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命由我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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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目光落在寇徐身上，语重心长，字字珠玑：“况且，你二人既已得此莫大机缘，练成长生真气，便是与此书结下不解之缘。好好珍惜这份造化，用心体悟其中蕴含的天地至理，莫要辜负了这份天赐。

若执着于外物得失、争强斗胜，反倒落了下乘，背离了武道真谛。大道在前，当以砥砺自身，明心见性为要。”

马钰这番话，如晨钟暮鼓，又如清泉涤心，瞬间冲开了寇仲和徐子陵心中因怀璧其罪而生的惶恐迷雾。

原来真正的绝世强者，其道心早已超然物外，自身所修便是通天大道，何须觊觎他人？这份气度与自信，让他们豁然开朗。

李靖亦是听得心潮澎湃，胸中块垒尽消，对重阳观，对那位传说中的重阳真人，更是生出高山仰止般的无限崇敬。

“多谢道长指点迷津！”寇仲和徐子陵心悦诚服，深深一揖，发自肺腑。

马钰含笑受了这一礼，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远方天际的烽烟，以及寇仲那张隐现峥嵘却又被一道无形断纹截断紫气的奇特面相，心中暗忖：“师尊常言，天命无常，三分天定，七分人为。此子面相虽奇，命格如雾里看花，飘摇不定，然其‘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这股豪情锐气，倒真有几分师尊当年风采……未来究竟如何，且看他们如何在这乱世洪流中，劈出自己的路吧。”

他转向李靖和惊魂稍定的素素：“此间事了，贼寇虽暂退，然此地杀伐之气未散，非久留之地。贫道尚有赈济灾民之责在身，不便久留。李壮士，素素姑娘，二位小友，前路多艰，各自珍重。”

话音甫落，马钰袍袖轻拂，不见丝毫烟火气，身形已如一片流云般飘然而起。

足尖在残垣断瓦上轻点，仿佛缩地成寸，几个恍惚间，那靛蓝色的身影便融入了荒径尽头的苍茫暮色之中，消失不见。

只留下身后四人，伫立在残阳如血、断壁残垣的渔村废墟之上。晚风带着硝烟与血腥的气息拂过，每个人的心头都思绪翻腾，久久不能平息。

寇仲望着马钰消失的方向，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近乎狂热的火焰：“陵少！听见没？大道就在脚下！管他娘的天命是啥玩意儿，老子偏不信这个邪！

全真教能牛，咱们兄弟也一定能闯出个名堂来！”他体内新生的长生真气仿佛感应到主人那冲破一切桎梏的意志，螺旋劲气自然流转，发出低沉的嗡鸣。

徐子陵重重点头，清澈的眼眸深处，同样有星火燎原般的光芒在闪烁。

长生诀带来的玄妙机缘，马钰如醍醐灌顶的点拨，还有那句掷地有声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如同在干涸的心田投下火种，彻底点燃了他们对于即将踏上的、那波澜壮阔又危机四伏的江湖之路，以及那莫测却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的全部憧憬。

乱世烽火，已燃遍九州。属于寇仲与徐子陵的传奇征途，在这一刻，于这片染血的废墟之上，正式拉开了它惊心动魄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