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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最后一面,她倒吊在地牢房梁上,裙摆浸着的血早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替我挡剑时受的伤。
她笑说自己是樊於期之女,天生该流这腔反秦的血,却不知我早该猜到,她偷练三年的秦宫礼节,原是为了能在我失手时,替我挡住那致命的第二击。
此刻她眼中倒映的月光澄澈如镜,尚未被未来的血污浸染。
当我抓住她手腕时,她的惊呼带着少女的娇怯,脉搏在掌下跳动如小鹿——哪像前世临终前,那抹渐渐微弱的、让我琴弦断裂的颤动。
指腹碾过她腕间薄纱,触到那道浅红勒痕——该是连夜涉水时被芦苇划破的,却让我想起地牢里,她被铁链磨出的血泡,每一道都深深刻在我记忆里。
“轲卿可是做了噩梦?”她另一只手抚上我额角,尚未有那道被秦王佩剑划伤的疤痕。
指尖掠过皮肤时,我几乎要贪恋这片刻的温暖,却在低头时看见她广袖下露出的小臂——光洁如新,没有前世替我挡箭时留下的箭疤。
原来时光真的在易水寒波里打了个旋,将我推回了刺秦前三个月,推回了她尚未知晓宿命的时光。
远处的筑声突然变调,高渐离终于弹对了那个徵音。
阿雪听见调子,破涕为笑:“小高又在胡来了,明日定要罚他抄十遍《乐记》。”
说着就要起身,腕间银铃轻响,却被我握得更紧。
她讶然回头,眼中映着两个晃动的月亮,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我即将溃堤的泪里。
我想告诉她,莫要再练秦宫礼节,莫要再藏那柄袖中匕首,莫要在我刺秦失败后,孤身犯险潜入咸阳宫。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对她裙摆水痕的询问:“可是从上游来?水冷么?”
她笑着摇头,说见我迟迟未归,便沿着易水寻来,不想沾了半身水。
那笑容太像当年,让我喉间又泛起血腥气——原来最痛的不是刺秦的剑,是明知结局却要亲手将她推向深渊的无力。
芦苇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像极了前世她倒在我怀里时,衣料摩擦的细碎声响。
我松开她的手,却在她转身时,看见自己掌心的细沙,混着几星芦苇绒毛,像极了她临终前,我从她发间摘下的那朵芦花。
此刻的易水滩如此宁静,月光明亮如霜,却照不亮前路的荆棘——我知道三日后,高渐离会在易水畔击筑,我会和着节拍唱“风萧萧兮易水寒”,而阿雪会在送行的人群里,笑着看我踏上不归路。
她不知道,这一笑,便是永别。
而我知道,却只能将指尖的细沙揉进掌心,任那抹刺痛提醒自己:有些劫,是用三生三世的芦花,也渡不过的易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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