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染血的红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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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市的雨夜裹着咸腥的湿气，顺着窗缝渗入王教授的书房。老式台灯在试卷堆上投下昏黄光晕，照得“反重力引擎可行性报告”几个字泛着诡异的油光。王教授的老花镜滑到鼻尖，握着红笔的手悬在半空——笔尖正对着林宇答卷上那个突兀的公式修正，喉结上下滚动，发出干涩的吞咽声。

三天前，他在科学院档案室见到陈老团队保险柜里未完成的六代机设计图时，也是这般浑身发冷。此刻试卷上的拓扑结构图，竟与记忆中那些潦草的草稿严丝合缝，连某个被红笔划掉的参数都被巧妙转化成了更优解。钢笔尖突然爆墨，暗红的墨水在“量子纠缠通讯模块”字样上晕开，宛如一道新鲜的伤口。

“不可能……”王教授扯松领带，后颈的冷汗浸湿了衬衫领口。显微镜下，墨点里的纳米级蜂巢结构正在缓慢蠕动，与陈老团队最新方案的误差曲线在电脑屏幕上拉出一条几乎重叠的红线。他颤抖着按下保密电话的快捷键，拨号音却变成尖锐的蜂鸣，台灯镇纸里的微型窃听器迸出电火花，在墙面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窗外惊雷炸响，雨幕中隐约浮现出林宇绘制的引擎冷却管道图。王教授猛地回头，却只看见被雨水冲刷的玻璃。当他转回身，试卷上的字迹竟开始自行重组，原本工整的汉字化作蝌蚪状的外星符号，在纸面排列成类似三星堆青铜面具的图腾。他踉跄着扶住桌沿，后腰撞到抽屉暗格，那里藏着的1964年核试验现场照片滑落出来——泛黄的相纸边角，婴儿襁褓上的基因标记与林宇的检测报告如出一辙。

突然，整栋楼的电路发出兹拉声响，书房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的瞬间，王教授看见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倒影——瞳孔里闪烁着与系统数据流相同的蓝光。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右手握着红笔在墙上疯狂涂写，扭曲的笔迹拼凑出的，竟是林宇答卷上被系统修正过的关键公式。

此刻在千里之外的国安局总部，李战少将盯着监控画面里的异常波动。王教授书房的量子信号强度突然飙升，与三天前林宇考试时的能量峰值完全吻合。“启动三级警戒。”他摘下战术目镜，镜片上残留着林宇试卷的全息投影——那些被系统优化过的参数，此刻正在他视网膜上流转，拼凑成某种超越现有认知的星际坐标。

当特战队破门而入时，王教授正蜷缩在满地狼藉中，手中的红笔已经折断，鲜血混着墨水在墙上画出巨大的∞符号。他的嘴里念念有词，吐出的却是陈老保险柜密码，以及赵天雷家族企业地下实验室的量子坐标。而在城市另一头，赵天雷的父亲盯着突然黑屏的监控系统，后颈植入的纳米追踪器开始发烫——那里面储存的六代机机密数据，正在被某种未知力量格式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