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沉塘双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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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翻涌如沸粥。玄凰在谢云澜怀中抽搐，胸前山河鼎的裂痕中伸出青铜肉芽，正贪婪吸食溃散的龙脉余烬。她右脸魂种本体的暗金竖瞳转动着，突然僵住——玄黄雾气深处，竟悬浮着一口冰棺！棺中少女身着月白襦裙，面容与她未毁的左脸...一模一样！

“那才是...林晚的尸身？” 谢云澜冰眸震动。巫族竟将真正的嫡女尸身藏在这里...用魂种顶替？

暗金骸骨已追至身后，新生的血肉覆盖了半身：“好一副养魂棺...正好用你二人血祭...” 枯爪暴涨抓向冰棺！

玄凰胸前山河鼎突生异变！鼎壁《葬花吟》血字燃起焚世白焰！母亲虚影在火中浮现，素手轻推——冰棺轰然洞开！棺中“林晚”尸身竟睁开了眼！那双瞳仁清澈如幼鹿，却带着洞穿轮回的悲悯：

“阿姐...” 她向玄凰伸出苍白的手，“娘亲的《葬花咒》...不是焚魂...是...渡魂啊...”

渡魂？！玄凰识海惊雷炸响！母亲焚身火海前最后的微笑...火中不是痛苦...是解脱！

“握住她！” 谢云澜厉喝。玄凰染血的左手指尖颤抖着，伸向冰棺中那只苍白的手。就在双掌即将相触的刹那——

暗金骸骨的利爪贯穿谢云澜后心！金血喷溅在玄凰魂种本体的暗金竖瞳上！

“碍事！” 骸骨狞笑抽爪。谢云澜残躯如断线风筝坠向混沌深处，最后一眼却凝在玄凰脸上，唇边竟扯出一丝荒诞的笑：“原来...你眼里...映着的...”

话未说完，玄黄浊流已吞没他身影。

玄凰的指尖终于触到冰棺中“林晚”的指尖。沁骨寒意顺臂蔓延的瞬间，沉塘骸骨的利爪也扣住了她魂种本体的咽喉！

“你的躯壳...我的了！” 骸骨暗金血肉疯狂涌向玄凰龟裂的皮肤！

冰棺中的“林晚”却突然莞尔。她握住玄凰的手猛地发力——竟不是拉拽，而是将玄凰残存的左半身...狠狠推向了扑来的骸骨！

“阿姐...替我看尽...这人间...”

清音未散，冰棺连带着棺中少女如朝露般消融在玄黄气里。玄凰与骸骨撞作一团！山河鼎的青铜根须、骸骨的暗金血肉、魂种的青黑咒体...在龙脉余烬中疯狂撕咬吞噬！

剧痛让玄凰右脸的暗金竖瞳迸裂！混沌中，她看见谢云澜坠落处亮起一点微光——是他剜出的那枚龙鳞甲！金甲上浮动着雍州鼎的饕餮纹...纹路间隙里，竟嵌着半枚焦黑的深蓝晶体碎片！

深蓝？！它何时...

骸骨的利齿已啃上她颈骨。玄凰在魂飞魄散的边缘，用尽最后力气将染血的左手指尖...狠狠刺进自己右脸的暗金竖瞳！

“要躯壳？拿命来换——！”

指尖捅穿眼球的闷响中，无数青黑咒文从创口喷涌！那是魂种核心的巫族本源！咒文毒蛇般缠上暗金骸骨，如硫酸腐蚀新生的血肉！

“不——！” 骸骨发出林宏远与巫神重叠的惨嚎！玄凰趁机挣脱，残躯扑向龙鳞金甲！染血的手指抓住甲片边缘的深蓝碎片——

碎片割破指腹的刹那，雍州鼎饕餮纹亮如熔金！深蓝碎片中竟射出幽光，在混沌中拼出一行残缺星图！星图坐标尽头...赫然标记着太庙地宫那口万尸血鼎最初沉没的方位！

而此刻星图旁，浮现出一枚微小的青铜鼎虚影...鼎耳挂着月白残佩...佩下悬着道半透明的魂魄——正是消融在玄黄气中的冰棺少女“林晚”！她清透的魂体随星图明灭，唇形无声开合：

“阿姐...去那里...斩断...轮回...”

玄凰的指尖死死抠进龙鳞甲片。身后暗金骸骨正撕裂魂种咒文，新生的暗金血肉裹着枯骨，如地狱爬出的魔神踏来。胸前山河鼎的裂痕中，十万军魂的嘶吼与沉塘女童的泣唱绞成毁灭的狂想曲。

她染血的视线钉在星图标注的坐标上。深蓝碎片割开的伤口里，一滴混着魂种本源的青黑血珠，正缓缓渗入雍州鼎的饕餮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