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腐烂深处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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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那片恐怖空地的三人，如同被飓风卷起的落叶，在这片腐烂之地的幽深通道里仓皇奔逃。身后的轰鸣声渐渐远去，但那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却如影随形，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空气中的恶臭和黑色瘴气变得更加浓郁，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刺痛感，仿佛肺部正在被缓缓腐蚀。脚下的地面黏腻湿滑，不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咕叽咕叽”声，每一步都伴随着生理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姜麟感觉自己就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劲。体内的建木之力枯竭得只剩下几丝微弱的火星，怀里的虚空之种也黯淡无光，冰冷异常。刚才那一次“虚无之握”，消耗比他想象的还要巨大。他能感觉到，那种力量虽然恐怖，但对他而言，就像是强行撬动了某个远超他承载能力的禁忌，代价高昂。

苏璃的情况同样糟糕。腿上的伤口在剧烈奔跑中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裤子，每一步都伴随着钻心的剧痛，但她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声呻吟。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依旧保持着猎手般的警惕，紧紧地抓着姜麟的手臂，同时拉着林小鹿，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林小鹿的状态也不容乐观。体内的“印记”力量在这片污染之地躁动不安，虽然之前被建木灵种的气息短暂安抚，但此刻又开始蠢蠢欲动。她的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紧紧地抓着姜麟的另一只手臂，身体微微颤抖。

他们不知道跑了多久，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无止境的黑暗、恶臭和令人绝望的疲惫。直到苏璃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苏姐！”姜麟连忙扶住她。

“撑不住了……”苏璃沙哑地说，她的声音带着剧烈的喘息，“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她们停下了脚步。环顾四周，通道里一片漆黑，似乎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只有墙壁上，生长着一些扭曲的、如同血管般的黑色苔藓，散发着微弱的荧光。

“那边有个……洞口。”林小鹿指着侧面墙壁上的一个狭窄缝隙，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感知依旧敏锐。

那缝隙很小，看起来像是某种生物的巢穴入口。虽然不确定里面是否安全，但在眼下的绝境中，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都不能错过。

“进去！”苏璃当机立断。

三人相互搀扶着，艰难地挤进了那个狭窄的洞口。洞内空间不大，空气更加浑浊，但至少比外面宽阔的通道，多了一丝隐蔽性。

他们瘫倒在洞穴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大口喘息着，任由身体的疲惫如潮水般将他们淹没。洞外，隐约传来腐烂之地深处的低语声和蠕动声，以及远处更加微弱的战斗轰鸣。

姜麟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感觉身体像是被榨干了所有汁液的甘蔗，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怀里的虚空之种冰冷而沉寂，仿佛刚才那恐怖的“虚无之握”只是一个幻觉。他尝试着调动体内的建木之力，却发现困难重重，那种力量枯竭的感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彻底。

“该死……”姜麟低声咒骂。在这种鬼地方，没有力量，他们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林小鹿坐到他身边，轻轻地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她的身体有些冰凉，但却给姜麟带来一丝奇异的安慰。

“别担心……”林小鹿轻声说，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却异常温柔，“会恢复的。”

苏璃靠在洞穴入口附近，手中的断刃紧握。她的呼吸逐渐平稳，似乎在努力恢复体力。虽然身受重伤，但她的警惕却从未放松。

“刚才……那是什么力量？”苏璃沙哑地问，她看向姜麟，眼神复杂。她亲眼目睹了金属门和腐烂啃食者在姜麟手中无声无息地“消失”，那种力量，完全颠覆了她作为银月猎手的认知。

“虚无……”姜麟喃喃自语，“虚空之种的力量……和建木灵种融合后……似乎可以……让东西变得……虚无……”

他自己也无法完全理解那种力量。它不像是能量爆发，也不像是物理破坏。更像是一种……概念上的“抹去”？一种让“存在”归于“无”的能力？

“虚无化……”苏璃低声重复着这个词，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这种能力……闻所未闻。”

“那个腐烂君主……它的口器被你虚无化了，它还能恢复吗？”林小鹿问，语气带着一丝担忧。

“不知道……”姜麟摇头，“但它被唤醒了，而且还在消化那些遗物。它肯定会恢复的。而且……它会更愤怒。”

想到腐烂君主那巨大的、扭曲的身影，想到它那恐怖的威压和被“虚无化”口器后的凄厉嘶吼，姜麟就感到一阵后怕。那种级别的存在，一旦盯上了他，简直就是不死不休。

“收割者们……应该还没走远。”苏璃说道，“它们被腐烂君主吸引了，但它们的目标……依然是你和林小鹿。”

姜麟的心情再次沉重起来。他们就像是案板上的肉，被各方势力盯上。腐烂君主，收割者，清道夫，拾荒者，甚至可能还有其他隐藏在黑暗中的存在……

“我们现在怎么办？”姜麟问。在这种地方，连恢复力量都困难重重。

“找‘养分’。”林小鹿轻声说，她的声音虽然虚弱，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拾荒者说，遗物是你的‘养分’。在这片腐烂之地，遗物应该不少。”

“可是……我现在连感知遗物的力量都没有了。”姜麟苦笑。体内的建木之力枯竭，虚空之种也黯淡无光。

“虚空之种……它还在。”林小鹿将手轻轻放在姜麟怀里，“它只是暂时沉寂了。或许……它需要一些时间，或者……更纯粹的‘养分’。”

更纯粹的养分？姜麟心中一动。他想到了之前吸收的那块根茎状遗物碎片。那块碎片与他的建木灵种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吸收起来也比第一块金属碎片容易得多，而且效果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