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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楼的星辉仿佛凝固在谢云澜银色的发梢。他端坐于紫檀轮椅中,深青的衣袍在幽蓝光线下流淌着冷冽的暗芒。玄凰那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漾开极淡的涟漪。
“祥瑞…古董行?”谢云澜的声音带着一丝久居云端者俯视尘世的漠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轮椅扶手上冰冷的云纹,“你想用那些碎片…钓鱼?”
“是。”玄凰站在水晶平台边缘,月白的衣裙衬得她身形单薄,背脊却挺得笔直。肩颈处新生肌肤上那几道赤金色的凤凰翎羽印记,在星辉下若隐若现,如同初生的火焰纹章。“巫族既能在万千原石中精准埋下针对您的毒瘤,必在玉器行当有极深的渗透。寻常追查,如大海捞针。”她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向谢云澜,“但若有一块能引动天地异象、被奉为‘祥瑞’的绝世宝玉现世…您说,那些藏在阴沟里的毒虫,还能按捺得住吗?”
她缓步走向散落在地的赤霞髓碎片。蹲下身,指尖拂过一块较大的、边缘依旧残留着狂暴能量灼痕的断片。眉心胎记传来温热的悸动,神格视野瞬间穿透玉质!碎片深处,那曾被巫咒污染、如今已被她体内涅盘神焰净化过的玉髓,呈现出一种纯净内敛的赤红,如同凝固的晚霞。而在玉髓核心,几缕极其细微、却精纯无比的淡金色能量流,如同沉睡的龙脉,正缓缓流淌——那是未被巫咒完全污染的“日精”残余!
“赤霞髓本就是稀世奇珍,崩碎后能量虽散,玉髓仍在。”玄凰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本质的冷静,“只需稍加雕琢,辅以…一点小小的‘引导’。”她指尖在那淡金色能量流的位置轻轻一点,“让这点‘日精’,在特定时辰、特定环境下…绽放出足以惊动世人的‘神迹’!比如…佛光普照?或是…百鸟朝凰?”
谢云澜静静地看着她。少女苍白的面容在星辉下带着大病初愈的脆弱,可那双清亮的眸子却燃烧着近乎冷酷的算计与初生凤凰的锐利。将致命的陷阱,包装成万人追捧的祥瑞…这份心智,这份胆魄…远超他的预期。
“需要什么?”谢云澜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已是默许。
“一处足够显眼、也足够‘干净’的铺面。”玄凰毫不犹豫,“一个精通古法雕琢、且…嘴巴足够严的老匠人。还有…”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谢云澜苍白的面容,“您体内逸散的、同源的神格之力…一丝即可,作为引子。”
谢云澜深潭般的眸子微微一凝。引动玉髓中的“日精”制造神迹,需要他残存的神格之力作为火种…这无异于将他虚弱的本源暴露在风险之中。他沉默片刻,苍白修长的手指缓缓抬起,指尖一缕微弱却精纯无比的淡金色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倏然亮起。
“玄七。”谢云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如同影子般侍立一旁的玄七立刻上前,双手捧上一个巴掌大小的羊脂白玉盒。盒盖打开,里面铺着深紫色的丝绒,丝绒上静静躺着一枚龙眼大小、通体浑圆、毫无瑕疵的黑色玉珠。玉珠表面没有任何雕饰,却自然流淌着一层温润内敛的幽光,仿佛将一片浓缩的夜空封印其中。
“墨髓珠。”谢云澜指尖那缕淡金色的光芒如同灵蛇般游出,无声无息地没入那枚黑色玉珠之中。玉珠内部,一点极其微弱的金芒亮起,随即隐没,仿佛从未存在过。“以此为引,可短暂共鸣玉髓中的‘日精’。时效…一炷香。”
玄七合上玉盒,恭敬地递给玄凰。
入手温凉,沉甸甸的质感。玄凰能清晰地感受到玉盒内那枚墨髓珠散发出的、与谢云澜同源的、微弱却精纯的力量波动。这不仅仅是一件工具,更是一份沉重的信任…或者说,一场以生命为注的豪赌。
“铺面和人手,三日内备齐。”谢云澜闭上眼,靠在轮椅中,气息因刚才的消耗而更加微弱,“玄七会安排。莫让本座…失望。”
……
三日后,京城东市,朱雀大街。
这里是京城最繁华的商贾云集之地,寸土寸金。而此刻,一座位于街角、原本属于某位犯事皇商、被朝廷查封已久的二层楼阁,悄然焕然一新。
黑底金漆的巨大匾额高悬门楣,上书三个铁画银钩、气势磅礴的大字——玄凰阁!匾额边缘,用极细的金线勾勒出振翅欲飞的凤凰暗纹,在阳光下流转着尊贵而神秘的光泽。楼阁外墙被重新粉刷成沉稳的玄青色,巨大的雕花木门敞开,尚未正式营业,已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阁内一层,空间开阔。没有寻常古董店的拥挤货架,取而代之的是错落有致、由名贵紫檀木打造的博古架和展示台。地面铺着光可鉴人的墨玉地砖,四壁悬挂着意境悠远的山水古画(自然是仿品充门面)。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厅中央一座半人高的莲花状暖玉台,玉台中心微微凹陷,此刻空置着,仿佛在等待供奉某件绝世珍宝。
玄凰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流云锦长裙,外罩一件同色系的轻纱褙子,乌发用一根简单的羊脂白玉簪松松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点已恢复平静的灼烫胎记。大病初愈的脸色依旧带着几分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正指挥着几个手脚麻利的伙计擦拭着最后一点浮尘。
“东家,”一个穿着深蓝色短褂、精神矍铄、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捧着一个紫檀木托盘,小心翼翼地走到玄凰身边。老者名叫鲁垣,是玄七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挖出来的前朝御用玉匠之后,因脾气古怪得罪权贵,早已落魄多年。此刻他浑浊的老眼中却闪烁着近乎狂热的专注光芒,压低声音道:“您要的东西…成了。”
托盘上盖着一方明黄色的绸缎。玄凰微微颔首。鲁垣深吸一口气,如同进行着某种神圣的仪式,缓缓掀开绸缎。
托盘中央,静静地躺着一尊约莫半尺高的玉雕。
玉质是纯净无瑕的羊脂白,温润如凝脂。雕工却极其简洁古朴,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雕的是一只敛翅昂首、引颈向天的凤凰。没有繁复的翎羽细节,只有流畅的体态轮廓和一双用极其细微的阴刻线条勾勒出的、仿佛燃烧着火焰的眼眸。整尊玉雕散发着一种内敛而神圣的气息。
然而,玄凰的目光却瞬间穿透了这层表象!在神格的视野中,这尊白玉凤凰的胸腔内部,正镶嵌着一块被完美切割、打磨成心形的赤霞髓碎片!碎片核心那几缕淡金色的“日精”能量流,如同沉睡的火山,被白玉温润的玉质层层包裹、蕴养。而在凤凰昂首向天的喙尖内部,一个极其微小的孔洞,正对着胸腔核心的位置!
鲁垣的手指带着敬畏,轻轻拂过凤凰昂起的喙尖,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按东家的吩咐,此处中空,内嵌火浣棉芯,只需…只需以秘法引燃芯子…”他看了一眼玄凰手中紧握的那个装着墨髓珠的玉盒,“那‘神迹’…必现!”
玄凰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鲁垣的手艺和对古法的理解,远超她的预期。这尊玉凤,外表是古朴圣洁的祥瑞,内里却是引动“日精”的机关,更是…诱捕巫族毒虫的致命香饵!
“很好。”玄凰接过托盘,指尖拂过白玉凤凰温润的翎羽,“鲁老辛苦了。开业之日,此物便是镇阁之宝。”
“东家放心!”鲁垣激动地搓着手,“老头子这辈子能雕琢此等神物,死也值了!只是…”他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东家,这几日,铺子外头…似乎有些不太干净的眼睛。”
玄凰目光一凝:“哦?”
“一个瞎眼瘸腿的老道士,”鲁垣比划着,“挂着‘铁口直断’的破幡,总是在对街的茶摊坐着,那对招子…虽然蒙着白翳,可总感觉…在往咱们这铺子里‘瞟’。”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皇商赵家那个管账的郑账簿,也鬼鬼祟祟地路过好几趟了,那三撇鼠须,化成灰老头子都认得!”
李半仙?郑账簿?玄凰心中冷笑。巫族的眼线,还有皇商的爪牙,果然闻着味就来了。很好。
“知道了。鲁老先去歇着,开业在即,还需您老坐镇。”玄凰不动声色地吩咐。
鲁垣躬身退下。玄凰捧着那尊白玉凤凰,缓步走向大厅中央那座莲花暖玉台。她小心翼翼地将玉凤安放在玉台中心的凹陷处。温润的白玉与暖玉台交相辉映,更显圣洁。
就在玉凤落座的瞬间,玄凰贴身藏着的墨髓珠,似乎感应到同源的赤霞髓碎片,极其微弱地悸动了一下。而玄凰眉心的胎记也随之传来一阵温热的呼应。
“东家!”一个穿着玄凰阁统一靛蓝色短褂的年轻伙计(玄七安排的暗卫之一)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门外…国师府的车驾到了!”
玄凰心中一动。谢云澜?他竟亲自来了?
她整理了一下衣裙,快步走向门口。
玄凰阁门外,一辆没有任何标识、却通体由乌沉木打造的马车静静停驻。玄七如同铁塔般伫立车旁。车帘被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掀开,谢云澜的身影出现在车辕上。
他依旧穿着深青色的常服,银发用玉簪束起,脸色比三日前更显苍白,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倦色。但当他抬眸,目光扫过那黑底金漆、气势恢宏的“玄凰阁”匾额时,深潭般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微澜。
玄凰快步上前,微微福身:“国师大人亲临,玄凰阁蓬荜生辉。”姿态恭敬,却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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