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覆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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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浪翻云的覆雨剑，公子羽不禁心生寒意。

他的诸多招数几乎全被覆雨剑克制，尽管浪翻云目前修为不及他，真若交战，他也会处处受制，能发挥出八成功力已属不易。

所以，只要陈凌的妻妾留在京师，青龙会便无机可乘。

至于设局诱他人入局？

公子羽闻言摇头失笑，如今的大明，陈凌几乎已成传奇。

一年间，他从先天之境跃升至大宗师，此等成就令江湖中人争相仰慕，不分正邪黑白，追随者众。

朱厚照更是在天下广布消息，称逍遥别院乃陈凌所有，哪怕是他家中的侍从仆役，一旦外出也会被各路江湖人士围堵，非为滋事，只为攀附。

敢招惹逍遥别院？简直是自寻死路。

如今的陈凌，如同浑身长满尖刺的刺猬，无论谁遇到他都头疼不已。

陈凌离去后，公子羽独坐酒馆，饮了一个多时辰才走。

昏昏欲睡的掌柜看到桌上的银锭，喜形于色，咬了一口确认属实后，差点欢呼雀跃。

然而追出店门致谢时，却不见人影，唯有邻街翠红院的姑娘仍瑟缩在寒风中。

……

逍遥别院内，陈凌归来时，赵敏与周芷若已歇息，邀月也回移花宫。

婠婠与上官海棠对弈，黄蓉在一旁指点，若非姐妹情深，早遭责罚，毕竟旁观者清，她却似要动手。

秦梦瑶端坐一侧，悠然品茗，眼神流露羡慕之色，想起陈凌清晨所言，嘴角浮现浅笑。

另一屋内，王语嫣守着火盆看书。

陈凌刚踏入院中，莺莺燕燕便围拢而来，七嘴八舌讲述今日院中趣事，连秦梦瑶也想加入。

陈凌费尽周折才将众人遣散，长舒一口气，目光扫向立于门前含笑的王语嫣，心中微动，缓步走去。

王语嫣本没料到陈凌竟会在这一刻踏入她的房间，刹那间双颊绯红，尽管内心驱使她后退，身体却固执地留在原地。

直到陈凌走近，她才猛然惊醒，慌忙低头道：“陈大哥，您是不是累了？我去给您泡茶。”

话音未落，陈凌已握住她的手腕，稍加用力将她拥入怀中，低声道：“邀月是不是又派你做事了？”

王语嫣愣了一下，随即想起自己初到大明时曾受邀月庇护，便调皮地吐舌回道：“还好啦，邀月姐姐虽有些急躁，也没让我们做太繁重的事，只是……”

“是怕你们闲着无聊吧。”陈凌笑着揽着她步入内室，顺手关上门。

身后关门声让王语嫣心跳加剧，脑海中浮现各种念头——莫非接下来就要……从此以后，她也将属于陈大哥了吗？

想到此，她身子一软，若非陈凌经验老到，真可能误以为她病了。

陈凌见状，轻点她的额头：“在想什么呢？别乱猜那些不该想的事。”

王语嫣赶忙摇头：“没，我哪敢……”

“哦？何事不敢？”陈凌笑意更深。

“就……”她的话还没说完，对上陈凌戏谑的眼神，顿时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羞意涌上，躲进他怀里，轻轻捶打两下，“陈大哥，不许取笑我！”

陈凌把她抱起放在椅上，又让她坐在自己膝上，笑道：“好啦，不逗你了。

今日来，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习武？”

提到习武二字，王语嫣下意识摇头，但望着陈凌眼底坚定的光，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陈凌何尝不明白王语嫣的心意，轻声说道：\"习武并非坏事，既能保命，也能永葆容颜。

\"

\"什么？容颜永驻？可...\"

\"你是担心你母亲的事？\"

1.9 王语嫣点头承认，李青萝年仅三十多却已现白发，肌肤也不似十年前般水嫩，这让她对习武提不起兴趣。

毕竟谁不想青春常在呢？

陈凌看透她的神情：\"你的修为太浅，刚入先天，改日带你见些高人，你就明白什么叫不老传奇了。

\"

此言一出，王语嫣双眸放光：\"我要学！陈大哥，教我吧。

\"

\"好，这几日你先准备，你熟记诸多武学，我会先帮你入门。

从逍遥派的小无相功和北冥神功开始，待你入先天，再授你其他。

\"

王语嫣郑重点头，她虽杂学不多，武学却铭记于心，只要找到诀窍，这些武学皆可自如运用。

陈凌叮嘱几句，但她满心都是永葆青春之事，未听清楚。

直至他要离去时，她猛然醒悟，不由自主拉住他的手。

陈凌面露疑惑。

王语嫣脸颊微热，鼓起勇气问：\"今晚...能别走吗？\"

陈凌先是一怔，随即一把抱起她：\"这可是你自找的...\"

王语嫣心中忐忑，默默念道：\"蓉儿和婠婠该不会骗我吧？\"

黄蓉和婠婠是否欺骗王语嫣无人知晓，只是次日她整整一天未出房门。

除夕夜前三天，陈凌终于抽出时间，打算好好享受他在异世界的首个新年。

然而，天气却不遂人愿，一夜狂风愈加猛烈，仿佛要掀翻屋顶。

阴云密布的天空预示着即将降临的大雪，看来这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逍遥别院里，众人围绕在厅堂中央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黄蓉依照陈凌的建议，着手准备这个世界里的第一顿火锅。

蔬菜虽难以获得，但肉类应有尽有：羊肉、鸭肉、鸡肉……

朱厚照与陈凌交好，特意送来些贡品蔬菜，总算让火锅不至于显得过于简陋。

秦梦瑶收回对王语嫣房间摆设的羡慕目光，加入了备宴行列。

可当她瞥见锅底那红艳艳的辣椒时，顿时面露难色，“蓉妹妹，这……能吃吗？”

秦梦瑶是北方人，虽然尝过辣椒，但仅此一次便再无兴趣。

半步大宗师的实力让她感知不到味道，不过这样也屏蔽了其他滋味。

此刻的她一脸茫然。

黄蓉眨眨眼笑道：“不用怕，这些看似吓人，其实不辣，真正的辣在后面。”说着，她扬起一罐辣椒酱。

刚见到辣椒酱，秦梦瑶就后退两步，疑惑道：“这还不够辣？”

她的反应引得上官海棠等人轻笑。

尽管秦梦瑶修为最高，且容貌气质不逊王语嫣，但上官海棠她们仍对她有些隔阂。

此刻，秦梦瑶对辣椒的抗拒让他们间的距离感瞬间消融。

婠婠笑着绕到她身旁，挽住她的胳膊，“梦瑶姐，真的不辣，我们都试过，真的……”

或许如此。

秦梦瑶略显迟疑地瞥了眼火锅，而一旁环抱双臂的婠婠，她却未觉有何不适，纵使对方曾是宿敌圣女。

此时，赵敏风尘仆仆闯入，拂落发梢积雪：“下雪了，好大的雪……”

话音刚落，众人眼中一亮，旋即奔向门外。

果然下雪了，且规模远胜上次，短短片刻，地面已覆薄霜。

陈凌负手立于凉亭下，望向漫天飞雪，忽然想起隋时遇见过的一对老夫妇，细思之下，这对夫妇愈发显得神秘。

至少陈凌确信，那位老人的修为早已超越大宗师圆满，至于是否天人，他不敢妄断。

若厉工所言非虚，则不然；反之……

或许下次赴隋时可再去探望？

恍惚间，陈凌注意到门槛处坐着的周芷若，她托腮凝视大雪，眸光深邃。

稍愣，他缓步上前。

骤然遮挡的视线令周芷若受惊，忙抬首，看清来人是陈凌后，神情稍安，继而走近抱住他：“凌哥哥。”

陈凌轻声将她抱起：“怎不去与姐姐们同乐？莫非不爱？”

“没……没有……”周芷若急忙摇头，随后将小脸埋进他的肩窝，低声说道：“我想爹爹了。”

直至此刻，陈凌才忆起，周芷若的父亲离世仅数月。

往昔父女虽清贫，但彼此依靠，周芷若尚有精神寄托。

然而如今，这孤苦伶仃的小姑娘失去了最后一位至亲。

纵使此地姐妹众多、财富无数，这份心灵的哀伤与孤寂，却无人能填补，唯有时光慢慢稀释。

陈凌轻轻叹气，轻拍周芷若后背，转身抱起她踏入漫天大雪中：“有空我会陪你去祭奠你父亲，快过年了，开心些，这儿也是你的家。”

周芷若伏在他怀中啜泣，却仍努力点头，试图让自己振作。

陈凌只能暂时安抚她。

相较之下，赵敏父母俱在，王语嫣有母，黄蓉有父，上官海棠、秦梦瑶和婠婠至少从小随师父和义父长大，唯独周芷若，年幼便失去双亲。

或许在原本的故事里，周芷若入峨眉后无人问津，甚至可能遭来灭绝师太责骂？然而她始终保有内心的善意与纯真，直到张无忌婚礼上逃婚——那或许只是个契机，将她深藏的阴暗完全释放，待所有情绪宣泄完毕，她又回归温婉善良的模样……

陈凌怀抱周芷若站在雪中，听着赵敏等人嬉闹，嘴角浮现笑意。

许久，周芷若抬头，小脸通红，有些局促地唤道：“凌哥哥……”

他注意到她刚才趴过的地方已湿透，但只须稍用心神，泪渍便消失不见，令周芷若惊讶不已：“凌哥哥，我可以习武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

“嗯嗯嗯……”

片刻后，陈凌倚柱而坐，看着融入欢笑中的周芷若，终于松了口气，却也哭笑不得。

这辈子和上辈子，他从未有过子女，如今却做起父亲的事，实在奇妙。

这时，一双柔软的小手搭上他的太阳穴，轻柔按摩，王语嫣带着害羞开口：“陈大哥……”

转身望去，历经风雨的王语嫣，身上原有的仙气似有消散，却又多了些难以言喻的气质，令她愈发动人心弦。

“醒了？”

话音刚落，王语嫣脑海中便浮现出昨晚的画面，不禁羞红了脸，轻轻捶打他的肩头：“陈大哥，别再捉弄我啦！”

陈凌大笑，指向远处嬉戏的人群：“你的姐妹们正在那边玩耍，要不要一起去放松一下？”

王语嫣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与羡慕，却终究摇头轻咬唇瓣，默默低下头。

陈凌心中一动，随即抱起她，打算与她聊些私密话时，一名仆从走近低声禀报：“公子，门外有位小乞丐和一位小和尚来访，称是您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