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混沌星漩仙子道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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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

异变突生！

那缓缓蠕动的空间裂痕边缘，一缕极其细微、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闪烁着银灰色光泽的空间碎片，如同被无形之风吹拂的蒲公英种子，飘飘荡荡地脱离了裂痕的束缚，缓缓飘落。

它的目标，赫然是几丈外，那个气息奄奄、如同死人般的林默！

这缕空间碎片极其微小，蕴含的能量也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在平时，莫说是修士，就连一只凡俗昆虫都不会在意。但此刻，它却像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精准地、缓慢地飘向了林默那血肉模糊、几乎裸露在外的丹田位置！

楚嫣然空洞茫然的目光，下意识地被这细微的动静吸引。

那缕银灰色的空间碎片，如同拥有生命的尘埃，轻轻触碰到了林默丹田处龟裂的皮肤，沾染了那暗金色的血液和灰色的混沌能量。

嗡——！

就在接触的瞬间！

林默丹田内，那颗濒临熄灭、布满裂痕的混沌雏丹，仿佛嗅到了世间最诱人的美味，又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猛地一颤！

核心深处，那丝顽强闪烁的金红光芒骤然亮起！一股微弱却无比贪婪的吞噬本能，如同沉睡巨兽的本能苏醒，从布满裂痕的雏丹中爆发出来！

嗤——！

那缕银灰色的空间碎片，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雪花，瞬间被那微弱的吞噬之力捕获、拉扯，毫无抵抗地被吸入了林默的丹田，没入了那颗残破的混沌雏丹之中！

奇迹发生了！

就在那缕微不足道的空间碎片融入雏丹的瞬间，雏丹表面那些蛛网般细密的裂痕，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了极其微小的一丝！虽然依旧残破，但核心深处那丝金红的光芒，却明显稳定、凝实了一分！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奇异空间波动的气息，从雏丹中逸散出来！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

嗡！嗡！嗡！

那尚未完全弥合的空间裂痕边缘，更多的、细如牛毫的银灰色空间碎片，如同受到了致命的吸引，纷纷脱离了裂痕的束缚，化作一道道细微的银灰色流光，前赴后继地朝着林默的丹田激射而去！

嗤嗤嗤嗤——！

如同百川归海！无数细微的空间碎片，如同飞蛾扑火般，疯狂地涌入林默的丹田，被那颗残破却散发着贪婪吞噬气息的混沌雏丹，鲸吞海吸！

随着吞噬的进行，混沌雏丹表面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道道银灰色的神秘纹路填补、弥合！那些银灰色的纹路如同最精妙的封印，又像是新生的脉络，与雏丹原有的玄奥纹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更加复杂、更加神秘、仿佛蕴含着宇宙星辰轨迹的奇异图案！

雏丹的体积并未增大，反而向内凝缩了一丝，变得更加沉重内敛！但其旋转的速度，却在吞噬空间碎片的过程中，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坚定无比的速度…提升！一股沉重、凝练、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空灵”与“飘渺”的奇异气息，从雏丹中弥漫开来！

更令人震撼的是，在雏丹的周围，无数细微的、闪烁着银灰色光泽的空间之力，如同被驯服的精灵，自发地环绕着雏丹旋转、流淌，隐隐形成了一个极其微小、却又玄奥无比的——混沌星旋雏形！

星旋缓缓转动，中心的混沌雏丹如同孕育中的恒星，而那些银灰色的空间之力，则如同环绕恒星的星环！毁灭、吞噬、创生、空间的玄奥…数种截然不同的力量，竟在这颗残破的雏丹周围，形成了一种诡异而和谐的平衡！

嗡——！

一股无形的、微弱却清晰的空间波动，以林默的身体为中心，悄然荡漾开来。他身下坚硬的黑色地面，那些细微的沙砾，竟然在这空间波动的影响下，如同拥有了生命般，微微地悬浮、震颤起来！

吞噬！进化！蜕变！

在这濒死的绝境中，在葬神禁区空间紊乱的核心地带，林默那残破的混沌雏丹，凭借着一丝源自炎帝印记的威严和《混沌不灭经》的本能，竟然在疯狂地吞噬着空间碎片，强行修复自身，并朝着一种更加神秘、更加强大的形态——混沌星漩雏丹进化！

楚嫣然彻底僵住了！

半跪在地，拄着冰魄长剑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她清冷的眸子，此刻瞪大到了极限，瞳孔收缩如针尖，死死地盯着林默丹田处那正在发生的、颠覆她所有认知的恐怖景象！

吞噬…空间碎片？

这…这怎么可能？！空间之力，无形无质，狂暴难驯，乃是天地间最本源、最难以掌控的法则力量之一！即便是元婴修士，也只能凭借强大修为强行撕裂或稳固空间，绝无可能直接吞噬炼化空间碎片！那无异于引火烧身，自取灭亡！

可眼前这个少年…这个气息奄奄、濒临死亡的“魔头”…他丹田内那颗残破的“魔丹”，竟然在如同饕餮进食般，疯狂地吞噬着那些足以将金丹修士撕碎的空间碎片！不仅没有被空间之力撕碎，反而在修复自身，甚至…在进化？！

那环绕雏丹旋转的银灰色星旋！那弥合裂痕的神秘空间纹路！那散发出的、沉重中带着空灵的奇异气息！

这一切，都如同最狂暴的惊雷，狠狠劈在了楚嫣然那早已布满裂痕的道心之上！

“道心如冰…万念不侵…道心如冰…万念…” 她无意识地重复着冰心诀的总纲，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颤抖。往日运转如意的心法，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疯狂灼烧着她的神魂！

她所坚信的一切，她所修持的道法，她所认知的世界法则…在这一刻，在林默这疯狂吞噬空间、重塑雏丹的景象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如此可笑！

轰——！！！

楚嫣然仿佛听到了自己道心深处，那最后一道支撑的玄冰壁垒，轰然崩塌、粉碎的声音！

“噗——！”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汹涌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她口中狂涌而出！那鲜血不再是嫣红，而是带着一丝诡异的冰蓝色泽！她周身弥漫的冰寒灵力瞬间失控暴走，如同无数失控的冰刃，在她体内疯狂切割！

冰魄长剑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剑身上那道裂痕骤然扩大，蓝光剧烈闪烁后，彻底黯淡下去！

“呃啊——！”

楚嫣然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充满了崩溃与绝望的嘶鸣！她再也无法维持跪姿，身体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的玉山，猛地向后踉跄倒去！

“道…非道…”

她仰面倒在冰冷坚硬的黑色地面上，清冷的眸子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下空洞的绝望和信仰崩塌后的无尽茫然，望着那铅灰色、压抑得令人窒息的天空，发出如同梦呓般、破碎不堪的低语：

“…法…非法…”

“…此…何…物…？”