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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阵剧痛从心口蔓延开来,我蜷缩在锦被里,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恍惚间,帐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带着特有的沉稳节奏——是舅舅!
我挣扎着要起身,却看见掀开帐帘的人穿着玄色朝服,腰间玉带钩上刻着饕餮纹。
\"陛下……\"我勉强撑起上身,却被他按回枕上。
他的指尖带着暖意,像当年在灞上练兵时,替我整理甲胄的温度。
可此刻那双手却在发抖,我看见他眼角的皱纹里凝着霜,忽然想起去年元日大朝会,他扶着我的肩膀说:\"去病,你比朕年轻时更像朕。\"
那时我不懂这话的意思,只看见殿外的青铜仙人承露盘上结着薄冰。
现在忽然懂了——原来陛下看着我,就像看着另一个自己,一个可以纵马疆场、快意恩仇的自己。
而他被困在龙椅上,只能用我的刀,去刻他心中的版图。
\"去病,莫怕。\"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这才发现他鬓角也有了白发。
原来陛下也老了,不再是那个能在甘泉宫射中黑熊的少年天子。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我看见那熟悉的朱批——是我上次递的请战书,\"匈奴未灭\"四字被朱砂圈了又圈,墨迹已晕开成片。
\"朕已下诏,命你为大司马,与卫青同掌兵权……\"
他的话忽然模糊,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像极了漠北之战时,我的战马累得口吐白沫的声响。
那时我望着狼居胥山的雪顶,忽然想起长安的太液池,不知道此刻池中是否有锦鲤游过。
喉间突然一甜,这次咳出的血染红了陛下的衣袖。
他慌乱地唤人,我却抓住他的手腕,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陛下……让我再去一次漠北……就一次……\"
话未说完,眼前已泛起黑雾,恍惚看见十七岁的自己骑着汗血宝马,从未央宫的朝阳里奔来,身后是八百里加急的战报,是匈奴未灭的誓言。
意识渐散之际,我听见有人在哭,是母亲吗?
还是当年那个被我救下的匈奴女孩?又或者,是大漠里的风,在为我唱那首失传的悲歌?
\"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原来不是匈奴人在唱,是我心里在唱,从第一次杀人开始,就一直在唱的悼亡曲。
最后一眼,我看见窗外的雪停了,一缕阳光斜斜照在案头的兵书上。
书页被风翻开,露出当年陛下亲手写的批注:\"骠骑将军去病,勇冠三军,盖古之名将未及也。\"
我想笑,却扯动了伤口,只能任由泪水滑进鬓角。
原来在陛下心里,我终究只是个将军,是柄见血封喉的刀,而非那个在他膝前玩过博戏的少年。
指尖渐渐变冷,我忽然想起河西之战后,我在祁连山脚下埋下的那枚箭镞。
那时我想,等打完这一仗,就去寻个有水草的地方,搭个帐篷,养几匹马,听风吹过经幡的声音。
可如今,祁连的雪还未化,我的骨血却要永远留在长安的黄土里了。
\"匈奴未灭……\"我对着虚空呢喃,仿佛又看见漠北的月光,看见自己的大军如黑云压城。
最后一丝力气消散前,我听见远处传来晨钟,惊起一群寒鸦。
原来长安的冬天,连鸦鸣都带着刺骨的冷。
罢了,待我魂归大漠时,定要再看一眼狼居胥的雪,再听一次黄河的涛声。
若有来生,愿做个牧马人,守着自己的草场,看日出日落,再不做这人间的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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