向女儿,又将那盒蜡笔放在旁边。他的动作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深潭般的眼睛,没有看女儿瞬间被点亮的小脸,而是落在她那双布满颜料和冻痕的旧手上。

“……” 陈念恩的呼吸都屏住了。她看看旧画板上干涩的蜡痕,又看看眼前崭新得发亮的画板和那盒五彩斑斓的蜡笔,巨大的惊喜让她一时失语。她伸出小手,指尖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触摸着新画板光滑冰凉的边缘。那温润的木质触感,那鲜艳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的蜡笔色彩,像一道滚烫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克制。大颗大颗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涌出,滚过她因惊喜而涨红的脸颊,滴落在崭新的画板表面,洇开深色的圆点。

“新…新画板…蜡笔…”她哽咽着,抬起泪眼看向父亲,嘴唇哆嗦着,想笑,却又被汹涌的泪水淹没,“谢…谢谢爸爸!” 声音破碎,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明亮。

陈母的眼泪终于也落了下来。她看着孙女喜极而泣的脸,看着儿子沉默却如山般蹲踞的背影,再低头看看手腕上这个用无数童真与汗水换来的“金镯”。简陋的小院里,空气仿佛凝固了。两份沉甸甸的、用最笨拙最真挚的方式表达的心意,在泪光与沉默中猛烈碰撞,激荡起无声的惊涛骇浪。金镯的重量,是孙女倾尽所有的孺慕;画板的微光,是父亲冰封之下无声的疼惜与救赎。这清贫角落里的暖流,滚烫得足以灼穿任何坚冰。

新画板的光滑表面,很快被陈念恩涂抹上大胆而鲜艳的色彩。蜡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清脆、流畅,带着一种新生的雀跃,彻底取代了旧画板上干涩滞重的摩擦音。她画得忘我,金紫的葡萄串累累垂挂,肥硕的叶片几乎要滴下翠绿的汁液,藤架下,奶奶腕间的“金镯”被夸张地画成一轮小太阳,光芒万丈。她甚至画了一个高大的背影,正站在梯子上,修补着画纸最上方那片湛蓝“天空”下的屋顶——那是她心中的爸爸,无所不能。

陈默没有再停留在藤架下。那份双向奔涌的情感洪流,对他那颗冰封太久的心而言,是慰藉,更是难以承受的灼痛。他需要行动,需要将胸腔里翻腾的、几乎要破冰而出的陌生情绪,转化为具体的、可掌控的劳作。他走到院墙最角落,那里堆着一些废弃的砖块和瓦砾,一小片贫瘠的土地裸露着,长着几丛顽强的野草。他弯腰,拾起一把木柄磨得发亮、锄刃却已崩了几个小口的旧锄头。

锄头扬起,带着一股沉闷的破风声。锄刃狠狠楔入板结的泥土,发出“噗”的一声闷响。泥土的阻力通过木柄清晰地传递到掌心,震得虎口微麻。他绷紧手臂的肌肉,身体前倾,利用腰腹的力量猛地一撬!一块裹着草根、颜色深褐的冻土被整个翻起,露出下面稍微湿润的、颜色更深的土壤。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草根腐败气息和泥土腥味的独特气息,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沉默地重复着动作:扬起,楔入,撬起。锄头起落,带着一种近乎机械的、宣泄力量的节奏。汗水很快浸透了他旧工装的后背,额角的汗珠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滚落,滴在翻开的黝黑泥土里,瞬间消失无踪。他刻意不去看藤架下。但每一次锄头扬起的间隙,每一次身体因用力而短暂停顿的刹那,眼角的余光总是不受控制地捕捉到——母亲手腕上那抹被阳光点亮的、固执的金色;女儿伏在新画板上时,那微微耸动的、充满生命力的小小肩头;还有画纸上那片越来越盛大、越来越刺目的、虚构的盛夏光景。这些画面,像烧红的针,一次次刺向他心湖深处最坚硬的冰层。

“咔嚓!” 一声轻微的裂响自身后传来,伴随着陈念恩低低的惊呼。

陈默猛地回头。只见女儿坐着的那个小木凳——那个陪伴了她很久、凳面被磨得光滑、凳腿有些摇晃的老伙伴——一条腿从榫卯连接处彻底断裂开来。陈念恩猝不及防,小小的身体向后倾倒,虽然她下意识用手撑住了地面没有摔伤,但新画板却脱手滑落,边缘磕在了一块碎砖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陈念恩看着断裂的凳子腿,又看看画板边缘磕出的凹痕,小嘴一瘪,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咬着嘴唇没哭出声。陈母心疼地“哎哟”一声,挣扎着想起身。

陈默已经大步走了过去。他丢下锄头,沾满泥土的大手在裤腿上用力蹭了两下。他没有先去扶女儿,也没有去看画板,而是俯身,捡起了那条断裂的凳子腿。断裂面粗糙,是陈年旧木承受不住岁月侵蚀的疲惫。他半跪在冰冷的地上,将那断腿与凳子主体的榫眼仔细比对着。然后,他站起身,走到堆放杂物的角落,翻找出一把老旧的羊角锤和几根粗长的铁钉。

他重新回到断凳旁,半跪下来。宽厚的脊背弓起,形成一个沉默而稳固的弧度。他将断裂处仔细对齐,用粗糙的手指感受着榫卯咬合的缝隙。然后,他拿起一枚铁钉,尖端抵在连接处的关键受力点,另一只手举起沉重的羊角锤。

“叮!”

第一锤落下,精准而克制。铁钉的尖端稳稳嵌入木质,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陈念恩的抽泣停住了,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爸爸的动作。

“叮!叮!叮!”

锤击声开始变得连贯、稳定。每一次敲击都带着一种深思熟虑的力量,不疾不徐,仿佛在叩击着某个被封存的灵魂。木屑随着锤击微微飞溅。陈默的眼神专注得可怕,所有的精神都凝聚在锤头与铁钉接触的那一点上。他不再是那个被生活重压碾磨得麻木的男人,此刻的他,像一位最虔诚的匠人,在修复一件无价的圣物。汗水沿着他深刻的眉骨滑落,滴在沾染泥土的凳面和冰冷的地面上。

陈母摇着蒲扇的手彻底停了。她看着儿子半跪的、沉默而坚实的背影,看着那柄上下翻飞、敲打出坚定回响的羊角锤,再看看孙女渐渐止住泪水、充满信赖和崇拜的眼神。藤架下,新画板上那片绚烂的盛夏葡萄藤,似乎也在这沉稳的敲击声中,变得更加真实、更加触手可及。金镯的微光,锄头翻开的泥土气息,锤子敲打榫卯的坚实回响,在这个暮春的院落里交织、碰撞。陈默在用最原始、最沉默的方式,一点一点地夯实地基,修复破碎,守护着这方劫后余生的暖巢。每一次锤击,都像是砸在他自己心湖的冰面上,裂痕在无声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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