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手闲书聊东西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4章 沓中霜寒,浮生重启录,信手闲书聊东西,镇魂小说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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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樽中的酒泛起涟漪,映出我鬓角的白发——四十岁的君主,看起来却像五十岁的老人,眼中布满血丝,像极了诸葛亮在五丈原的模样。
更鼓响过三更,太庙的长明灯突然爆起灯花,将诸葛亮的牌位影子投在墙上,像极了他当年在丞相府批改军报的模样。
我忽然想起他的遗表:“臣死之后,望陛下亲贤臣,远小人。”
可这满朝文武,贤臣如蒋琬、费祎,早已离世,剩下的,只有姜维的执着和黄皓的权谋。
“陛下,”黄皓的声音从太庙外传来,“谯周大人求见,说有紧急军情。”
我望着黑暗中的牌位,忽然轻笑:“让他进来吧,这‘紧急军情’,孤早已料到。”
谯周的帽檐上沾着雪,比景耀六年更白,手中捧着的舆图,邓艾的魏军已到阴平桥头。
“陛下,”他跪地叩首,声音里带着颤抖,“阴平道无兵,邓艾若偷渡......”
“便让他偷渡。”我打断他,看见他眼中闪过震惊,“孤要看看,这蜀汉的天险,是否真的守不住。”
谯周退下时,衣摆扫过太庙的台阶,像极了景耀六年劝降时的模样。
我望着舆图上的阴平道,忽然想起法正的遗策:“阴平虽险,却可通巴蜀。”
原来命运的伏笔,早在建安二十四年便已埋下,无论我如何挣扎,终究逃不过“天险难守”的定数。
沓中的霜,在黎明前凝结成冰。
我望着姜维最新的折子,上面只有八个血字:“沓中粮绝,将士寒衣无着。”
墨痕渗透竹简,像极了他在战场上流的血。
黄皓的密报说,他已扣下三批运往沓中的粮草,理由是“成都需备荒”——可成都的粮仓,早已堆满了他贪墨的粮饷。
延熙十九年的冬天,比五丈原的秋更冷。
我握着诸葛亮的羽扇,忽然觉得,这把扇子不再是权力的象征,而是一块烫手的山芋,烫得我掌心生疼,却又不得不握下去。
姜维在沓中屯田的将士,正在零下三十度的霜雪中挣扎,而成都的宫殿里,炭火烧得通红,蜀锦铺得柔软,黄皓的权势,像这炭火般,烧得越来越旺。
更漏声在雪地里断裂,像极了蜀汉的国运。
我忽然轻笑,任泪水落在羽扇上,将“阿斗亲启”的刻字打湿——原来这就是重生的代价,我看得越清楚,痛得越深刻,明知黄皓在弄权,明知姜维在苦战,却只能坐在这龙椅上,看着这一切走向崩塌,就像前世那样。
沓中的霜,终究还是冻结了姜维的北伐梦。
而我,这个曾经的提线木偶,在失去所有提线后,终于明白:这龙椅,从来都是空的,空得能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空得能看见蜀汉的未来,在这霜寒中,一点点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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